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马上回天庭一趟”,昀洢追上灵犀,立刻查看奄奄一息的仙竹,“你身上仙元已失,又受了多处重创,我只能暂时维持你的生气,得找白芜宫主帮你”。
“多…多谢……不必了…”仙竹勉强撑着口气道,“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帮我转告宫主,说仙竹…愧对宫主的教诲……”。
“呸呸呸,别说胡话”,灵犀忙打断,对昀洢说:“那我们快回天庭!”
昀洢点头,顺便点昏了仙竹,免得她再消耗力气。
“真想不明白,仙竹怎么不说是谁抢走了她的仙元,无论是谁,敢抢仙子的仙元,神罚一至,仙元肯定会拿回来,她也有救了,太奇怪了!”灵犀想不明白,对昀洢道。
“不是抢”。
“什么?”灵犀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仙元,是仙竹自愿取出的”。
“什么!!”灵犀难以置信,没了仙元,不仅会没了仙位,性命也难保,仙竹怎么会自愿取出自己仙元,肯定是被骗了!不对,灵犀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再怎么被骗,也不会拿仙元开玩笑!
昀洢看着胡思乱想的灵犀,伸手敲了一下她额头,“别乱想了,等仙竹好了再慢慢问也不迟”。
“白芜宫主会愿意出手救人吗?”灵犀一手揽着仙竹,一手摸了摸额头,有些怀疑地问。
昀洢想了一下,“应该会的”。
“什么叫应该会?那万一……”
话没说完,突然一个黑影砸落到她们眼前,吓得灵犀差点连带着仙竹摔下云层。
“哪个不长眼的!差点砸到本仙子!”灵犀瞧着落在眼前的用大红绸缎包好的箱子,又惊又怒。
昀洢也皱了眉,盯着眼前的红色,心里突然没由来地一跳。
“得罪了!得罪了!是小仙的错!”道歉声传来,闻声看去,是百花宫的花官弱柳。
“原来是昀洢仙上和灵犀仙子,请恕罪,是小仙保管不慎,惊扰两位仙子了”,弱柳走近看清,原来是清弥天的两位仙子,心里哀叹,怎么就恰巧碰上清弥天的仙子了,这万一告状,让宫主知道,一顿罚是逃不掉了!
与弱柳截然不同的反应,灵犀看到他似乎看到了希望,把刚刚被箱子吓到的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弱柳,弱柳,你来的正好!快,快带仙竹去找你们宫主!仙竹快不行了!”灵犀喊道。
闻言,弱柳才注意到灵犀怀里那伤痕累累的女子竟然是仙竹,心下一惊,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她这是怎么了?”弱柳不敢置信地问,仙竹只不过奉宫主之命去东方玄岛送个东西,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先别问这么多,赶紧去找白芜宫主救仙竹!”灵犀催道。
“这……”
“这什么这!”灵犀不解,现在还有什么比仙竹命重要的事。
“我们还要去清弥天送贺礼”,一个仙侍踏云而来,是南域天的侍者。
“什么贺礼?”昀洢看向他们背后,那云上,托着很多红色锦绸包裹的礼盒。
“看来昀洢仙上还不知道吗?神司大人三日后将要举办成婚仪式,今日是众仙家送贺礼道喜之日,我奉命来送贺礼,中途遇上些事已有耽搁,再推迟怕要误了时辰,”那仙侍道。
“成婚?”灵犀惊叫道。
昀洢闻之一愣,脑海霎时空白,昏沉的感觉毫无预警地蔓延至全身,令昀洢动弹不得。只是那琉璃眸色,依旧浅淡,看不出任何不同之色。
而旁边的灵犀眼睛睁得像铜铃,张大了嘴巴,震惊在原地,怀疑听错了!
那仙侍说完,看向弱柳怀里苍白虚弱的仙竹,叹了口气,指着仙竹道:“弱柳仙官,百花宫的贺礼我替你送去了,救人要紧,你先带这位仙子回百花宫吧”。
弱柳连忙道谢,带着仙竹就转回往百花宫飞去。
“方才,你说我的师尊,情樱神司…要成婚,可是真的?”昀洢问道。
“自然是真的,小仙不敢诓骗仙上”,那仙侍看了看身后众多的贺礼,作揖道:“小仙不可再耽搁了,须先行一步去清弥天,告辞了”。
侍者带着那片红色很快消失在眼前,昀洢只觉如梦似幻,一切都像是假象,喃喃道,“神仙,不是不能动情的吗?更何况是清弥天的神司,师尊他怎会……成婚?”
“天规第一百九十条,规定神仙不能妄动私情,不能两相结合,是这样说的?灵犀,是不是?”
