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骇俗,粘腻怪诞。
被舔舐得伤口。
文远本以为,同他现在模样差不多大的自己,会挣扎反抗,甚至进行更剧烈的对博。
毕竟,他被这样对待后,不论是非思考,下意识的就会反抗的。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安静的,就连抽泣都停止下来,只能听到戴贺采舔吸的声音。
像是死去般,头颅被抵押在桌上。
文远看不清,侧过头的青年。
只是,顺着湿漉一直到手背。
戴贺采舔舐着,俯身贴在文远的耳旁。
不言不语,如神经病般的在哪吹气。
耳旁的痒风一阵接着一阵,直接涌起的鸡皮疙瘩,让本还想沉默的文远也沉不住气。
猛地起身,将本就不再束缚的戴贺采推后几米。
僵硬的脸,如同再冰箱中存放几年的干鱼。
记忆中的文远,想要说些什么。
再看到嘴角挂血,却又如孩童般天真表情,结合着上位者对下位者不自觉带着嘲弄的慈悲时。
味如嚼蜡,又似屎盆淋身。
彩虹般,由黑转绿。
见到此刻的戴贺采,文远如习惯般,如常人远离疯子,将所有的愤怒和厌恶压下。
漠然的将脚边,属于他的衣裤捡起,利落的套上衣服,朝着酒店房间的门口走去。
没有行动,更为阻止文远的行动。
美艳妆容的戴贺采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微笑的看着已经拉开房门即将离去的文远。
与彻底扯开半个身体离去前,戴贺采才发出一句短促的话语。
“不疼了吧,文远。”
而这句关心下,做以回答的只是一声强劲的鸣响。
如烟花般短暂的炸响后,而又归于平静。
凌乱的房间,如若雕塑般伫立,视线久久的定格在文远离开的房门。
此时此刻,他是以灵魂体的文远,才发觉自己如看客般的无能为力。
卸妆,洗漱。
那是戴贺采所穿的,被撕裂开来的女士的衣物。
如烟花开放时散落在房间各处。
房间外的铃声响动。
仅披了件浴袍,俊丽的面容显示出男性的特质。
戴贺采接过推进的餐车,慢条斯理的端放在桌面,用刀叉享受着摸好果酱的面包,以及烤的焦汁的培根肉肠。
视角由二转一又再度放大,将戴贺采面色的表情和一举一动都刻画出来。
也是这样毛孔般的细致,才让文远终于看齐,那几乎微不可察的肤色变化。
那是上臂沿着手腕中间,等同于几乎整个臂膀的皮肤,同那肩膀和手掌的经脉。
文远才看到,那浅淡而又确实存在的皮色伤疤。
如冬眠裹被,盖着的毛毯。
虽被浓厚的棉被裹着,却仍能在突出的厚层下看出起的存在。
亦如,戴贺采那被植皮的雪白皮肤。
光是看着那洁白净化如白玉般,原生态的肤色。
而又望向那持刀叉的纤白无暇,但指甲短促的手。
文远便觉得这植皮手术的昂贵,以及在眼前出现的,在洁白无尽长廊中,女装戴贺采曾对他说的故事。
被骚扰的戴贺采,杀死了骚扰自己的老师,报复了熏功掏财的生活管家,被关在了外国的精神病院内一点点的用自己的手指抠破皮肤,用身体做以艺术,来向亲人求爱赎罪的故事。
若是此时此刻,戴贺采只是安分守己的吃着自己的早餐。
文远的心绪,大概会因为佐证了戴贺采确实对亲人那赤城而又炽烈的爱意,而敬佩到沉默。
可已经历经过的事情,在就既定了结局。
并不会因为文远的想法而改变。
也不会因为现在已然死去的灵魂,而将过去的故事回荡和复生。
餐食的结束。
戴贺采仍未离开这个房间。
他只是靠在沙发上,目光盯着正对面床上零散破裂的衣物。
手中把玩着方才用食的餐刀。
背对着阳光,斜射下来的阴影被戴贺采精瘦的脊背弯曲。
静静的,黝黑的眼神再度飘渺空洞。
他似乎在出神,又似乎在思考。但这也只是片刻。
在这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初始的电话铃声。
戴贺采向画面中文远拨打的电话被挂断。
又是一阵沉默,戴贺采没有继续拨打电话,来无意义的纠缠。
翻阅着手机目录,几乎全是手机的号码,不带着任何的备注。
唯有的几行文字,自然也是父母哥哥,以及被标记的挚爱。
那挚爱是谁,早已无需多问,方才戴贺采所拨打挚爱被立即挂断的号码,已经提醒。
眼睫下垂,翻阅到自己想找的号码后,铃声再度响起。
不过三秒,电话便接通。
成熟的男声,带着明显的恭敬和客礼。
“戴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戴贺采沉默了片刻。
而在这份沉默中,不知何的文远能感受到对面手机中,男人的恐惧与烦闷。
而文远已经能预感到,戴贺采接下来的行为。
却仍是不解,而在这份不解下,他方才的敬佩,会重新被厌恶而取代。
没有说话,在看了眼房间的挂钟,又看着把玩餐刀时,手指甲已经溢出的血珠。
停顿下,戴贺采终于爆出酒店的位置,和房间的坐标,让电话对面的男人与20分钟后接他。
