所以……他是不是有苦衷。
虽然在小世界执行任务的时候真的很唾弃这样的思维,可当自己成为当事人有些东西也真的不一样。
言时雨自己都清楚如果他不留恋就不会回到这要一个说法。
真正想要离开的人转身的那刻是决绝的,所有的藕断丝连那都是希望对方能够再出手挽留。
哪怕这样的决定让他自己都感到不耻。
“阿衡。”抿唇只留那一扇门的距离,他抬手抓住了衣襟。
可是为什么呢?他就是想不通啊,为什么要杀他?明明他们彼此相爱不是吗?明明在那之前他似乎还死过一次是对方不计代价把他救活的不是吗?
007,如果这件事最终没办法从门外那个人身上找寻到答案,那么007一定是最接近答案的那个。
到底是谁把他原本安稳的人生搅乱成一滩浑水?是谁曾在背后操纵他们的人生?
船舱突然迎来一阵剧烈的晃动,在所有人都没半点准备时。
言时雨叫下趔趄了一步然后回头,心底紧铃声大作,外头出了什么事?
这是灵舟,如果没有什么外力攻击单凭云层之上的气流或高飞的群鸟根本就不能造成一丝的摇荡。
身后的门在他没堵的那片刻就被推开,然后君莫衡就着急忙慌的冲进来:“哥哥,没事吧。”
“没事。”遇事的时候他的思维从来都换成另一套,言时雨的脑子里大概有好几个分工明确的小人。
平时的心情会在遇事的瞬间被遗忘,一干二净,无影无踪,总之就像是从来没发生过那样,只有在一件事情过去后之前的那些情绪才会重新被提取。
就比如现在,他直接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好歹也算瞥了一眼见对方也全须全尾,然后立刻抬腿。
“我去甲板上看看。”
洛河的大师兄的确尽职尽责。
但听过他从前的光荣事迹,君莫衡瞧着他说走就要走的背影。
不希望他那么尽职尽责,这样太累了。
“哥哥。”伸手牵住他的手腕:“你留下,我去看吧。”
“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摆平的。”
以他的神格起誓!
一直在秘境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烛龙突然有一天也学会了责任。
其实那不是我的责任,但是因为你,所以我爱你所爱的一切。
于是看着那个消失在走到尽头的背影,他可能就这样坐在这里吗?不可能,但实话实说有人为他拼搏,为他努力,为了他而奋不顾身的那道影子真的很动人。
如果中间没有一道需要跨越的鸿沟的话。
言时雨转身又去了另一个方向。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道中格外清晰,于是他要找的人也正在房门口等候。
“是敌袭,但不用担心,他们发现这是洛河的队伍会绕道,在这个时间段还没有人想挑战有烛龙坐镇的门派。”
“能看清命理,你真的是个宝藏习铭。”
“过奖。”
那么这就安心了许多,船上的动乱大概持续了三刻钟,但最终平息的也很快。
因为蝴蝶效应的产生,所以后续能发生的那些与前世越隔越远。
可以算作一个完全平行的时空,过去是过去,如今是重启。
习铭因为从前自身的缘故修为只能慢慢赶上来,但如果是多事之秋他就不会花心思在这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修炼可以滞后,但狐狸也很难缠,但其实不是青洛难缠,而是不能告诉对方的真相难缠,与人相处有秘密总是举步维艰的。
就像软弱不是武器,但对上在乎的人它就致命,说到底也只是拿捏了他人的短处,彼此消耗你情我愿又……最是不值。
习铭不知从哪寻来一副龟甲和钱币,冗长的红线还需要宽阔的场地,测算这些东西其实通过常人难以发觉的细节,世间万物自然有它的规律。
“方才途经淮阳,能从这里经过的队伍共有三支,但能在日前埋伏于此地的敌人便不可估。”
“我算了三卦,言兄,此次仙剑大会你可手握下下签,继续追查九死一生。”
“那你呢?你自己又当如何?继续追查下去真的还会有结果吗?”
他好像并不是一个龟缩不前的人吧,为什么只是因为上一世的半点回忆,就这么快直接否认了和狐狸的过往,言时雨不懂,只是看着习铭现在还把青洛砸晕了丢角落,真的只是为了狐狸日后能继续继承狐王之位吗?
