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局结束。
梁青蓝弯腰把蛋糕放在张长度近两米的整块黑檀木树瘤茶几,平静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左见君看着那个廉价的蛋糕,并没有打开,只是看着梁青蓝问:“晚上干什么去了,这个点才来?”
梁青蓝状若未闻:“左见君,如果你不想我来就不要通知我,如果是想故意给我难堪那我也不奉陪。”
听到她直呼自己的名字,左见君站起身,挺拔英俊的身姿,明明年龄不大,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梁青蓝。”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不似生气,却带着天然的威慑力,砸在梁青蓝头上。
梁青蓝喉头滚动,吞咽下胆怯,却没有生出继续针锋相对的勇气。
左见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有没有规矩,放任你这几年连称呼都忘了?”
梁青蓝能感受到周边多重视线,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左见君再起冲突,只得不情不愿地轻声开口:“大哥。”
一旁的知情者习以为常。
付聿则压下惊愕,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眉眼,却是一点也没有相似之处。
左见君“嗯”了一声:“礼物呢?”
梁青蓝推了推那个甚至只有一层的水果蛋糕:“在这。”
不等左见君说话,一旁的朋友已经忍不住调侃:“妹妹,蛋糕是蛋糕,礼物是礼物,哪儿有蛋糕当礼物的。”
梁青蓝确实没买礼物,她知道左见君不需要,他什么也不缺,更不缺她买的礼物。
而她也没心思给左见君买礼物。
只是这会站在这里,别人要,她就得给。
看了眼靠近门边左侧台阶上的钢琴,梁青蓝指了过去:“马上。”
梁青蓝走过去坐下,这是当年她学琴时用的那架琴,显得有些旧了,比不了左见君在顶楼摆的那架纯黑三角钢琴。
但她用得顺手,修长素白的手指搭上琴键。
清冷悲凉的音符倾泻而出。
她学琴时请的是拿过全国大奖的老师,即使只是首练习并不熟练的曲子,却渡满了弹奏者的悲伤。
有了解钢琴曲的好友已经变了脸色——
这是《The Beginning》,悼念死者的。
正准备出声阻止,却见左见君没说话,准备说出的话一时堵在了喉头。
梁青蓝投入其中,十指跳跃,把所有的怨、恨、悔全部付诸指尖。
铺天盖地的水涌来,像巨浪裹挟走沙滩上的一小片贝壳。
潮湿的记忆里,她被淹没在大江。
水流从四面八方灌入,她以为她真的会死。
可惜,她现在还能在这里弹奏钢琴曲,她还能活蹦乱跳。
太遗憾了,她居然没死。
一滴泪砸在琴键上。
梁青蓝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尾音的余韵流转、缠绵。
这首曲子实在悲伤,即使不懂音乐的人也能感知到它是如此的不合时宜。
左见君却任由梁青蓝弹完。
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左见君不是话多的人,梁青蓝则是故意为之。
只留下周围的朋友面面相觑,岔开话题想切蛋糕。
左见君站起身,踱步走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琴键,发出一个突兀的音符,评价道:“生疏了,多久没练琴了?”
“学校就几台钢琴。”
看着梁青蓝的发顶,左见君似乎看入了迷,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左见君的发小大多知道点左家的隐情,放下手里的操作手柄催促:“见君,流程走完办正事了!”
发小走过来把人拽了回去,开着玩笑把那低劣的王冠往左见君头上带,却被其他人扯了下来。
一身西装革履的副董事长戴这个,实在是不像话。
其他人也催促着左见君给个面子,好歹把蛋糕切了。
提起塑料刀,左见君稳稳地横着竖着分别落下一刀。
连蜡烛也没插,更别说吹了。
这个给梁青蓝面子的仪式就此结束。
就在众人以为这个插曲将要结束时,左见君却端过塑料盘子,切过一块递给梁青蓝。
抬手示意她吃。
梁青蓝果然接过,往嘴里一塞。
满满当当,胡乱吞咽,只是一口还未吃完,已经发出干呕,慌里慌张跑去找卫生间。
付聿看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这兄妹俩处处透露着怪异。
此时场合不对,他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静静地当个看客。
梁青蓝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们的夜晚,左见君似乎也并不待见这个妹妹,在梁青蓝吐后,直言让她回房。
梁青蓝却固执:“我要回学校。”
“楼上房间,保姆会带你去,衣橱里都是新款,别一身寒酸的到处丢人现眼。”
左见君近乎无视梁青蓝的话,只是说一不二的下指令。
这让梁青蓝难以接受,站在门边直直地看着左见君:“我不需要,我不要花左家一分一毫的钱。”
左见君吩咐人收拾走了那个廉价蛋糕,此时已经坐下,拿着手柄继续操作。
听到梁青蓝还在与他作对,不悅道:“这事以后再说,出去。”
没等梁青蓝说话,身后保姆已经贴心地拉上了门,请梁青蓝回房。
她跑下楼,刚刚到那近五米高的黑铁鎏金大门,安保已经过来拦下了她。
梁青蓝气极反笑。
左见君大手笔的建了座融合古典主义和现代风格的庄园,连这做派也是一股封建主义派头。
但不得不说,左见君在这个家里,确实更像一家之主。
颓丧地上了楼,梁青蓝看着紧闭的房门。
一门之隔,左见君正和好友享受夜晚的神秘和喜悦,而她却被像个囚徒一样孤独地困守在这里。
梁青蓝按照指引回到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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