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混话

我在家里呆了好几天,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我有点害怕,我在想路乘是不是真得了什么病?或者说他是不是已经去世了?毕竟咳出了那么多血。

下午我跑到阳台上搭衣服,好不容易有阳光,放在客厅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我跑过去接起,妈妈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惊惊,路乘醒了,他说要想见你”

路乘醒了,我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描绘我现在的喜悦,我将剩余的衣服一股脑都放进了衣笼里,忙急忙活跑去医院,我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看见路乘,唇瓣毫无血色头发也十分凌乱,他腮帮蠕动着,手上拿着奶奶刚剥的橘子。

我扭门进去,路上看见我瞬时眼睛放大,我看着他对我笑,他将手中的橘子递到我嘴边:“方以惊你吃橘子吗?”

呼吸机还插在他的鼻孔,他看起来连呼吸都很累,那双眼睛还是依旧的热烈赤诚。

我含过他递给的橘子,那橘子很酸,酸的我牙根疼,路乘却吃的津津有味,我领着妈妈和奶奶出了病房,路乘坐在床上透过玻璃看着我们的背影,他放下手中的橘子,他好像尝不到味道了,橘子的酸甜他再也辨别不出来了。

我压住内心涌起的悲伤:“妈妈路乘得什么病了?”

她看着我的脸笑,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安慰我:“路乘只是喉管太脆弱,所以才咳血的”

路乘不让她给方以惊说自己得的病,而且是强烈的拒绝与反抗,她也顺了路乘的意思不打算给方以惊说。

真的是这样吗?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吃任何冰的东西,我放弃了追问,我害怕它是假的,也怕它是假的,奶奶和妈妈让我照顾好路乘,她们回饭店爷爷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走进病房里,酒精和其他说不上来的怪味道,弄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受,路乘依旧笑着,我却趴在床边眼泪不止得流下来,路乘用他那双不满针眼的手抬起我的脸,长期弹吉他而粗糙的指腹抹过我的眼泪:“方以惊,你哭起来丑死了,而且爱哭的人运气总不好”

我将我整张脸埋在他手中,小心触摸着他的关节骨:“那你以后多笑笑”

他似乎听见我的回答有些意外,身体也不由得一阵,我将鼻涕和眼泪都抹在他手中,他也没嫌我脏任由我弄着,我好像第一次害怕有人离开我的身边。

路乘没住几天就出了院,为了方便照顾他,我搬去了他家,出院后路乘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他不给我看药的名字,每次都只是自己偷偷吃,我每天都想着法子哄他多吃点饭,他会吃但也会在吃完后吐出来。

我觉得我变得很恶毒,之后在他吃完饭后我总会躲在厕所门口,不让他进去把饭吐出来,他就会硬生生的咽下去,我看着他痛苦皱起的眉毛,会用手帮他抚平。

阳光正好洒在人身上就像洒上一层光环很有生命力,我看着他坐在沙发上拨弄着吉他,他的唇瓣上终于有了血色,手部的针眼也慢慢淡去,但还是留下了微不可查的小点。

一天吃完午饭,他帮我一块收拾碗筷,将水滴到我的脖颈后,我看他的模样似乎恢复成之前贱兮兮的模样:“方以惊,我带你去弹吉他”

我的视线飘到在路乘脚旁乖乖蹲着的大橘,大橘的头也没有幸免被路乘滴上了水滴,松软的毛有一块是凹下去的显得很滑稽,我看着他笑弯的眼,也笑了出来:“好”

路乘虽然生过一场病,在医院躺了很久,但骑摩托车时还是依旧的很疯,这次的风打在我脸上很凌厉,并不像上次的柔和,但我却甘之如饴。

这次我们去的时候还带上了大橘,大橘像是知道路乘生过病,在车上并不闹腾,就呆在我怀里乖乖的,时不时还拿大眼睛滴溜我,将摩托车停到隧道口,隧道还是依旧的安静,像是无人打扰被废弃的地方。

我们坐在上次坐的地方,大橘在那里跑来跑去,尾巴翘得高高的,腿间圆圆的两个东西甩来甩去,我才意识到它是公猫,我半开玩笑的对路乘说:“大橘的蛋蛋好大”

“嗯”路乘边调音边对我说:“我更大”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路乘生一场病把脑子也弄坏了吗?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路乘调完音丝毫没有对自己刚才说的话而感到丢脸:“你要听什么音乐?”

“随便吧!”我觉得刚才路乘说的话很让人尴尬,手指一直扣着台阶,脸低垂着看着地面,台阶与地面的衔接处竟然长出了花,一朵黄花只有四瓣花片,我将它揪下来,插在了路乘的吉他弦上,路乘将它拿下来,细细观察了一番后插在了我地耳尖“真好看”。

我抚摸着花朵生怕它掉下来,大橘跑过来自来熟的到我怀里打滚,虽然它不像以前那么高傲,但我还会叫它臭大橘,毕竟它把我那个地方挖烂了虽然现在好了,但是有时候还会幻痛。

隧道的两边像是没有尽头无限的延伸,我只能看到黑洞,路乘弹着吉他,我和大橘在一旁玩“方以惊,你要弹吗?”

我停下和大橘的玩闹,接过他递来的吉他,轻轻拨弄着,难听的旋律传来,我好像学不会,弹吉他太难了,路乘靠过来将手搭在我肩上,他呼出的热气洒在我耳尖似乎要将那黄花吹掉:“手要搭在这里”他将我的手搭在了弦上,他的身体很烫,手也很烫,弄得我整个人热乎乎的。

但我还是弹不出来,他很温柔,一直细心地教着,我好像从来没有发现过他的另一面,他说话总是温温柔柔动作也很温柔,虽然有时候贱兮兮的,但我并不排斥这样。

大橘一直踩着路乘的腿,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但他却不理大橘一直在教我弹吉他,我看着他手上细小的针孔,钻心的痛传来,为什么他的疼痛会转移到我身上呢!我不明白。

我18岁之前的人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他长得普普通通但眼睛却生得好看,我见过很多皮囊好看的人,但他们从来没有引起过我的注意,甚至对我来说是不感兴趣的,但我对他好像有点不一样。

“路乘,我手太笨了,怎么还弹不出来?”我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大橘就呆呆的坐在那,眼睛大大的瞪着我们,它看着两个男人搂搂抱抱,眼睛里全是迷茫,最多喵喵叫两声。

“慢慢来,方以惊你很聪明”

我和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一瞬我就收回手,耳尖的黄花跌落到吉他上,路乘拨弄着弦将黄花弹了下去,黄花落到了我的脚上,确实如路乘所说漂亮极了。

大橘接受不了没人陪它玩,就跑过来用爪子在弦上拨弄了两下,我很震惊,为什么大橘随便拨两下都比我弹的好听。

“大橘弹的都比你好听”

我低着头哦了声,视线逐渐被隧道外的场景所吸引,今天的风很小,我几乎感受不到风吹到我脸上的触觉,晚霞很好看,转头看向路乘,他的眼睛里也装满了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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