“好像是”,灵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神司大人……小心!”,话没说完,灵犀就看到昀洢差点从云端上摔下去,吓一跳赶紧上前拉住。
“昀洢,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虽然神司大人与人成婚的消息确实很晴天霹雳,惊掉下巴,但要是被吓到从天上掉下去,天庭又要多了一个笑话。
“没事,我刚刚没有注意”,昀洢道。
“既然都已经回到天上来了,神司大人又要成婚,那我们干脆回清弥天好了”,灵犀期望地看着昀洢,“下凡历练以后多的是时间,神司大人的婚礼,千万年来只有一次,可不能错过……”
“好”,音落,昀洢便向清弥天飞去。
清弥天,是天界至圣之地,世间所有邪恶的事物,无论贪奢恶念,还是厉鬼妖魔,只要受到清弥天的指点净化,都会洗净前尘,回归良善本心。若有灾厄天劫,只要能得清弥天的庇护,必能安然顺遂。
但自从三万年前,天界与修罗族大战结束之后,清弥天就很少插手外界之事,想得其庇护更是难之又难。清弥天的主人,情樱神司,他曾说:“世间万物自有定数,造化自成,妄加干涉是为忌”。
虽然情樱圣君如此说,但实际上,清弥天仍然作为一个守护神,维持着六界平衡,保佑神界安宁,天庭和睦,人间太平。
眼前是熟悉的飞檐碧玉,只是与以往不同,原本洁白无瑕的璧阁楼台,都挂满了鲜艳的红色。满目的红色,刺涨得眼睛有些痛,昀洢想起了两百年前在凡间,也曾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一男一女要这样拜了堂,就是结为夫妻,可以一辈子相守在一起。
“好漂亮啊!”灵犀赞道,已然完全被眼前不同于以往的华丽装饰吸引住了,一股溜跑进美丽的宫殿之中。
鲜花与红色满缀的清弥天,这般的热闹鲜丽,恐怕从古至今,乃至以后,都只有这一回了。
昀洢感觉胸腔越来越憋闷地紧,那鲜红像火一般,灼着眼目,口中有股腥甜快要压抑不住。
“昀洢,既回,为何不进来”,熟悉的声音,如珠玉碰撞,悦耳动听。
昀洢闻声看去,是一抹碧色衣衫的绝色身姿,“师尊”,昀洢调整呼吸,走近道,“我还没有见过清弥天如此张扬喜庆的模样,不禁一时看呆了”。
“的确难得一见,昀洢若是喜欢看,一直这样留着也未尝不可”,情樱看着一如既往乖巧温顺的徒弟,笑了笑,“本想告知你回来参加婚礼,但若为此事耽误你历练,所以也就罢了”。
“昀洢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历练,但师尊的婚礼,错过就再也没有了”,昀洢一笑道。
“少打趣为师了”,情樱道,“既然你回来了,为师必然给你留一个观礼的最佳位置!”
“师尊,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当问?”昀洢犹豫了一下,还是想问清楚。
天帝向来对天规极为严苛,无论神职多高,若是违反犯天规,必然严惩。
一千年前,思暄帝君与息芷仙子妄动私情,天帝震怒,竟然使用天雷厉狱火惩罚思暄帝君和息芷仙子,最终思暄帝君为保护息芷仙子,为留得她一丝生机,在烈焰中神销形毁。
而息芷仙子,虽活了下来,但被关在堕神渊,那恶鬼修罗集聚之地,永生不得踏离半步。
“你是想问,天帝他为何会准这桩婚事是吗”,情樱了然道。
昀洢点了点头,“虽然师尊是清弥天主,帝尊对您向来敬仰,但有违天规之事,帝尊他好像从来不曾宽容过。”
情樱一笑,“这是久远前的承诺,天帝本应成全,这不是违背天规之事。”说罢,又贴近昀洢悄悄道,“若是哪一天,你有了心上人,尽可告诉我,为师必定帮你躲得天规,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且婚宴办得,比今日还要漂亮热闹”。
昀洢一愣,认真道:“师尊快莫开玩笑了,昀洢只愿一直留在清弥天,侍奉在师尊左右。”
“傻话!”情樱看着乖巧的徒弟,习惯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很多年后,昀洢才明白,这确是傻得不能再傻的话。而情樱早已在笑语中点破,是自己痴傻,执迷不悟。
“对了,师尊刚刚说的承诺,是什么意思?”
“当年和修罗族大战时,我承诺会永远护佑神焰族,以此让上古神焰族的族长桑羽帮我一个忙。后来不知为何,他一直未提及这个承诺,带领神焰族隐去北荒,甚少现世。”
情樱顿了顿,略沉吟道,“一百年前,我突然收到桑羽的来信,信中他将妹妹托付给我,当是兑现当年的承诺。此事来得颇为蹊跷,我去神焰族一探才知道,神焰族被一股邪术力量攻击,桑羽为保护族人已经身殒,那封信是最后绝笔。这份嘱托,我自不可辜负。再则,这份承诺是天规制定之前的事情,天帝也无从反对,于天规也有交代。”
“原来如此,昀洢祝师尊良缘永结,与夫人万世同心!”昀洢低敛眉目,说着恭贺的话。
“夫人?旁人或许该叫夫人,按照凡间说法,你不是该叫师母吗?”情樱纠正道。
昀洢微愣,低下头回道:“还不甚习惯,以后会慢慢改口的。”
情樱见徒弟还是这般经不起逗,不由笑道;“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不必拘礼,桑舞她也是随性之人,不计较这些。”随后轻叹一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
“桑舞?便是桑羽族长的妹妹,将要与师尊成亲之人?”昀洢问道。
“嗯,为师带你去见见她,她一直很想见你”。
“想见我?为何?”昀洢不解。
情樱漂亮的眉头一挑,“自然是我这个做师尊的,不停地在她面前提起你,夸你如何乖巧聪明,医术了得!”
昀洢扯出笑容,无奈道:“师尊,你真是……”
“本君亲自教导出来的优秀徒弟,自然值得夸耀!”情樱理直气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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