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一种念想,故为执念…….
死的人太多了,以至于飘过的风中都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有腐肉的臭味,换句话来说,就是鲜血的味道遍布了临溪整个村子,将这个村子肆劣地包围起来,不留一点余地,埋骨腐肉……在这尸山血海之中,一个身穿墨黑色衣服的男子毅然立于此处,反手提着一柄长剑,冷冽的剑锋上有血液正在缓缓地滴下来,银色束腕上沾了一点血液,以此为衬托,白皙的手背处也沾上了快干涸的鲜血。一阵风吹过,头上绑着的发带跟着微微摇曳着,顾玄抬起右手,目光浅浅地扫过上面的鲜血,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看着,额前的碎发在眼前乱拂,露出了他轻轻上挑的眼尾,他的瞳孔泛着红,肆意地看着周围,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尸横遍野,很难在找到一个活人,偏偏在这里,顾玄不经意间看见了躲在筒车下面的一个小男孩,用着惊鄂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神色像极了那些担惊受怕的羔羊,大气也不敢喘,顾玄不知道的是,他刚才亲眼看见了自己杀人。
顾玄偏了偏头冲着他轻轻地笑道:“躲好咯!”
看着顾玄如往常一般的笑容,小孩的害怕被化去,后知后觉地放松了戒备,也朝着他露出甜甜的微笑:“哥哥……”朝夕相处的人又怎会杀害自己,他想起了顾玄带他玩耍的时光,小小的年纪,居然开始后悔刚才的感觉,为什么要害怕他?想到这,那小孩从筒车下爬了出来,朝着顾玄所站的地方跑去。
顾玄所站的地方与那小孩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他仍是笑着,等着他跑过来,漏刻,二人之间飞快闭过一道红光,那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就感觉到了一道黑影一起飞了过去,目标锁定了跑过来的男孩,强势的气息使顾玄刹时脸色一变,极其不耐的收了长剑,慵懒地抬起两根纤长的手指:
“真是什么小东西都来了?”顾玄没有收敛微笑,静静地看着从自己手中放出去的灵力,与那黑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自己则紧随其后。
对付这种小妖,顾玄简直拓手可及,何须用剑?
鲜血涧到了顾玄的颈上以及嘴角处,他抬起手漠然地擦去了嘴角的鲜血,俯身摸了摸小孩的头,趾高气扬地说着。
“自己要找死,别管他。”
言毕,一个与身体分离的头骨骇然掉在了他们的面前,上面湿湿哒哒的全是血水,还夹带着一些恶心的液体,刚才搞偷袭的妖痛苦地倒在血泊中。
不远处,一户人家的门前站着一位妇女,顾玄看着自己身旁的人跑了过去,拥入那人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可吓死阿娘了!”她颤抖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悬着的心似乎终于落了下来。
“快!跟阿娘进屋!”小孩的娘亲满脸担心地拉起小孩的手。
“谢谢!谢谢!”她对着顾玄感激地说到,而后害怕地关上了房门。
看着这一切,顾玄只是动了动手指,便再无其余动作。
才安静几许,另一边很快又传来了声音,顾玄重新处于警惕状态,盯着那声音的来处……
一个女修提着剑朝这边缓步走来,她的长发盘在脑后,耳朵后方各绑着一根长长的蓝色飘带,一直垂了下来,一身浅蓝衣服的腰间挂着一块洁白色的玉牌,顾无忆注意到了上面的字:风沂。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宋桉雨疑惑地看着顾玄,声音很温和,听上去只是单纯地好奇,并没有恶意。
顾玄见状轻声回应道:“顾玄。”
“字无忆……”他的名字是这个村里的人取的。
他记得,他们说……往事无忆,故无忆,他的身份是个谜,因此,名玄。
至于来这里做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好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他没有过去的记忆,醒来时便已经在这了,是这里的人收留了他,其余什么都不知道,有一次,他见到了许多妖在村子里杀人,亲人生死离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听村子里的人说这些妖杀了他们好多人,出于报恩,他一心帮着杀妖……才发现自己竟然会使用刚刚那种手段,他们说,这是仙术,与妖术是不一样的……
“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宋桉雨身后传来。
顾玄看着宋桉雨朝着来人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师尊,弟子无能,还未找到剩下的散妖。”
南慕一身白袍,仙气四溢,束起的半高马尾落在身后,脸上无一点多余的神情,尤其是那双本该含情脉脉的眼眸,现如今,没有一丝感情,顾玄暗自感叹,倒是一尘不染的仙风道骨。
南慕的眼神越过宋桉雨,目光对上了顾玄,那双看上去温柔的眼眸突然之间闪过无数模糊画面,甚至已经模糊到再也看不清了,在这一刹,又都回到了从前,蒙上的雾霾仿佛因此被冲刷干净,那些往事好像又回到了那人在世的时候……
尽管如此的清晰,可南慕却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经死了……顾玄慢慢察觉了他看自己时奇怪的目光。
宋桉雨根本没注意,全然看着周围的尸体,问道:“师尊,结界落在哪里好一些?”
