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家之后，云眠坚持了几周的健康作息立刻功亏一篑。
第一天，他跟朋友去玩剧本杀，玩到深夜，凌晨两点回家撑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他熬夜玩手机到凌晨三点，突破昨天的熬夜记录。
第三天，他跟着沈虞又去那天的酒吧，并且听八卦，睡觉时也已经是凌晨。
第四天，他开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第五天，云眠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点开了自己跟陆延年的聊天框，默默发呆。
好久不跟陆延年正常聊天，不习惯。
对方这几天只发来几张他落在家里没带走的小物件和玩偶照片，云眠冷冰冰地回复丢了就行。偶尔发个兔子的视频，云眠则赌气没主动说话。
诚然，这件事情是陆延年的错，是他越界在先。
但云眠不想再这样冷战下去，毕竟这么久的朋友了，不可能永远不和好吧。
他想，下一次，等陆延年下一次发消息，自己就给他一个台阶。
忘掉那次生理现象，他云眠还是个体面人，很宽容的。
暧昧这件事情，发展成现在的情况确实尴尬，但云眠在最后吵架时提到陆延年不告而别的事情，属于雪上加霜了。
云眠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要是不翻旧账，他们可能还能自然点。他确实无语陆延年到现在还一句不解释的态度，但也只能忍着，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感情方面的问题，如果一直不解决，就会积重难返。
他或许应该强硬弄清楚了，既然模糊不清，那他就问个明白。
云眠躺了一会儿，才晚上十一点半，困意竟然就涌现出来了。
坐起身准备去洗漱，云眠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是陆延年发来的。
[图片]
这个也要扔掉吗？
是他搬过去时带去的一个黑金博美玩偶，自己设计做出来的，比起别的玩偶意义更大，云眠更喜欢这个。
他打字回复。
“不扔了吧，你先帮我保存着。”
删掉。
“你叫个跑腿寄给我吧。”
删掉。
“你明天有空吗？我来拿。”
发出。
要是陆延年不顺着台阶下来再给他磕两个，他真要杀到陆延年家给他一拳了。
很快，对方回复。
工作时间我在公司，下班后我可以给你送过来。
云眠斟酌着说。
我去你公司吧，顺便去蛋糕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品。
好。
你最近在干什么？
哪有人上来就这么问的，云眠都打字打出没有告知的义务了，想了想还是删掉改成。
工作，空闲时间跟朋友出去玩了几次。
嗯，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好好吃早餐。
有种……会转发营销号《想要健康你做对了这三件事吗？》的中老年人的既视感。
云眠耐着性子回复。
好，我现在睡，晚安。
晚安。
第二天，云眠到了陆延年公司附近，他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去附近的ROSE蛋糕店买了一块蛋糕。
打包好，带着去陆延年办公室。
如果之后说话时尴尬，他还可以吃口蛋糕缓解，起码心情不会太差。
前台已经脸熟云眠了，所以他现在进去也不需要确认。
云眠自己搭乘电梯，轻车熟路地走到陆延年的办公室，敲门得到他的应允声后，云眠走进去。
宽敞明亮、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五天不见的陆延年西装革履坐在桌后，云眠稍微瞟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小狗玩偶在陆延年的桌上待的好好的。
“嗨。”云眠表面镇静地走过去，随手把蛋糕小盒放在桌沿，拿起玩偶看了两圈。
陆延年点头：“好久不见。”
五天，对比起之前确实算久了。
他今天来特意挑了快下班的时间，如果聊得好，他跟陆延年还有机会一起去吃一顿饭。
云眠坐在离办公桌不远的沙发上，两人不痛不痒地聊了两句话。
“你之后就不搬过来了，住在自己家？”陆延年问。
云眠回答：“嗯，我已经跟爸妈说过了，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就是叫我自己住要注意身体。”
“那就好。”陆延年问，“最近工作进展怎么样，你的店铺要开业了吗？”
“还要一段时间准备，最近硬装快弄完了，我后面想自己去装饰店里的软装。”云眠说。
陆延年闻言淡淡地说：“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云眠笑了笑，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有好几个朋友说想来帮我忙了，你可以先拿个号码牌。”
“好。”陆延年也顺着他的话勾了勾唇角。
云眠没有把蛋糕放冰箱，又怕室温放久了会化，索性小心拆开了包装，拿出小勺子开始吃。
他今天买的蛋糕是柠檬海盐味的，味道清新，但泛着微微的酸味。没有别的蛋糕合云眠口味，他不太喜欢。
“下次不买这个口味的了。”他小声说。
云眠想去旁边的茶水间泡一杯甜茶喝，于是把蛋糕搁置在桌面，自己走出去。
刚走到茶水间门口，他接到一个电话，来电人是自己品牌的运营主管。
附近来往的人还挺多的，云眠想找个更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他环顾四周，看见一扇楼梯间门，门里暗暗的。
人应该很少，会更方便通电话。
云眠朝那边走过去，到门口，刚要按下通话键。
