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演唱会前一天,大家一起坐飞机前往帝都。

当天晚上,秋少关没住在酒店,理所应当地回了苏乞白那儿。

苏乞白十一点钟回家的时候,一拉开门,小沙方上有两道身影,一个秋少关,一个小黑。

秋少关抱着小黑,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它顺毛,手机支在腿上,屏幕那头传来稚声,来自苏悯。

“嫂嫂,我已经规划好了!明天放学后先看你的演出,再看哥哥的,谁让他的演唱会比你晚半个小时。”苏悯正趴在被窝里,用枕头垫着下巴,脸上的肉堆在一起,应该是偷摸玩手机,她那边没开灯,只有屏幕上的光照着脸。

秋少关听见开门声,视线顺势落过去,“你哥回来了。”

苏乞白原本紧绷着的表情也一瞬放松,他就那么站在原地等着秋少关过来,然后张开双臂搂住他,压在他身上。

苏悯只能看见地板了,嘟囔了句:“哥哥和嫂嫂又在说悄悄话了。”

苏乞白已经没力气去理她。

秋少关把他抱到沙发上,帮他换了鞋,换上睡衣。

一套做完,苏乞白已经睁不开眼。

秋少关把视频挂断了,抱着他回到床上。

躺在被窝里,苏乞白才恢复了点儿意识,勉强给眼睛掀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说:“秋少关,快抱抱我,我想死你了。”

秋少关捏了捏他的手背,先把灯关上。才躺进被窝里,把他揽进怀里。

太久没见,苏乞白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却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睡觉。

“秋少关。”他反反复复地小声叫。

秋少关一遍遍地应。

他叫着叫着就自己睡着了,无意识地打着鼾,手却还死死地抓着秋少关的手指。

秋少关在黑暗中看着他模糊的脸,轻声说:“宝宝晚安,好梦。”

他在苏乞白额头上亲了下,也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直到闹钟响起,两个人才一起睁开眼。

苏乞白先确认了下秋少关还躺在自己旁边,才再次闭上眼。

“好困。”他说。

秋少关伸手把闹钟关了,下床去接外卖。

看着秋少关拎着个袋子回来,苏乞白迷茫了一下,“刚才不是闹钟吗,是外卖电话?”

“是闹钟。”秋少关把床头柜上的零碎东西清了清,从袋子里拿出温热的粥放上去。“定点儿外卖,我让外卖员直接放到门外了,刚好吃完饭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苏乞白没动,依旧躺在被窝里,“比起早餐,我更想睡到自然醒。”

秋少关没强迫他起来,自己先去洗漱,等他出来的时候,苏乞白已经坐起来了。

“去洗脸刷牙,一会儿粥凉了。”秋少关说。

苏乞白慢悠悠地下床,“知道了。”

两个人一人端着一碗粥,慢慢吃。

小黑蹲在地上,舔着爪子,看着他们。

出门前,秋少关抱起小黑摸了摸,低头对它说:“小黑,乖乖在家等我们。”

苏乞白靠着门框,安静地看着一人一猫之间的互动。

秋少关把小黑抱到他面前,说:“摸摸小黑。”

苏乞白伸手简单摸了下。

把小黑重新放到地板上,秋少关转身牵起苏乞白的手,开了门。

两人在楼下就要分道扬镳。

目的地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分别前,两人交换了一个吻。

很简单的吻。

嘴唇相碰。

但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遮掩。

也许没人关注此刻的他们。

他们也不在乎这个世界。

他们只知道彼此都要走到舞台上去,被很多人看着,被很多镜头框着,承受着无数的热烈。

苏乞白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次秋少关演出的压轴曲是自己写的,就像秋少关也不知道他把那首以他命名的歌曲改了最后一句歌词,从媒体分辨不清友情或是爱情的歌词改成了直白的一句——你是我无名指上永恒的戒指。

临上场前。

秋少关给苏乞白发了一条消息。

[关关:演唱会结束后一起去买菜吧,晚上我下厨。]

苏乞白那边回。

[白白:好。]

White Crayon的舞台总是让人惊艳。

每个人都拿出了曾经最出圈的装扮,就像是重新回到了刚出道时的稚嫩热烈。

但时间往前走,如今和曾经比对,每个人都发生了变化。

秋少关身上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他开始变得平和。

同样的素妆红唇,曾经的他是难辨雌雄的妩媚感,如今却是柔软的丝绸下露出的一点棱角,当那双眸子对准你的方向时,你看见的是一个不再徘徊的灵魂,他有了准确的方向,有了确定的目的地。

随着一首首曲子将现场氛围掀上高.潮,秋少关的手也开始慢慢地颤抖。

他的视线对准场下高举的摄像头,就像透过窄小的玻璃屏障对上了视频那端的看客。

秋少关唱出一句又一句的歌词。

他手上的戒指被聚光灯打亮,成为不容忽视的、属于他的闪光灯。

最后一曲前奏响起。

作词、作曲人的名字投到身后的屏幕上。

李迟明(苏乞白)。

在场的观众大半看向秋少关。

秋少关垂着眼,认真地看着键盘。

这首曲子,他就是像成了最合格的伴奏者,节奏从指尖攒动下流出。

直到曲子尾端,他才抬起头,哼唱出了他的歌词。

“虚无后的混乱,麻木后的痛苦。”

“烧红的烟丝点燃日暮穷途。”

“审判之下,我甘愿成为徒刑的罪俘。”

“………..”

