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谓的欲望

莲月城的夜晚格外热闹,与风沂派一对比,道真毫无有点相似之处,顾玄偷跑下山,还是瞒着宋桉雨下来的。

看着这偌大的莲月城,顾玄竟不知该去向何处,近日在山门中整日便是练剑,练剑,烦闷死了,看着这充满烟火的长街,顾无忆跟着没入了其中。

顾玄转转悠悠来到了一座古桥上,下方的河中零零散散飘着几盏荷花灯,听这里的人说,那是用来祈愿的,顾玄看着桥下微微出神。

“公子一个人?”

一道悠长的女声传入顾玄耳中。

“姑娘找谁?”顾玄回头见着一个极其貌美的姑娘,她那白深深的手中把玩着一个紫色的荷包。

她的目光落在了顾玄腰间的玉牌上,看着那属于风沂派的玉牌。

“风沂派的弟子?”她明显比刚才更悦几分。

顾玄召出长剑,冷漠地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姑娘也是修行之人?”

“哈哈哈……”她被长剑挡住,也不恼,收回了手,随即将袖中的武器也收了下去。

“公子,你猜猜,我是修仙,还是修魔?”

顾玄将剑收了下去,冷不丁地说:“与我何干?”

“关系可大了呢~”

顾玄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病:“何出此言?”

她的手在顾玄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施法,一根细长的鞭子缠上了顾玄的身体。

“公子这仙根……”她歪了歪脑袋:“居然是红色的……”

“本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仙根。”她操控着长鞭逼近顾玄的胸膛处。

“姑娘这样可不礼貌。”顾玄抬手使劲抓住了她的长鞭。

随着她的一声笑,顾玄握住长鞭的手骤然一松,上面多了几处被扎的小血孔,顾玄清醒地感觉到有东西顺着那手进入了他的体内。

“中计咯~”她收下长鞭,静静地看着顾玄,像是一个掌局之人,在等着下一步。

“这仙根恐怕够我用上一阵子咯~”

顾玄晃了晃头,只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化作了空气,没有一丝力气,险些跪了下去。

“捆……仙索!”顾玄召出一道蓝色的捆仙索缚住了她,转身便跑。

“别白费力气了。”她稍稍一用力,顾玄的捆仙索便出现了裂痕。

顾玄实在没其他法子,一个劲地往前跑,中了软骨香,顾玄的身形跌跌撞撞,尽管这样,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

“顾玄?”

跟着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顾玄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那人抬手扶住了他,顾玄微微抬眸,从那半张白色的狐狸面具中看到了昔日里常见到的眼睛。

“师尊……”

面具滑落掉在地上,南慕没有在意,而是疑惑地看着顾玄,两人的距离很近,没有再进一步的空间……

“你下来做什么?”他开口,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没有温度,他轻轻推开了靠在自己怀里的顾玄。

顾玄即使被推开,还是一直抓着南慕的手腕,借力稳住身形,顾玄比他高出一点,南慕平视着他,问道:

“怎么了?”

顾玄不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抓住他 ,南慕在不远处看见了柔愫,一时间明白事情的起因,南慕抬起两根修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顾玄左肩上方的穴位。

一口紫色的浓血从顾玄嘴里吐了出来,顾玄一吃痛,用力掐了南慕的手腕,力道极大,南慕轻皱了皱眉,想要抽回手,却被顾玄死死抓着,根本挣脱不开。

“师尊下这么重手?”顾玄难受得看着南慕,有那么一点的委屈,刚才的无力感换成了头疼,强行催出软骨香,顾玄法力不强,定然吃不消,南慕刚才忽略了这一点,但看着自己被他掐得发紫的手腕,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去管他了。

“走了……回山门。”南慕自认倒霉,转身离去,丢下顾玄紧紧地跟着他。

南慕发觉不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扶住顾玄摇摇欲坠着的身子:“怎么样了?”

“头疼……冷……”

南慕将手放在他的额前,停留了一会……

顾玄站不住,被南慕抱了起来,他的手揽住了自己的后背。

顾玄蜷缩在南慕的怀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感受着体内难受的排斥感……凌乱的灵力与之抗衡,不断地折磨着他……

南慕抱着昏睡的顾玄,穿过了莲月城,凡间的烟火渐行渐远,他抱着他远离了凡尘的烟火。他看着怀中的人,若若出神……

———

顾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拽着南慕的广袖:“师尊……”

宋桉雨在一旁看着南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师尊,要让师弟松手吗?”

