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一股冷空气灌进喉咙，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我出院前就看你感冒了，现在还没好？”他问道。
“哦，可能最近降温，感冒反反复复的。”我心里不太想让他知道我是因为忙碌才生病的，那样显得自己很没用。
“你等我一下。”他说完就进了路旁的一家便利店。很快就出来了，出来时还拿了一罐秋梨膏，递到我手上：“我记得你以前是喝这个牌子的吧……”
话说到一半，我俩都愣住了。虽然在一起三年，但是我们都深知彼此的习惯，我每到期末考试之前就容易生病，我一生病就容易嗓子发炎，咳嗽半个月都不好。梨汤治咳嗽，所以我常年备着一瓶秋梨膏。
为了缓解气氛，我笑了声：“好像我才是你的主治医生。”
记忆的闸门一旦被打开，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顾谨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米朵，看到你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医生，我很替你高兴……”他声音突然有点发哑：“看起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过去。”
他停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睛道：“那天我打你电话，你一直不接。老实说，我人生中第一次那么生气，所以有些口不择言，可能对你说了些难听话，对不起，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
我脚步一滞，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这迟到了五年的解释，今日同冷风一起灌到我耳朵里，冷意直通心底。
“然后当天下午我坐飞机去C城封闭式比赛，手机都上交了。等我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你了，却看到半夜你和你们同级的男生翻墙出校门了……”
我忍不住打断他：“你误会了，他只是带我出去兼职打工。”
“我知道，但是当时的我……过于自负，始终拉不下脸面找你和好。”他低下头。
沉默了一阵，我率先打破了平静。我看似镇定地说道：“你知道，五年，可能会发生什么吗？可能我留在国外了，或者你结婚了，可能我变成了另一种性格，爱上另一个人，可能我们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了。”我闭上眼睛，说道：“顾谨，我们回不去了。”
又一阵沉默，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被我说动了，好像有什么坚持许久的东西破碎了，但是过了一会，他攥紧拳，想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即便有那么多种假设，但是，现在我们又遇见了。”我被他说得一怔，他继续说：“所以，米朵，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再给我……”
“师兄！”我们的谈话突然被一个声音中断了，我看向来者，是季木子。她小跑着冲我们喊道：“师兄，不是说好了我陪你去做康复吗？怎么先走了？”说完，就很自然地挽上了顾谨的手臂。
有一阵冷风吹过，我咳嗽起来，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米医生也在啊，难怪你不需要我陪，有主治医生在我也更放心一点。”季木子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再看过去的时候，他们没有维持刚才那个亲密的姿势，相反，顾谨倒是一直看着我，好像要说些什么。这时——我的急救电话响起：“米医生！02床病人情况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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