“就这吧。”南慕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她。
他的手轻轻地对着前方,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一道强悍地结界一下子从他手心扩散开来,将三人围了起来。
“师尊当心!”宋桉雨张开右手,刚才那柄仙剑凭空又出现在她的手中。
南慕闻声泠泠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妖怪,隔着一道结界,外面聚集了许多妖,他们正奋力地击打着结界,如同猛兽一般……随意补下的结界吵醒了他们,临溪以内的妖全部围了上来,无数只手拍打着坚固的结界,这正是他们所要的。
“找死。”南慕的眼尾快速闪过一丝冰凉的灵流。
无数白色的长剑无声地穿过了结界,一点一点地击中那些妖……随后消失不留踪迹,一时间残叫声不断。
宋桉雨提剑走出了结界之外,看着眼前的妖,随后将剑捅进他们的体内,淡淡的欣赏着他们化外虚无,这一点,到是与教她法术的人一样,不愧是师徒。
顾玄看着南慕微微出神,感受到了眼前这人的厉害,而自己却是从尸山血海中活下来的,早已厌烦了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有……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一个故人……一个没有任何退路的想法截然而生。
南慕得了空时间,迎着顾玄的目光看去。
“仙尊这么看着我,怎么说我这没有过去的人是长了一张像谁的脸?”明明是他先看着南慕,这时他却反客为主,将责任推给了南慕。
“是仙尊的爱人还是什么?”顾玄一脸戏谑轻佻地笑着说。
南慕并没有理会他,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结界外的厮杀……
宋桉雨收了剑,静静地站在南慕身侧,刚才的妖已全部清完,留了一地的鲜血……
顾玄毫无预兆地退到了结界外,于南慕对峙而立,一阵风掀起了二人的衣袍,很快又落了下去,顾玄带着浅浅地笑意跪在了地上……
“仙尊可否收下我这无依无靠之人?”
南慕看着他跪在尸山血海之中,抛开他那轻浮的语气,想起了之前的往事……
那日风沂派下了雪,南宫严不知从何处拈来了一个少年,非要塞给南慕教。
“来,川了,快叫师尊。”南宫严满意地看着苏霖川。
南慕不明所以地看着跪在雪中的苏霖川,那少年生的极其好看,皮肤也白,再加上那黑色的衣袍,更加明亮白皙。
“师尊!”那少年猛的抬头,一双诱人的眼眸从碎发中露出来,他的头发用黑色的发带绑着,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血地之中。
南慕抱着手靠在长廊的木柱旁,面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神情,雪白的衣袍与满天的落雪相得益彰,他的那双眼眸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活了上百年,南慕从未带过弟子,也从外教过什么人,这一次却被掌门硬塞了一个弟子来,这让他如何是好。
“风沂派这么多长老与仙尊,掌门为何非抓住我不放?”南慕没有再去看苏霖川一眼。
南宫严一把年纪了,仍是笑着:“你长得好看啊!”
南慕继续道:“既然要长得好看,那为何不去苏长老和沈长老那?”
南宫严见糊弄不过去,收敛了笑意:“你看你,一个弟子也不收,其他长老的弟子都快堆成山了。”
“我不管,这人说什么你都得收下。”南宫严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南慕不解地看着南宫严。
“这人仙根不错。”南宫严凑到南慕耳边悄悄地说道。
“川儿!好好跟着你师尊学!”言毕,南宫严摆摆手离开了仙院。
南慕静静地看着南宫严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收回了目光,仙根不错?各门派十年一收徒,仙根不错的也不过就那几个。
“你去过其他长老那了?”南慕泠泠地开口,还想着推脱一下。
苏霖川一脸无辜地看着南慕:“掌门直接就带我来这了。”
“说让我拜你为师。”苏霖川乖乖地交待。
“我不收弟子。”南慕放低了语气,他不敢赌,也不敢尝试,毕竟自己没带过什么人。
“我带你去找其他长老。”南慕温柔的说道。本以为这样子他便会不再拜自己为师,谁料那少年竟拒绝了自己,坚持地跪着。
“我只拜你。”
苏霖川委屈地说。
眼看是赶不走了,南慕开始问其原由“你为何执意拜我为师?”
之前南慕用同样的法子拒绝了许多拜师的弟子,却到了他这,出了差错……
“娘给我说过,拜师一定要拜厉害的。”
“我见仙尊这样,一定法力无边。”
“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
南慕被他看脸的态度逗乐了,轻轻一笑,并不作答,而是来到了他的面前,纤长的食指指腹在苏霖川的头顶上方略施小法,灵力汇聚成了一道透明的结界,使之风雪沾不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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