他们是朋友,可是人生在世,即便是朋友有些东西又何必说的那样清楚?各花各有各花香,各山各水各有灵,人各有道,合则聚,分则离。
“哈,是我想岔了。”习铭抬眼,眼里有星辰:“似言兄这般的人物,下定决心做某事又何曾惧怕过生死?”
所以,“西南方位,灵岳山,九耀宗。”
言时雨看着地图问:“袭击我们的人?”
习铭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随机开始了介绍,“许多年前的人魔大战,人族惨胜,九耀宗的先祖于战场之上创立宗门,这是九耀宗的起点。”
“但七年前九耀宗内乱。”
在他们这批年岁不大的新一辈子弟中或许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了那次祸事,毕竟那是门派内部的问题。
但习铭就不太一样,他因先天不足自小未曾拜入哪怕任意一个宗门,从来都是在禹州好生将养着。
他的家族复杂,背后盘根错节,他虽然未曾拜入宗门但旁枝的堂兄弟姊妹却不一定如他这般。
所以他们背后的势力与来路就更甚,习铭能在这种环境中活下来他自身的手段就注定他不会是个一无是处的娇花。
而他自身也自带着一张情报网,也就是说他会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天下事。
“门派内乱,三月不止,可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中,一个从不知名的小弟子从登临掌门之位。”
一开始许多人以为他是傀儡,被他身后的师叔,师伯操控,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最喜欢找个名正言顺的东西摆在台面上。
可那个掌门很天真,天真的让人一眼就坚定了此前的传言,没人会觉得奇怪,所以唏嘘,唏嘘九耀宗这么大的门派从此堕落,变得灰败。
可事情真的是那样吗?
言时雨沉思片刻,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就是:“一个天真的人或许能成为一时的傀儡,但一个天真的人在成为傀儡后会变得畏缩。”
胆小如鼠,毫无主见,这才是操控者手中一个完美的器物。
“对。”习铭点头,然后说出了一个可怕的现实:“可他熬死了身旁那么多扶持他上位的长老,并且依旧保持天真。”
哪有上位者会永远天真?不要把人当傻子,不然你自己就是那个傻子。
这句话他们不约而同,都从很早的时候就了解。
如果一个人站在高处,他精明能干,他威严端庄,他摄人心魄,他具有着上位者身上所该拥有的一切,就很平常。
但如果一个人站在高处,他善良天真,他温柔和善,他笑脸盈盈,他总是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这种人永远需要防备。
咬人的狗……不叫。
“所以你的意思是?”言时雨道:“九耀宗,就是下一个琉璃宫。”
一切都不必挑的太明,近年来所有被削弱的门派,无论大小他们都同洛河一般,有着一个共同点。
可以压制封印的长辈。
而内部有个动乱又迅速崛起的门派也有一个共同点。
门派所在地离各处封印较近。
又或者是直接同九耀宗一般,建在封印之上。
“所以你说的九死一生,意思是会有人在仙剑大会上动手脚吗?”
“也有可能是事后,你知道的言兄,你原本不应该是他们的目标。”
毕竟他只是洛河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
但是,“烛龙与你结契,你成为了一个威胁。”
一个,将来人魔两族再次掀起战乱,却能带着神族插手战场的不稳定因素。
而事实也证明上一世确实如此,只是这一世的他把烛龙这张底牌暴露的太快。
习铭说:“言兄,你知道吗?其实我的危险也源自于你。”
所以他不能再暴露底牌了,不然一个会看命理并且掌握着庞大的情报网的习铭,一个背后几乎能驱动整个妖族的青洛,一个本来就被敌人视做眼中钉的洛河,乃至于柒七这个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挂,君莫衡这个世间唯一的神祇,大家的命运都绑在一条绳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才是你一定要隐瞒他的原因吧。”言时雨恍然,其实重生一次拿去交换的代价究竟是什么谁都不清楚。
就算最差最差也不过一命抵之,习铭是个聪明的人,言时雨从真正见到这个人那刻起就一直了解,可习铭的底牌到底在哪里?他不懂,摸不清也看不透。
不过这也就像他说的,他们是朋友,但朋友之间的关系也只看前方的道,合则聚,分则离,有的东西可以挑的很分明,有些东西也实在不必知会的太多。
他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此刻是被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是朋友就够了。
各花各有各花香,各山各水各有灵,人各有道出自网络片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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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盟约(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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