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6月3日,金陵大学大礼堂。
舞台上正在上演话剧《虎门销烟》,这是金陵大学话剧社每年例排的一出话剧,每年的这一天,金陵大学大礼堂的舞台上都会上演这出话剧,以纪念林则徐虎门海滩当众销毁鸦片的功绩。
大礼堂内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不时被反角的插科打诨逗乐,发出哄堂大笑,仅一周的时间,似乎已没有人记得陈校长的去世。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匆匆往出口处跑去,一个中年女子紧跟着也跑了出去,她们的行动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她们是陈志庭校长的妻子与女儿。
这两个女人跑出大礼堂,在林荫路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陈太太说:“小柔,你爸已不在了,我们必须要坚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爸爸安心啊,只有这样才能替你爸报仇啊!”
陈柔抬起头,眼泪汪汪,为母亲的坚强而折服,但不无悲观的说道:“报仇谈何容易,到如今警察厅的人还是毫无头绪!”
陈太太听到此,眉头轻轻一皱,但不想让女儿看出,以免影响女儿情绪,随即就变回平淡的神色,她说:“我相信警方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时两个人影出现在她们眼前,陈太太与陈柔同时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人,黑色中山装,黑色学生帽。女人,头发微曲,松松的梳了个辫子拖在后面,蓝色短袖衬衫,下身黑色短裙,穿着校服。俩人朝她们母女俩走来,看服装,两人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但总觉得那女人的气质不像学生。
“伯母,你们好!”男子冲她们微微鞠了一躬。
陈太太模模糊糊地记得这个男孩,但叫不出名字,而那女孩,则完全陌生,陈太太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礼貌用语:“你们好!”
陈柔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地说:“周默,有事吗?”然后小声地告诉陈太太些什么,虽然听不清楚,但猜得出应该是在介绍周默。
周默发现陈柔母子俩都看向自己,清了清嗓子,指着白兰介绍到:“这是我朋友白兰,首都警察厅警员,校长的案子就是她在负责。”
白兰冲陈氏母女俩微微地鞠了个躬,将自己的警官证量了出来。
母女俩一听是警员,便来了精神,或许是陈校长的死因有了进展了。
陈太太急切地问:“凶手抓到了吗?”
望着陈太太与陈柔急切的眼神,周默很替白兰为难,跟她们实话实说,她们肯定会非常失望,欺骗更是毫无价值。
白兰说:“抱歉,还没有,但案件却有了重大发展。”
周默盯着白兰,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她吐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值学习。她神态诚恳,眼神稳定,毫不闪烁。周默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这更完美的回答。
果然,白兰的话,在陈太太与陈的身上产生了效果,她们急迫的眼神有所缓解,陈柔的眼角基石闪出了笑意。
白兰递给周默一个眼神,周默立即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陈太母女的注意力全部投向周默。
只见周默将那张叠了三层的纸展开,打开之后纸块大小与普通信纸相当,难道这张纸就是女警所说的重大发现吗?周默将纸展开,往她们面前一送,上面用铅笔勾勒着半个圆,圆外环着一层锯齿状的线。
这是根据陈校长尸体锁骨处的神秘符号所画。
周默先看向陈柔,她脸上显出茫然的表情,显然她不曾见过这个符号。再看向陈太太,她的眼睛专注地盯着那小小的符号,眼眼里的瞳孔慢慢放大,很明显,她熟悉这个符号。片刻之后眉头微簇,失望地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重大发展?”
“这是个重要细节,相信我,只要清晰了这一细节,案件会更进一步明朗!”白兰丝毫不见慌乱,依然坚定地回答。
这种坚定的眼神给了陈太太极大的信心,她怀疑的神色褪了下去。
“陈太太,请问这个是陈校长这个部位的纹身吗?”说着白兰指了指自己的左锁骨。
陈太太点了点头。
周默与白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狂喜,破案的暑光终于出现了。
“陈太太请您看仔细一点,真的一模一样吗?”此时的白兰显然有点紧张不安。周默也是如此。
陈太太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向白兰投来怀疑的一瞥,“难道这个纹身你们不是模仿我先生的的纹身画出来的?”
周默将一张照片展示在陈太太眼前,白色衬衫,半遮挡的奇怪纹身。
“我们只看到这半部分纹身,但后来这个符号却莫名其妙地被人掩盖了起来。所以我们希望您进一步确认这个符号。您的确认对推进案件有重要意义。”
“莫名其妙的被掩盖?”陈太太轻轻地念出这句话,“也就是说,你们警方内部有问题?”陈太太自言自语地说出这些话,然后向白兰投出犀利的一瞥。
让受害人对警厅产生怀疑,这是白兰最不希望的事,但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白兰此时显得有点失措,仿佛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
周默全都看在眼里,他要英雄救美。
“伯母,这个涉及到警厅机密,白警官一时不方便回答。但也请你相信,白警官现在全力在抓这个案子,有心也有力,真相必定会水落石出的!”周默说完这些之后,自己都开始崇拜自己了,想不到自己说话也可以这样滴水不漏,该不是受了作为报社社长的老爸的遗传吧。
白兰与周默对视了一眼,周默从那电光火中中读出感激。白兰无暇顾及周默的自以为是,而是将目光投向陈太母女,缓慢却有力地说:“请你们相信,我一定会找到凶手。”
陈柔感动地说:“多谢白警官。”
陈太太直视着白兰的脸,动了动嘴唇,想反驳白兰的话,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小柔,你知道这个符号的意思吗?”周默指着符号问陈柔。
陈柔睁大着无辜的大眼,摇了摇头。
白兰将目光投向陈太太。
陈太太说:“我曾追问过志庭,但没什么结果,只告诉我那是他在国外留学时,跟朋友一起纹的,当时就是年青赶时髦,没什么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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