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年贺礼

“自建国起,藩王之国就是一条明确的法令。”

所谓“藩王之国”,“之”,便是“去”“到”。就是所有藩王都有义务去自己的封国经营。

“但封国多在边境,边境荒凉,不比司隶半分繁华。大多藩王留居洛阳,无赴封国。”

“冯紞由此谏言父皇,称二皇叔乃是藩王翘楚,应当作出表率。父皇纳谏。”

“二皇叔非常不满,当即大病。而父皇觉得,他是在装病。于是派太医去查看。”

“太医们都觉得父皇单纯想要二皇叔马上出发,就都撒谎说二皇叔确实在装病。父皇大喜,强令二皇叔上路,去齐国就职。”

“二皇叔一生要强,临行时,不露病态。更让父皇觉得,他确实没病。”

“最后,还未到齐国,二皇叔便病逝了。父皇听闻,痛哭流涕。”

“父皇每每得见齐字,辄忆及往事。我就把齐园的名字改掉了。”

时风伸手抚上司马柬的肩膀,对忧郁少年的不幸家事表示同情。“殿下,斯人已逝,不宜过哀。”

司马柬抬起右手,搭上时风的手。说道:“这就是生在宫廷的不幸。我也不好多说。唉……”

司马柬本来想说得更明白一些,可是看着时风明亮的双眸,只有两潭柔波流转。一大堆诡谲的政治阴谋便显得如此不合时宜。事件前后的黑幕也就没有被说出口。

此时,时风突然眼前一亮,说道:“马上就到春节了,咱们送给你父皇一份别致的礼物吧!他一定会开心的。”

司马柬说这些话,并非全然忧虑父皇司马炎的心理健康,也没有将这一方面放在主要的位置,但还是微笑说:“好,悉听尊便。”或许,父皇也需要一份慰藉吧。

要说让时风扯谎编故事,他确实不擅长,但要说搞些娱人的好点子,那真的是手到擒来。而这恰恰是司马乂所苦求而不得的。

司马乂这边也在想新年贺礼一事。

本来他是没打算送的,毕竟这不是自己心理上那个亲爹。可是司马颖、司马遹、司马允都要送,连带着小傻子司马宴也要送。这下自己不得不送了。

司马乂问他们要送什么。他们全都三箴其口。好像自己是要盗窃他们的想法一样……虽说自己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司马乂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抱着脑袋苦思冥想:“天哪!老爹,我能送给你啥啊?”

江禾板板正正地坐在桌前,依旧是左右开弓,只不过现在左右手的书写更加精进。这次,左手不单单是往丑了写,还注意到了许多原主的书写习惯,简直能以假乱真。

“殿下,我记得您前些天手绘一幅地图,说这是大晋堪舆图。您可以画一幅承福宫的地图,献给皇上啊。咱们这里住的都是未来的藩王,很有意义的!”

“吼吼,对哦!画地图,这可是我的长项。”司马乂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江禾,离写完还剩多少?”

“现在就行。”语毕,江禾双腕运力,两笔淡墨拖出,潇洒至极。

“太帅了,小江同志!”

“什么是同志?”

“不要在意细节,快和我一起去找量尺!哦,对了,先去找小遹,他是准太子孙,有他在,好办事。”

不愧被测为物流师人格,司马乂风风火火地聚来一堆皇子皇孙,一齐涌向东园。

本来司马乂只想找司马遹的。后来司马遹提议,人多力量大。司马乂立刻韩信附体,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把承福宫里能双腿行走的娃儿全叫来了。到时候,让这群娃娃贴着墙根摆出一字长蛇阵,慢慢量。

司马乂、司马遹居中,司马颖、司马宴、司马宪、司马遐、司马该……及其一众书童侍女分列左右,真是气势恢宏。

好在他们的平均年龄十岁不到,不然真的会被误以为这是去逼宫造反。

至于为什么把找量尺的目的地定在东园,那是因为东园是负责制作皇家墓葬礼器与棺椁的地方,肯定有不少尺子。司马乂觉得,这十多个龙凤,怎么着也得一人拿一把。

不出意外,非常顺利。当看到这一群小祖宗突然造访东园,东园令的大脑供血差点中断。

而后,听说原来只是来借量尺,这个六品小官赶紧把闲着的尺子统统打包送了出去,而且根本不指望他们还回来。这十多个小孩儿但凡有那么一个在自己这里磕了碰了,自己这还没开始的仕途不得当场谢幕呐?

要到量尺,就是动员大会。司马乂左手叉腰,右手挥拳,凭借着一股超然的气势,威服一众兄弟子侄,并许诺干完之后,每人奖励一石(先前从司马允那里敲诈来的)。

随后是简单的培训。本来司马乂还想着把裴秀的“制图六体”系统地教给他们。在司马宴脱鞋用脚算数那一刻起,司马乂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终决定,司马乂先安排好每人负责的指定的一段墙壁或一处院落的测量任务。最后把结果交由司马乂汇总,制图。

司马遹这位准太子孙当然不会去傻乎乎地为了一石粮食的报酬,去听从司马乂的指挥,一尺子一尺子地在墙根挪。

他和司马乂一起赖在司马乂的“陋室”偷懒。而且表示,自己担负了异常重要的领导任务。总领全局是非常劳累的。

当下,“劳累”的“领导”正在跟江禾下围棋。

之所以不跟司马乂下,是因为他太菜了。司马遹觉得与他对弈,侮辱智商。

司马乂虽然被赶出棋盘,但脑子得以去运转其他想法,嘴巴由此开启了泄洪模式:“小遹,到时候这个地图,就以咱们两个人的名义送给父皇吧。”

司马遹先是夸奖了一下江禾:“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很有章法的攻势啊。”接着,斜眼瞪了一下司马乂:“为什么?”

司马乂的内心此时猛烈批判一个月前的自己,怎么当时没有直接附身司马遹呢?

眼下,司马乂非常诚恳地把真实意图讲给了司马遹:“如果一切顺利,将来你会是皇帝的。那我这不得是从龙之功啊?”

司马遹觉得莫名其妙,这皇位跟自己还隔着俩呢,想这些干什么?“父祖身体康健,怎么能说这种话?”

司马乂把话说得更进一步:“不出十年,必然生变。阿遹,你要早做打算。”

司马遹随便落了一子,引得江禾侧目。嘴上说道:“我大晋蒸蒸日上,何来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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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在西晋
连载中雨中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