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中的几许光亮照亮了几人走去的方向，顾玄和南慕到了风沂的饭堂，却看见宋雨并没有进去，她回过头看着过来的两人。
“太晚了，饭堂里好像没人了。”宋桉雨将目光投向了南慕。
“莲月城离着不远，下山去吃吧。”
顾玄还没来得及发话，便听见自己一旁的人先说了。
“饭堂不是开着的吗？只是没人，又不是没食材。”
“我们可以自己弄啊。”
“太晚了，下山太麻烦了。”顾玄边说着便从那边的窗户翻了进去，不给两人思考的余地……
“师弟，门在这边。”宋桉雨拦都拦不住他的急性子。
不一会，顾玄从里面将饭堂的门给打开了，看着外面的两人催促道：
“快进来啊！”
“你们吃什么？”
南慕没有说话，跟着进到了后厨……
顾玄看到了面前的食材，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他尴尬的悄悄看了一眼宋桉雨……
宋桉雨看没看见不知道，南慕抬眼无奈地看了看顾玄。
“怎么？”南慕温和的声音让顾玄更不想暴露自己不会做饭的事实。
“没……”顾玄应声答道。
见此情况，南慕懒得搭理他了，直接将他赶到了边上去……
“师尊……”
“你干嘛？”顾玄还不依不饶地问道。
南慕不耐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来？”
在宋桉雨憋笑的目光中，顾玄乖乖地摇了摇头。
“师尊请！”
宋桉雨手搭在案板上，取笑着面前的人：“真没想到啊，师弟居然不会煮东西吃。”
“师姐……”顾玄软软地唤着宋桉雨，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好啦好啦。”宋桉雨将柴火用灵力点燃，说：“不笑你了。”
南慕看着锅内慢慢开始沸腾的水，指腹无事地在案板上滑动，神色恍若地看着……
——
“师尊不吃吗？”顾玄看着自己和宋桉雨面前的两碗面，而南慕没有给自己煮，于是，顾玄开口问道。
南慕起身走到了外面，回道：“不吃。”
“？”顾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叫住了他：“师尊去哪？”
“回去。。”
南慕随口敷衍了几句，拂袖离去。
“哎，师姐，师尊一向这样独来独往吗？”顾玄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宋桉雨用手拍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不紧不慢地回答：“对啊，怎么了？”
顾玄听后补充道：“正所谓，温柔的冰块脸？是不是？”少年轻轻地笑着。
宋桉雨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什么叫温柔的冰块脸？”
顾玄只是一味的笑着，不再回话。
“哎，师姐，你说那苏霖川究竟是个什么人？”看着眼下无人，顾玄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爆了出来。
宋桉雨拿着筷子，听他这么一说，手里的动作停了停。
“虽然他是第三个正式弟子，但师姐入门时他便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师姐也不知道他的事。”
“这么一说，他应该是师姐的师兄咯？”顾玄又把问题扯到了一边去。
“对了，师姐，我听其他弟子说，师尊从来不随便收弟子的，那师姐是怎么入的门？”
一提到这个问题，宋桉雨仿佛很抗拒回答，开始默不作声。
“师姐？”顾玄看出来她有心事，怕揭到了她的难处，不再问下去。
“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后院时，天已经不早了，宋桉雨便回了自己那屋，留下顾玄一个人在长廊处晃悠，一股子淡淡的蓝花楹香飘了过来，顾玄几乎下意识地看向那庭中的树，矗立许久。
屋里，南慕坐在琴桌前，垂眸凝视着面前的古琴，盈白色的琴身上是那几根许久未能拨动琴弦，白衣与之想配，高马尾上的发带垂了下来，落在腰后，静静地没有飘动……
“师尊？”
顾玄压着声音喊了一声，南慕闻声朝着窗外看去，看着顾玄欲欲跃试的动作，抬手用灵力将窗户完全敞开。
“又不是没门？为何不走？”南慕抬眼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玄。
顾玄将手衬到南慕的琴桌上，俯下身看着他，愣了几许，开口说。
“师尊什么也不吃，原来是躲房里喝酒去了？”
他的余光浅浅地扫过一旁阁着的一坛酒……
瓶口被打开了，所以说……他喝了，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随意靠他这么近……
居然没躲开？真喝蒙了？
才高兴多久？得意忘形的顾玄便被南慕推开了……
“？”顾玄站在远处，抱着手有些难言。
“这么晚了来为师这作甚？”南慕根本没有喝醉，反而头脑很清晰。
顾玄不悦的抿了抿嘴：“来喝酒。”
“？”这下换成南慕一脸懵了。
“自己屋里难不成没有？”南慕不给他好脸色，一味的拆穿他的把戏。
顾玄：“……”
“好像真没。”顾玄微微歪着头继续说。
“宋桉雨不是前几日才给你拿去？”
顾玄：“记不得了，可能吧……”
不知为何，顾玄一看到南慕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就越是不爽，可转念一想，他在乎谁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师尊许是又在想他吧？”顾玄又一次凑了上来，这一次，他的一只手顺势抓住了南慕的右手腕，不给他再推开自己的机会。
“顾无忆，你做什么！”南慕果然如顾玄所想的一样，想抽开被抓住的手，少念手心的热如此明显，南慕不喜与他人离得这般近，看在他是自己收的弟子，默默的忍着。
“师尊……”顾玄放低了声音，喉结清晰可见的滚动，眉眼处，好像与那人毫无一点相似的情态……
“别想他了，好不好？”顾玄继续低语地说。
“时间久了，师尊自然会忘掉他的……”
“别折磨自己了……”
南慕微微地喘息，动了动手，开口间，还带有一丝未能掩去的哽咽：“松开……”
见对方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南慕无可奈何地打了他一巴掌……
顾玄别过脸去，无声的一笑，但看着南慕不对劲的神情，终是放了手……
南慕垂着头，极力掩饰着自己湿红的眼眸……
“你回去吧……”南慕将所有的情绪自己吞下，但还是让人听出了话中的哽咽……
碎发遮住了南慕的神色，顾玄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刚才确实是自己冲动了，不该提起那人……
顾玄苦笑道：“也对，是我的问题，弟子不该提起他……”
顾玄拿了一旁的半坛酒，离开了这里，独自做到树上，看着今夜的夜景……凉风吹动着面前的碎发，吹得顾玄心中更加浮躁。
就这么在意他？顾玄的拿着酒坛直接喝了，一饮而尽，还是不过瘾，这酒并没有冲走他心中顾虑的事，相反，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他……到底有什么好的？记了这么久，也该忘了吧，可为什么在你这，成了例外。
顾玄手中的酒坛一不小心滑落到了树下，摔碎了，偏偏是这声音，使顾玄清醒了，他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轻盈地落到了地上，将那些碎片一点一点地拾起来……
也对，寄人篱下的东西，又有什么资格去管主人的事呢……顾玄看着手中的碎片，微微一用力，变成一些灵力慢慢散去。
南慕透过窗户，无声地注视着顾玄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不小心摔碎了酒坛，又自己一个人去收拾，酒坛？想到这，南慕回头看了一眼原本放在桌上的酒坛，已经不翼而飞……
罢了，南慕重新看着面前的古琴，他好似发现，自己不讨厌顾玄，虽说收他为徒是阴差阳错，但好像是一个正确的抉择，可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生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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