里面有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云眠皱眉。
他不是特别讨厌烟味，但也不想随时闻别人二手烟，于是他打消了进去的想法。
转头离开前，他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陆总？是长得特别帅啊，你说他有对象吗？”
“这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关露，人家有职业操守，也不说。但常去他办公室的那个帅哥，我刚还看见他进去了，他们不会有点什么吧……？”
“之前不是还有人刷到他们一起去游乐园，我看还真有可能。”
“唉，人家大老板的八卦哪里是我们能打听到的，倒是陆总平时冷冰冰的，当他对象不遭罪吗？”
“你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们组长前两天开会刚被他批了一顿，回来之后两天没给我们这些下属好脸色，你说他得有多吓人？”
“这个我也听说过，说是自从他上任以来，第一次见他气压这么低这么吓人。”
“他平常是怎么跟朋友聊天的啊？这么冷漠，估计朋友很少吧，说实话……他有点烦。”
“可不是嘛……”
他们的话还没讲完，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里面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他们定了定神，看见云眠笑眯眯地走进来，甚至冲他们挥了挥手。
而后云眠接通了手里的电话。
“喂？我刚刚在听别人讲话所以没接到电话。嗯，你说。”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旁边两个人脸上表情局促不安，云眠也暂时没管。
他若无其事的接完电话，对两个人说了句：“打扰了，你们继续聊。”
然后退出了楼梯间。
云眠在楼梯间虚掩的门前，听着里面一片寂静，于是掉头返回办公室。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陆延年知道他下属这么议论他吗？明明他不像他们口中所说，是这么冷心冷情的人。
想起初中那次，自己被议论时陆延年为自己出头的事情，现在他也算是尽到了朋友的责任。
这种事情，他也不会拿去跟陆延年邀功，只是去茶水间接了甜茶，回办公室后，跟刚才一样继续吃蛋糕。
“你今天要工作到什么时候？”云眠问。
陆延年停下手头的工作，看了眼腕表，回答他：“三十分钟。”
灯光在他脸上留下立体的阴影，陆延年眼睛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云眠想了想，觉得是时候切入正题了。
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他睫毛颤了颤，先是顿了两秒，问陆延年：“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陆延年表面好像不理解他的意思，纹丝不动：“什么？”
云眠心里叹了口气，只好自己张嘴，把话说得更开。
“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陆延年等着他继续说，神色像是准备冷静地接受一场审判。
“自从我们又遇到之后，好像发生了很多，有点过界的事情。”即使提前打过一点腹稿，云眠还是有些紧张，他喝了口茶，说，“第一件，我承认是我的问题，我喝醉酒之后不小心亲了你。”
“关于这件事，有一个问题，我之前没有细想，但是现在特别想问。我们只是在饭局见面，你是怎么跟着我到酒吧，再把我接走送到酒店的？”
“我当时看了，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或者发过消息，只能是你自发来的。”
云眠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延年。
对方依然面无表情，于是云眠继续说：“假扮情侣这件事是你先提出来的，一开始可以说是我们各取所需，但后面好像发生了很多怪事。”
“第二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吃饭时你把耳机落在桌上，我给你送过去，但因为下大雨所以留宿在你家的那天。”云眠盘点着，“晚上我醒过来，你站在床头盯着我，说是进来拿东西。”
“当时我没问，现在我想知道。”
“你要拿的是什么？”
“以你的修养，我不觉得你会无故半夜出入客人居住的房间，虽然我们是朋友。”
云眠一件件把后来的事情，包括海边、电影、游乐园，都说得清清楚楚。
将这场暗流涌动的暧昧放在了明面上。
两个人端坐着，聊着最亲密的话题，却像公事公办一样表面冷静。
云眠说了很多话，心脏跳得很快，但他尽量忽略这一点，因为他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没有问出口。
“这些事情，一件两件是意外，凑在一起——陆延年，你是不是也觉得有点怪？”
办公室的灯亮堂堂的，让所有微表情都无处遁影，云眠凝望着他。
“或者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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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暧昧集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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