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郁闻走到落地窗前,把窗户关上。顷刻之间,屋外的空气被隔绝在外,窗帘也停止了晃动。“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开着空调干嘛还开窗?是嫌空调制冷效果太好了?”

关窗的那一刻,他屈起食指轻叩了几下,把头探出去看了又看,只见大树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卷起地上的落叶,连带着沙尘一起在空中翩翩起舞。除了风大了一点,没什么异常。

“对了老板,今晚我睡哪儿?”郁闻往回走,边走边问。

季思齐站起身,单手插兜往客厅中央走,在沙发前停下,说:“你不是喜欢这个沙发吗,既然你表现得这么喜欢,我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老板,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

说罢,他还饶有兴致地拍了拍沙发靠背,慢悠悠开口:“这段时间,沙发都是你的。”

“不是,老板……”

季思齐抬手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指针刚好指到10,他说:“你的工作时间就要到了,请毫无保留地把你的实力展示出来。”

郁闻用力在沙发上摁了一下,一点也不软、一点也不舒服。他看见季思齐抬腿迈上第一级阶梯,立马开口:“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

“不然呢?有意见?”季思齐转身看着他,郁闻却从这副神情中看出了一丝轻蔑。

郁闻心不甘情不愿地埋下头,依次从包里拿出骰子、罗盘、一把红绳、一本不知道传了几代破破烂烂的书,还有一盒不知道从哪儿挖来的土。嘴里喃喃道:“我当然没意见,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季思齐没有看他,径直朝楼梯走去。

把所有东西都摆上后,郁闻双腿交叠躺在沙发上,沙发很大,反倒显得他那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儿娇小起来了。他用手护住后脑勺,视线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心想:这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应该很费力气。

不过转念一想,有钱人哪儿用担心这个问题,他们只管出钱,剩下的交给家政公司就行。

他又在想,这种大房子打扫一次得花不少钱吧。

想着想着,郁闻就这样睡着了。

十一点五十五分,季思齐的书房依旧亮着灯。他合上电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起身伸展身体的同时,看了一眼时间。

马上就快十二点了。

也不知道是家里有位大师坐镇的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他今晚好像没有前几天那么害怕了。

十二点整,别墅非常准时地断电了。

亮堂的灯光一下子全灭了,整栋别墅陷入了无止境的黑暗中。窗帘没拉,屋外的月光成为黑暗里唯一的亮光,聊胜于无。

断电的同时,空调也停止了运转,习以为常的空调声刹那间停止,房屋瞬间安静下来。那是一种忽略人为外力后最贴合大自然的安静,仿佛让他坠入了另外一个空洞的世界。

季思齐凭借记忆往桌面摸索,终于找到自己的手机。他把手机攥在手里,却没有立刻打开手电筒,而是借着月光走到窗前。从二楼这个位置往下看,能清楚看到一楼阳台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还神色如常,可下一秒脸色就变了,眼里满是惊恐。

那道黑影从林间一路往阳台飘来,却在阳台停下了脚步,黑影抬起头,朝二楼窗户看了看,和季思齐对视。虽然季思齐看不清黑影的脸,但他能明确感觉到,刚才那道目光就是在看他。

季思齐深吸一口气,朝阳台望去,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又去哪了?难道这栋别墅还有其他可以藏身的房间?

无数问题占据了季思齐的思绪,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明白了。在他思绪混乱之时,窗外有道影子一闪而过,几乎和他脸贴脸。要不是中间有扇窗户阻隔,那道影子都能直接摸到他了。

季思齐来不及反应,就这样大脑放空盯着那张看不清的脸看了几秒钟。明明就隔得这么近,他却形容不出来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什么。等他反应过来时,黑影已经不见了,他及时侧身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四周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呼——”他在用深呼吸的方式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情绪。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才感到一阵后怕,手臂冒起鸡皮疙瘩,后背一阵发凉。额角涔出的冷汗覆上一层又一层,他感觉跌进了无尽深渊。

内心恐惧稍微褪去,季思齐重新走到窗户边,趁着月光,他看见院外躺着一个人,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而那张脸越看越熟悉。

因为,那就是他自己的脸。

等季思齐定睛一看时,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这是怎么回事?

季思齐不敢闭眼,因为闭上眼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原本这种情绪被他控制得很好,可安静又黑暗的环境不断攻击他的心理防线,即使不闭眼,他也会情不自禁想起刚才的场景。

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这是季思齐最清醒的想法。他打开手电筒,借着手电灯光往外走。刚拧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

他能感觉到,门口这个人比他高,而且正在直勾勾盯着自己看。

是什么人?

是人,还是鬼?

