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键时刻

02床的病人是一名10岁的骨癌患者,一直在进行放疗治疗,但是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我急忙跑过去:“联系家属,进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5个小时,再出来时,已经近黄昏。患者的情况稳定住了,代价是永远失去了右手肱骨以下的小臂。对于一个年仅10岁的孩子及其家属,都是不小的打击。

虽然手术成功了,但是面对家属的悲戚,我也感到深深的无力。送走了家属,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我因为感冒加上中午没吃饭,突然有点头晕。眼前一黑,我扶住墙缓了缓。

杜林这时正好从手术室走出来:“米朵,没事吧?你看,我就说你最近还是太累了。”说着就揽住了我的腰。对于他人的触碰,我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于是用仅存的一点力气推开了他。

“嘿,米朵,我说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还真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和那个姓顾的患者不清不白的,最后就是为了拿下那个项目。”杜林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他不提顾谨还好,一提起他,我就气血翻涌,突然眼前又一黑……一股熟悉的清冽的松香突然环绕住了我,我下意识地抓住,又一阵天旋地转,我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师兄,你的腿。”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顾谨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回应该是说给杜林听的:“因为对方不喜欢你,就出言诋毁,没有人和你说过这样很差劲吗。”

顾谨转身就走了,没给杜林任何反驳的机会。一路走到我办公室,他把我放下,倒了杯水给我:“还好吗?”

“没事,可能因为没吃东西,有点低血糖了。”我顺手接过水喝了一口,温水润过干涩的喉咙,感觉好多了。“你腿没事吧?”缓过来了之后,我第一时间关心我的患者顾谨,可别因为主治医生二次损伤了。

他摇摇头,随即从兜里掏出一个包子,一个鸡蛋,递到我手上:“刚买的,趁热吃。”

我接了过来,手心里传来温暖的温度。上学的时候我经常给顾谨带早餐到图书馆,有时候他顾不上吃饭,包子放凉了我就再拿去热,如今身份突然倒置,一时间还有点不习惯。我心中感慨,不愿被他发现,于是就埋头专心吃包子。他在旁边看着我吃,还帮我端着水。他突然伸手过来摸我额头,摸了一会说道:“你发烧了,38.5℃。”顾谨原来就对数字特别敏感,我之前每次生病他都像个人形温度计,误差都在0.1℃以内。我还追问过他为什么猜我体温这么准,他回答:“针对你体温的个体样本量比较充足。”

“感冒而已。”因为生病,我所有的感觉都变得迟钝了,他身上又带着一股我熟悉地、令人心安的味道,于是对于他的一系列逾矩行为我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直到我想起这房间还有别人——顾谨的小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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