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少女身体刚刚发育，罗曦因为吃得多营养够，所以已经开始成长三围了。在浴室里，脱得光光的余湘语忍不住拿自己和罗曦比较，最后叹息一声，就不说话了。
罗曦把自己的小背心收好，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白月林。
妖姬……白月林的身体，真的只有十二岁？
罗曦盯着白月林的身体，唯一想的就只有这个——真实年龄。
“月林，你今年几岁了？”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于是罗曦直接地问道。
白月林正好转过身，走向淋浴间，听到这话又愣住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不记得了。”
余湘语听到这问题和回答，又从另一边探出头，表情有些警觉和担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身体，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的样子……”罗曦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启齿，“你应该不止十二岁吧。”
“嗯，从参与事件的时间跨度，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得出这个结论吧。”白月林打开淋浴头，开始冲洗身上沾染的海水盐分，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怎么，很在意我的身体吗？”
“嗯，有点。”
“那你要不要凑近来看看？”白月林轻松地提议。
“啊，这样好吗？”罗曦有些犹豫。
“怎么不好？”
“看你的身体……就好像我是一个变态，**偷窥狂一样。”
“这有什么，我们都是女生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我们之间，应该还是有点私密距离的吧，无论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罗曦知道，其实自己是想看的，但她不得不遵守世俗奉为圭臬的伦理道德，那毕竟是习惯法的前身，“我也得为你考虑啊。”
“我没问题。罗曦，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白月林冲洗一遍后，关了水龙头，开始抹沐浴液，“和你与湘语对比的话。”
罗曦家的卫生间淋浴池有两块，白月林占用一处，边上余湘语占用一处，罗曦现在正坐在另一边等待。
她能听到两边起伏不同步的水声。
她们都在观察对方的言语和反应，准确地说，是余湘语在听白月林说话，同时，她们双方都知道对方在听，在思考。
都把问题抛给自己。
“我们三个之间，应该都是最好的同性朋友，都是闺蜜吧。”罗曦斟酌后，缓缓说道。
“你可能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未来，我会比她将更多的自己托付给你。”白月林意味深长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补充道，“你知道，罗曦，自从我成为妖姬之后，从未为一个人花那么多心思，除你以外。”
罗曦低头，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只想着，自己可能承受不住这份感情的重量。
余湘语依旧沉默不语，她那里已经不再有水声了。
“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宿命之人。”白月林简短地总结，“这也许不是你我决定，或者能够改变的，罗曦。”
我是超越，她是憎恨，而你是热诚。她不是我的宿命，而你是。
这句话，白月林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浴霸与暖气依旧投下温热的光影，让罗曦**的身体不至于感到寒冷。但她的心却有些凉嗖嗖的不安感，与她的身体不同。
“罗曦，过来一下吧。”
白月林没有说明目的和理由，只是叫罗曦过去，于是罗曦就过去了。她刚走进淋浴间的卷帘门，就被一把拉了过去，下意识地刚要哼叫挣扎，却被一股温软的暖流包裹，缠绕覆盖了全身，于是便松软舒适地强硬不起来了。
“仔细感受，这是缎带最软，最暖，最接近我身体的时候了。”白月林轻声说道，声音小到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也许就是特地不让余湘语听到，“你也应该也好奇过吧，这缎带到底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是我衣服上延伸出来的，但其实不是哦……”
罗曦转头，看向那些包裹住自己的白色缎带，它们如蜘蛛网一般延伸开来，此时并不像之前白月林斩断巨鲸一般锋利，也没有卷起海浪那样坚硬有力——而是温暖，柔软，就像是有灵魂一般，可以随意改变特质。
从头向根望去，就可以看到这些缎带，其实都是从同一个根源生长延伸出来——白月林的后背。
“这些缎带，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白月林轻声地呢喃不像是陈述，而像是绝望的倾诉，祈求得到怜悯的罪人的祷告，“它们是妖姬必然背负的诅咒。”
白月林的肋骨，略微有些发白，莹光白，如玉地白，这种白看上去并不明显，但如果仔细看后背，也的确能够发现这些病态的表征——透过肌肤的，微微发光的白。
罗曦伸手去摸，摸到的是一种几乎玉石的质感，与肌肉重叠的奇怪感觉——像是血肉，但又像是玉石。
太奇怪了。
旁边传来水声，余湘语应该是放弃了，她知道自己听不出什么，于是便打开了淋浴蓬头，自顾自地开始洗起来。