临下场时。

秋少关在队伍末端,有观众把摄像头对准他的脸。他勾唇一笑,直勾勾地盯着摄像头,抬起颤抖的右手,对准无名指上的戒指落下一吻,口红在钻戒上留下一抹红色,如同玫瑰不败的艳色。

在另一片舞台上。

苏乞白的演唱会才刚刚开始。

座无虚席的场地,呐喊的声音。

苏乞白本以为自己会紧张,但其实他唯一一点儿担忧的情绪都飘到了秋少关的身上。

他挂念着他的手。

苏乞白享受唱歌的时候。

他也喜欢听着台下的人跟着他一起哼唱。

苏乞白的新专辑里,大半的歌都是从前写的歌进行改写的。

如今听着台下的人一齐唱出来,苏乞白觉得,这是李迟明永远也不会想到的场面。

李迟明会想着用写歌词来把自己那些难捱的时间挖空,好像把一切写到纸上,他就能够摒弃这些,成为另一个苏乞白。

可事实上,字词只是廉价的笔墨。

几个笔画带不走任何东西。

那只是痴人说梦。

最后一首曲子的名跳出来。

《秋少关》

作词:苏乞白。

作曲:苏乞白。

演唱:苏乞白。

苏乞白握着麦克风,轻声说:“这首歌其实和秋少关没什么关系,里面没有太多感情方面的东西,写的也有点乱,不算是一首好歌,但是这是我写的第一首歌。”

如果没有秋少关,李迟明会成为一颗永远也不会被人捡走的烂苹果。

他坚信自己唱歌特别难听,自卑如同一团湿棉花,堵塞之后还往下淌着湿漉漉、让人不舒服的液体。

没人喜欢特别差劲的人。

包括苏乞白也是。

他本想写一首特别完美的歌,再用秋少关的名字来命名。

但后来,他想,还是算了。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觉得自己写的哪首歌是完美的。

他尚且都做不到心安理得地夸赞自己,又怎么可能为自己创造的歌曲赋予无上的肯定。

而且,他觉得第一次演唱会就该是最重要的。

大家总是那么注重第一次。

第一场恋爱、第一个家、第一只小狗。

苏乞白的第一次,就是第一次不择手段。

他把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刻与秋少关挂钩。

以后。

提起苏乞白,就想到秋少关。

提起秋少关,就想到苏乞白。

这样。

这场演唱会的意义就已经是最大化的了。

直到他唱到最后一句。

“你是我无名指上永恒的戒指。”

台下因为临时改词而惘然一瞬,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也注意到了苏乞白手上的戒指。

踩着伴奏的尾巴,起哄声起。

这场演唱会格外顺利。

苏乞白随着升降台正式退场。

后台。

秋少关捧着玫瑰花等待着他。

苏乞白看着秋少关的红唇,笑了下,“新装扮?”

“老装扮。”秋少关说:“这次江姐走的怀旧路线,把我们都搞成以前的演出造型了。”

苏乞白喝了口矿泉水,“好看,今天晚上能保留这个造型吗。”

秋少关说:“口红会沾的到处都是。”

苏乞白接过玫瑰花,揪下一片花瓣在秋少关的嘴唇上抹了一下,又把花瓣递给秋少关看,“颜色没变,至少留下来的是玫瑰花的颜色。”

秋少关挑眉,“你打算在哪留玫瑰花的颜色?”

苏乞白把问题抛回去,:“你猜猜?”

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场所有人都能看见两人交叠的手上戴着的钻戒。

尘埃落定,万事定格。

当晚。

两条微博上传到网络上。

照片是同样的。

秋少关和苏乞白接吻时的影子。

照片底端还能看见两个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

和说好的不同。

他们原本打算拍背影照。

后来发现,好像接吻时,更快乐。

没必要刻意拍背影。

两人照片上配的文案不同。

苏乞白配的是三个字。

秋少关。

秋少关配的是一句话。

小黑等我们回家。

白月下。

秋少关勾着苏乞白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苏乞白的裤腰上停留一抹红色。

红色之上是湿漉漉的不知名液体。

气息交缠,身体发麻。

———

(全文完。)

完结了,刚好80收藏停在80章~

前几天在身上补了个几个纹身,这两天正在恢复期,痒得不行,半夜码字在床上孤勇的像长蛤蚤了,在键盘上敲俩字就要跟个大长虫是的滚一圈,终于完事了。我太牛逼了哈哈哈哈哈哈。本来想写好几章番外,前两天有不少点子,但是在记备忘录里记的太简了,现在看不懂,就不写了。overover。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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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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