南慕看着顾玄眼角的泪珠,像极了那人,一时失了神:“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南慕顺手拿了本书靠在自己的床头看了起来。

这晚,南慕靠在床头看了一夜的书,却不知书里是何内容,被拽着的袖子也没扯回来……仍被顾玄拽着。

夜晚很安静,和热闹的莲月城毫无一点相像之处,你说你喜欢安静,我便独守你曾经住过的地方百年,只为……再见你一面,你不喜欢闹市,不喜欢烟火,那我便带你远离那些,远离你不喜欢的一切,百年了,你的喜欢,我一直没忘……

你喜爱的花开了……回来看看吧……

几百次的花开……你为何还不回来……

南慕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眸从窗户往外看去,在黑夜中的蓝楹花更明亮,更盛,承载了太多东西,花开过了,该谢了……

睡梦之中,顾玄不知为何来到了屋外,那棵蓝花楹树的面前,那时的溪水没有结冰,肆意地流动着,不再受寒冰的束缚……

蓝楹花开得正盛,一簇一簇地蓝花楹结在树的枝丫上。

“师尊……”梦境中的顾玄不受控制的说道。

画面一转,顾玄躺在一个人的怀中,他想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可那人给了他一种长久的适应感。

是南慕,是他的师尊……这是顾玄的梦,却又不是他的,自己只能这样看着别人开心……这不是他经历的,是苏霖川的……凭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人的怀里很舒服,尽管顾玄清醒的知道,那不属于他,可他竟然希望这梦能长久一些……

他不愿醒来,只愿贪恋那从来不属于他的东西,眼角的泪滴迟迟没有落下,他不甘,明明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可他还是忘不了那人,就算知道了苏霖川不可能再回来,可我为什么还是害怕。

我不愿作为一个替身,可我现在就是有苏霖川的影子……没有这张脸,我会死,可有了这张脸,我亦然活的不如意……寄人篱下,顺其他意。

——

“醒了?”南慕见顾玄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顾玄注意到了自己还抓着南慕的袖子,有些疑惑,他居然没有抽回去。

“师尊……弟子梦到了一些关于你和那人的回忆……”顾玄松开了他的广袖。

南慕听后,神情微变,他想到了是因为昨日那花以顾玄为躯体化作梦境,才导致顾玄梦见了苏霖川与自己之间的事。

南慕不愿将他作为苏霖川的替身,这对顾玄不公,他没有选择隐瞒,说了实话。

“那不属于你。”语气放得极平静,不像往日那般冷漠无情,相反,温柔了许多。

话刚出口,南慕出了神,他没想过伤害顾玄,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话了。

顾玄听后,暗自轻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可真从他嘴里说出时,还是有些不适。

“弟子知道。”顾玄装作无所谓地回应他,目光却瞧见了南慕手腕处的红痕。南慕的手腕很白,那红痕显得更清晰,昨日被顾玄掐的,今日都还有些发紫……

“师尊……”顾玄试着开口。

南慕看向了他:“何事?”

“昨日。”

“昨日的事是,弟子向师尊赔不是……”

听着顾玄的道歉,南慕第一想到的竟然是私跑下山的事。

早就想到南慕会想错,顾玄又指了指他的手腕。

“师尊还疼吗?”

南慕从未想过会是这事,一时不知怎的回应,连忙转移了话题:

“为师本以为你是因为私自下山的事赔罪。”

“风沂派明确规定,弟子不经准许不准下山。”

“你可知?”

顾玄见他逃避刚才的话题,轻笑地顺着他的意思:“弟子知道。”

“知道你还犯?”南慕没好气道。

顾玄竟也不怕:“师尊打算怎么罚弟子?”

“弟子听便是了。”

南慕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见温度正常了,便说:“去找宋桉雨练一时辰的剑。”

顾玄不满意地反驳:“弟子是师尊的弟子,又不是师姐的弟子。”

“为何每次都让师姐来教?”

“师尊从我一入门开始,便从未亲自教过弟子。”

南慕愣了愣,道:“你想让为师亲自教?”

“弟子想。”顾玄兴奋地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南慕。

南慕:“那好,为师教你。”

“可不许喊停。”南慕再三嘱咐说,毕竟,之前就连宋桉雨跟着南慕练都坚持不下去,这一次,顾玄竟要求南慕亲自教,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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