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的目光很冷,这一场他们伤亡很重,失了先机,最难防的便是如铎饹这般,暗藏在黑夜里的刺客。
还有那一句对同门下手。
铎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他的魁线可怕,只要有一个洛河弟子倒下,在他的身后就会站起源源不绝的新兵。
直到烛龙的火烧尽了那些看着恶心的红线。
言时雨来的慢了些,余光就扫尽这一地狼藉,还有一日。
他们本想只要今日过去再撑过一日,或许能等到支援降临。
却没想到不远处的天边,如上次一般的魔域裂口又一次突兀出现。
霎时间风起云涌,洛河中的情况甚至远比那日在仙剑大会场上的还要严峻十分。
魔门重新降临在人间,当这个天际的入口出现时,所有人心头一颤,却是思绪万千,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忧心。
言时雨捏紧了手中长剑,看着敌人的眼里杀意尽显。
铎饹行事果决,他们魔族都是那般,得了上令就会拼尽一切。
哪怕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也是一不做,二不休。
留了弟子们的神识,要他们在清醒的时候自相残杀,却不曾想余下的弟子早说过。
他们没书本上的大胸怀,但若当真遇难时,不必他人动手,他们也觉不愿拖累师门。
“师兄。”
“还有一日。”
眼见后方形势变换,一些同门的血水顺着言时雨的面颊滑落,和铎饹打过一场,他没有让对方占到半点便宜,而且,君莫衡已经拦住了铎饹打算后退的道路。
今日,他们便要替亲友报仇。
除了言时雨之外的每一个洛河弟子,铎饹拉紧了手中那一根根已经被绞断傀线。
魔族和人族终究是不同,他后退一步也深知自己如今正是退无可退。
苏漫月给他的任务不能不完成,因为那是任务。
可是,铎饹看向言时雨的视线中充斥了些旁的情绪,为何不可杀?
言时雨这人,分明就是阻挡在他们魔兵降临,一统天下这条道路上最大最硬的那块阻碍!
“如若他能是魔修。”
言时雨缓慢向前,一步两步三步,集中的目光在敌人那张可怖的面孔之上,又哪能注意到铎饹手腕处逐渐多出的奇怪关节。
一个傀术师,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最好的作品,往往不是他手中的傀儡,而是一个傀术师本身。
“你们,真的以为你们还能等到支援吗?”
后山的聚集地,当洛河这头明显人多势众,以为能够轻易报仇时,柒七的系统异常警报。
“言哥!”
几乎是那一瞬,铎饹浑身红光闪烁,早就已经被烧尽了的红线居然还有隐藏。
就挂在傀术师身躯之上,无数的经络被他徒手扯出,看得周边无数人目瞪口呆,几乎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阿雨!”
在那样近的距离,柔软的丝线都能犹如钢针,跟何况是一位早已异化的魔族。
死亡的恐惧扑面而来,言时雨依着本能想要伸手抵挡。
重来一次,他好像从来也不缺少体会这种死亡临近的感觉。
还有,腰上一紧,黑色的蛇尾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君莫衡将他往身旁一拉,烛龙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
盘成了一堆,只给中断留下一人的空余。
外头是器物击打在鳞片上的刺耳音响,里头,言时雨仰面抬手,是烛龙的脑袋瞧见他瞧自己时默默低头。
掌心触摸到一阵微凉,言时雨嘴角勾起一段弧度。
其实他真的没有后悔用所有的积分兑换,只愿在任务结束,光荣退休的时候回到这里。
“陪我再闯一回吧。”
烛龙的眼睛睁开比挂在洛河底下,门牌上的那两个灯笼还大。
黄澄澄的还有中间一个竖起的瞳仁。
不要。
但言时雨的这句话说到君莫衡心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和言时雨不同,没有前世的记忆,可他从小妖女那看过前世的梦境。
再加上君莫衡有些日子以来脑子里偶尔闪过的一点点记忆片段,他当然还记得当年,他的阿雨去封印结界,他将他的后背交付给了他的那些个同族。
可是……
玄序峰是什么地方?他真的会躺在那座冰凉凉的棺椁里面,让自己等待,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吗?
诸神退却,在这个世间唯剩的神明之上,君莫衡会和007做出交易,前世的杀妻正道,踏破虚空。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言时雨明白,天道宇宙最后一位神祇的劫难,是情劫。
所以想超脱这片天地继续活下去,不度过这个劫难,那就必须用别的因果抵消。
“阿衡。”言时雨抱着烛龙的脑袋贴上去:“你要相信文清他们,还有,相信我。”
不会,丢下你。
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瞧见原本盘旋在地上的烛龙突然扫开了尾巴,仰天长啸,然后向上盘旋。
而他们的大师兄站在烛龙脑袋上头,朝他们说:“诸位,今日的性命,便交付于你们。”
总是和先前不一样的,洛河境内,没有一个是言时雨不能交托性命之人。
“好。”
文清作为一群弟子中的年长者,如果师兄不在,她就肩负起了整个宗门的职责。
他们洛河虽小,但不可欺。
小世界的屏障虽然被007封锁,但柒七抬手擦了擦眼角,只觉浑身上下的血液被这一刻的气氛点燃。
小系统也要硬碰硬前辈,中二了一把,柒七干脆对天喊,“言哥勇敢飞,我们永相随。”
话落,言时雨差点脚底打滑,太潮了,他社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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