“所以，缎带，是从你的肋骨里……延伸出来的吗？”罗曦有点难接受这样的现实，问道，“镶嵌进去？所以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身体？这怎么做到的？”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可以，很多事情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罗曦，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月林松开了怀抱，这样说道，“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确愿意把一切托付给你。这些秘密，除你之外，就连月殿的人我都没有告诉哦。”
“啊，这么亲密，这么要好吗？”一时间，罗曦有些无所适从，的确，白月林把她自己倾诉，打开，这绝对不是表演出来的，也不是所谓疯子，而是无法压抑的真情流露，“托付给我这样的人，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
“其实，报告会那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我和你关系很好……空岛的大家都很怕你，所以希望去除你的威胁吧。”罗曦这样说着，随后打开喷头，开始自己洗起来，“尤其是议会，他们好像对你意见很大，特别想除掉你……他们可能会利用我哦，我可能已经被收买了，可能完全不是一个你可以信赖的人。”
“不，我知道你可以信赖，我相信这一点，我的判断绝对不会出错。”白月林笃定地说道，又用手揉搓着罗曦的身体，背后肋骨白光晶莹处延伸出的缎带沾上沐浴露，涂抹罗曦的身体，“从你对平克和马碧志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并且，你的善良温柔是独特的，你似乎是站在很高的地方看透了本质，而并非忽视了潜在的恶与危险——给予善意，同时不失警惕，但总是微笑，保持警慎与深思熟虑。像你这样的人很少，却很强大，不是吗？”
一时间，罗曦无法反驳。
开门，关门，余湘语走了出去，并没有再打扰两人。
于是白月林判断对话可以继续深入下去。
罗曦也这么认为——这一点很重要。
“月林，你真的不怕我骗得你的信任，然后背叛你，暗地里捅你一刀吗？”罗曦深吸一口气，问道，“就算我不自愿，未来也有可能被胁迫做这种事啊。你也许不应该和我走那么近……”
白月林也深吸了一口气，酝酿好情绪。
“我没有朋友了，罗曦，所以我才珍惜你。我也想像湘语一样，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和你一起天真烂漫地玩耍。但我不行，我被束缚住了，所以我才珍惜你呀。”白月林虔诚地牵起罗曦的手，真诚地说道，眼角似乎有泪光闪烁，“真的，罗曦，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虽然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地抛弃我，你不会放下，但你这样说话，留给我的联想，真的很让我受伤。”
“可是……”
罗曦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打断。
“罗曦……既然都已经坦诚到这个地步，我也就全部告诉你吧。我想你也可能猜到了。”白月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愿意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你一个人身上，不仅因为你的容貌，性格，更因为我们之间的共通性，无法分离的命运——这是命中注定的，罗曦，还记得最初我们相遇，那次小行星撞击吗？你听得到星星的呼唤，我也一样，所以，我们是同一类人——同病相怜的人。”
“所以……”
“我真的太孤单了，孤单了太久，痛苦了太久。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和幸福，所以，我不想松手，更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止步于普通的朋友，或者闺蜜——我想更进一步。”白月林迫切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忘我地说道，“罗曦，我希望你能一直陪伴我，生老病死，无论如何，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也不会抛弃你，你对我应该也是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让你也成为妖姬啊。”
空气有些凝固。
“让我也成为……妖姬？！”罗曦愣住了。
“妖姬在成就的瞬间会得到代表色和情绪概念的封号，借此获得独特的力量。初代妖姬，碧绿之超越，就是我白月林，因为我迫切地想要超越自己。而第二代妖姬，海蓝之憎恨，则是来自旧世界，或称另一个世界的少女，菲米娜，她的憎恨来源于曾经一次的死亡，是的，她死过一次，后来复活，结果还是无法逃脱厄运。”白月林缓缓说道，作出解释，“目睹了菲米娜的死，我下意识到，只有妖姬能陪伴妖姬，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同样承受不老诅咒的怪物……”
“所以，罗曦，我希望你也能成为妖姬，这样，你就能一直陪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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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赤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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