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虞烟转头去看躺在旁边的斓灯。
一眨眼她们已经相互陪伴了十一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一年呢。
斓灯也没睡，这算是她们的一个小传统，能待在一起的晚上她们一定会聊很久的天，几乎每次都能把虞烟聊哭。算是她这个人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外表下的柔软时刻。
“喂，你这次的秀办得那么成功，总能休息一段时间了吧。”斓灯也转过头来看虞烟。
“嗯，大概吧。我不画图公司也不能把我辞退，毕竟我是老板嘛。”
“你这个资本家！我真是羡慕嫉妒恨！”斓灯伸手去掐虞烟，两个人在床上笑着扭打起来。
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累了，躺在床上安静下来。
过了良久，斓灯问，“你真的不打算回国了？”
声音听起来很认真。
但虞烟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认真的人，就算对待玩笑也很认真，是永远把心往外掏的那类人，和虞烟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也是虞烟喜欢她的原因，能永远保持这样的赤诚也是不可多得的品质。
虽然虞烟习惯了话里总有几分保留，但在斓灯面前，她可以比对别人坦诚一点。
“嗯，短期内没有回去的打算。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名利双收。”
斓灯知道这绝不是她不会国的主要原因。
虞烟虽然喜欢名利，但不是没有就不能活的那种人，就没接话，等她继续往下说。
“主要是…有太多回忆了啊，一回去，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九年了，还没放下么？”
“哪有那么容易能说放下就放下，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说着就又爬起来去抓床头柜上的烟，斓灯跟着坐起来，一把把烟从虞烟手里抽走，
“不是我说你，你爸妈这名字就没给你起好，名里带个烟字您也不能把自己往死里抽吧。”
“也是，刷过牙了，不抽了。”
斓灯知道，这件事是能不提就不提。
几年前虞烟整夜整夜地哭，抽烟这个对于好学生来说的恶□□算是给了她的情绪一个不算大的出口。
她不爱酒的味道，也不喜欢那种头脑昏沉的感觉。相反尼古丁就很好，让人在短暂的沉醉之后，几乎立刻就清醒过来。
所以虞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算是给自己打了麻醉，才从那段日子里熬过来，否则是不是还有今天真的难说。
近几年稍微能聊一点了，她也不再哭，就还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雾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路走到现在，斓灯几乎参与了她生命中的每个瞬间。斓灯太了解她了，所以赶紧转移开这压上来的情绪，
“跟我去旅行吧，明年画展之前我正好有空，咱们去冰岛看极光。”
虞烟有点被冰岛吸引了，这是她们高中时候的约定，因为这事虞烟还跟斓灯冷战了三天。
那时候斓灯每天天马行空、信口胡说，一天说要和虞烟去北海道，一天又说要和虞烟去莫斯科，一天说我们一起去扎染工坊，一天又说我们一起去捏陶罐……
虞烟都默默记着，把这些都规划在自己未来的日程上，但斓灯自己却转头都忘得精光。
所以当斓灯又口嗨说要去冰岛看极光的时候，虞烟彻底发火了，直接气的再也没回，聊天结束在斓灯的：
我们之后一定要一起去冰岛看极光！
晾了斓灯两天，她绞尽脑汁都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也挺好，自从高中毕业两人分隔两地读书，就再也聚少离多。工作之后就更是这样，忙的连手机都顾不上看，更别说旅行了。
北海道没去成，莫斯科也是，去趟冰岛，倒是时隔多年给当年的冷战画上一个迟来的句号。
虞烟就答应了下来，又狐疑地问斓灯是不是还在口嗨。
斓灯彻底怕了，一边举手投降一边去摸手机立马买票，
“什么时候去？”
“下周？V你知道吧，他的秀快要在冰岛办了，这次去刚好能去捧个场。”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下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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