没有给对面回复的机会,似乎像是隔离着物种的差距,亦像是在吩咐物件的对牛弹琴。
反正,戴贺采从不在乎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物。
同样对他自身也是如此。
将电话丢至一旁,手中握着餐刀,手指凝固的血珠,也因为戴贺采松快的步伐而像地面滑落。
跟随着戴贺采的步伐,文远来到了浴室。
防水效果很好,干湿分离,搭在浴缸上的毛巾还是湿润的,可在浴室外隔离的洗手台地面却相当整洁干燥。
水流声淅淅沥沥,浴缸逐渐的白面逐渐靠近。
待到,躺进浴缸时,没了半身体的位置,水流便停了下来。
试了试水温,戴贺采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着视角和脚步。
雪白的上半身,在封闭的浴室与光线的折射下。
同手臂处,若隐若现的植皮伤疤重合。
手中的餐刀终于起到它的作用。
直视着镜中的自己,戴贺采手腕被划破,红血被抬撑着洗手台,汹涌的留到地板和白瓷上。
置若罔闻,戴贺采只是盯着镜面中面无表情的美艳青年。
而又忽的露出抹,扯动了整个面部皮囊的,夸张惊悚而又狰狞的笑容。
只是着亦是转瞬。
洗手台的红血已经铺了小表面。
不知是,早已习惯了疼痛而并不为其忍受。
还是心绪上的麻木,而导致身体的无知无觉。
封闭的浴室已经是被血腥笼罩。
镜子中所倒映的男人,面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却,嘴角的弧度同样一度度的平缓。
细长白皙的手指,沾染的血液,如高脚杯中晃荡的红酒,抹画着对着镜子细细的描摹。
惨白的脸,对上的以鲜血作画下,对上的“红唇”。
微笑的“红唇”,如画中人对自己眉眼的细磨。
手腕的红珠滴滴答答,宛若痴魔,又似恍惚。
戴贺采同镜中人对视,那份艳美,那份妩媚。
苍白的唇,附在血红上,同镜中人亲吻,同自己示爱。
那份鲜红,也沾染上戴贺采自己的空白。
添光抹彩。
由自己生产的“染料”源源不断。
像是妖魅,又带着慈悲。
如同青楼中拼尽全力,用自己所有身价去保护着刚诞生下来孩子的母亲,又不得不为青楼继续创造价值,去同各样或道貌岸然,或丑陋污秽,或粗鲁残暴的男人赔笑交融的可怜人。
站在那,便是一场浪漫的悲剧。
轻点描眉,抹唇轻哼。
暖光穿过窗台,戴贺采在台前为自己梳妆。
轻轻摇曳,环抱着自己,他的身体被抹上了鲜红,他的面色已经亏空到回拜,他的表情却是陶醉享受。
轻轻哼唱,那是母亲诱哄孩子的温柔。
踏着地面的血污,戴贺采的脚步虚浮,面色却是轻快的如同公园郊游的喜悦。
手腕割伤的血液不再浓郁,依稀嘀嗒的从手指间滑落,又汇入到浴缸的温水中。
将身体沉浸在浴缸中,没入半身。
温水的冲刷,一遍遍的将即将拧紧的刀口再度释放出来。
透明的水面,同样被晕染的灿烂。
戴贺采面上的血色已经匮乏到凄惨。
他仰头,将身体放松,肩膀不加支撑的,仍由自己一点点睡着浴缸的白瓷上,滑落到浅红的水面中。
被热气笼罩的云霭灯光,如戴贺采此刻眼神般的空旷。
自言自语着。
“虽然很抱歉这种行为,给你们带来的困扰,但是也只有这种方法,我才能吸引到你们的关注,无论是妈妈,哥哥,爸爸还是文远,真的很抱歉了,我只能用你们厌恶的方法来得到你们的的注意和爱意了…”
只是慢慢的滑落,口鼻被浅红的水流拂过,戴贺采仍有平躺,将全身浸泡在这温润而血腥的水面下,如同羔羊裹孕在母亲的肚子中等待着新生。
看着戴贺采的眉眼舒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在旁观看的文远,眉头却是一刻不停的收紧。
带眼前的场景彻底转化。
文远来到了,自己从酒店离开后的场景。
尽管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在出酒店时遇到工作人员的询问,场景中的文远仍会礼貌的拒绝而后离开。
没有因为自身的坏情绪而给旁人带来负面能量。
这是在旁观的文远所没想到的。
以己知己,文远并不擅长处理情绪,他更多的时候只是忍耐和沉默。
与本体的差异,对待自己本就是特殊。
自然与戴贺采的三两草率观察不同。
从最开始来看,他便注意到了,记忆场景中自己的模样,是否过于年轻了呢。
虽说身量高瘦,气质已经凸现的沉稳平和,穿着也是成年人的款式。
可年轻就是年轻,清瘦也无法遮盖着,面容上的稚嫩。
清俊沉稳,与人群中疾步穿梭都会引得人纷纷侧面。
与此刻畸形鬼怪的自己截然相反。
虽是愁苦,可少年的意气风发是无法覆灭的。
此时的文远,现实的自己,在经历了这般痛苦和崩坏时,最多不过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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