季思齐极力控制自己才没惊叫出声,举起手电往那人身上照。

那人抬手想抓住季思齐的手,却被季思齐及时发现,化守为攻扣住对方的手腕,别在后背作擒拿状。

“哎哟……疼疼疼!”郁闻的声音从身下响起,“老板,是我啊,快放开。”

与此同时,滴的一声,终于来电了。

空调外机轰轰作响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刺眼的光线照在别墅各个角落,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季思齐不由得眯起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他才看清自己反手扣住的人是郁闻。

季思齐松开手,面色无常地问:“你没事儿站在这儿做什么?”

郁闻甩了甩自己被束缚的右手,说话时嘴角勾起自带笑意,他说:“你是我老板,作为员工,我觉得很有必要在停电的时候关心一下老板的心理和身体健康。”

其实郁闻时刻谨记助理临走之前留下的叮嘱,压根没打算上来。只是刚才断电的时候,他想起季思齐说过的话,下意识看向窗外时,的的确确看见了季思齐说的那道黑影,在阳台停留了几秒钟就不见了。顺着它消失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季思齐的书房,这才赶了上来。

“我很好,谢谢关心。”季思齐不轻不重说了这句话。

就在他转身回房的瞬间,郁闻突然捂住手臂叫出声,“可我不太好啊,老板。”他甩着自己的手腕说,“您对自己的力气没点数吗,我怎么感觉这手腕都肿起来了。”

季思齐折返回来,在郁闻探头往里看时立即关上门,“里面没什么好看的。”他大步迈向楼梯,回头看着还在原地不动的郁闻,说,“还愣着干嘛,下楼啊。”

郁闻回过神来,嗯了一声,然后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季思齐比他矮几厘米,又走到了楼梯拐角,从这个视角看过去,竟有种他比较乖的错觉。高定西装紧贴身体衬得季思齐身形修长,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他边走边想,这老板还挺注重形象管理,大晚上还穿着西装。

不过这身材真不错,穿什么都是行走的衣架子,好看!

“手伸出来。”季思齐把医药箱摆在茶几上,打开箱盒在里面找药,边找边对郁闻说。见他没反应,又不耐烦地喊了一遍,“把手伸出来。”

重复两遍还没有回应,季思齐直接上手把他拉过来,拿起云南白药在他手腕处喷去。

“嘶——”郁闻猛地抬眸看着面前帮他上药的男人,碎发在灯影之下映向额头,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角,低垂着眼,薄唇微抿。

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郁闻闭上眼,不再去看他。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儿的食材都过期了,医药箱里的药该不会也是过期的吧。”郁闻仰起头躺在沙发靠背上,喉结上下滚动,用这些来转移注意力。尽管他闭着眼,尾音仍然带着笑意。

“没过期。”

话音刚落,郁闻就感觉手腕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直达深处的痛意。“嘶——”郁闻猝然睁开眼睛,连忙抽回自己的手。

“忘记告诉你,我这人向来有仇当场报。”季思齐把云南白药放进医药箱,从沙发站起身,边走边说,“话说回来,今晚你在客厅看见了什么?”

郁闻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出手放在季思齐面前,问他:“老板,这算工伤吗?”

“……”季思齐咬牙切齿地说,“算,记账上。”

郁闻目的达到满脸笑意,看着季思齐那张阴沉的脸,笑得更灿烂了,他说:“不瞒您说,我这人也是有仇当场报。”

点到即止,郁闻收起笑脸,一脸正色地指着窗外,说:“和你说的一样,我在阳台看见了那道黑影,那道黑影停在阳台却没有进来。”

“然后呢?”

郁闻把手覆在茶几上,食指在上面轻点几下,伴随规律的敲击声,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这屋子面水靠山,风水不错。而且根据黑影的表现,应该是当年修建时放过一些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管?”季思齐半信半疑地说,“可我刚才看见院外躺着人,而那个人……是我。”

郁闻嘴角噙起的笑瞬间消失,他摸出手机在上面捣腾许久,手机屏幕处在百度搜索页面,搜索框里有几个字——“民间驱鬼大全有哪些?”

不过郁闻及时熄灭了屏幕,没有让季思齐看到。

否则,他一定会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过来,我教你一个口诀。”郁闻朝他招手,似笑非笑对他说。

季思齐提防心太强,依然安坐在另一边。“什么口诀?”

郁闻故作深沉,“说太大声就不灵了,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在郁闻的一步步引诱之下,季思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问:“现在可以了吗?”

“不行,再近点。”

季思齐一点一点弯下身子,却始终不愿意坐在郁闻旁边。直到郁闻一出手,直接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坐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串口诀。

“记住了吗?”

看见季思齐在点头,郁闻又补充了一句:“不要怕,我教你的这些口诀你默念就行了。”

不要怕三个字牵动着季思齐的神经,他立马反驳道:“我不是怕。”

“我真没怕!”

这四个字刚说完,咔哒一声,整栋别墅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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