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临巷四人组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带着他们的家也对互相之间不设防,表面上看起来是上下层四户人家,但对四个小孩来说算是复式大平层,平时有谁在家里犯了错事就爱往其他三个人家里躲,虽然躲不过十五,但至少能躲过初一。
林仰星敲开祁牧野家门的时候是祁父开的门,他架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手上还捏着一份今日晚报,见了林仰星就乐呵呵地招呼她进来坐着。
憨包跟在祁少荣身后,叼着玩具热烈地摇着尾巴。
“晚饭还得一会儿,祁牧野在房间里,估计又在打游戏,你去看看,把他喊出来帮忙干活。”
祁少荣早年白手起家,在商场雷霆手段,人前不怒自威,虽然在孩子面前不端架子,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但依旧是四个小孩最敬重的家长,之一。
毕竟挂在脸上的笑是真的,祁牧野小时候犯了错半夜把整栋楼给哭醒也是真的。
林仰星应了一声,往祁牧野房间走。
南临巷的套间基本都是同样的布局,东西两户的布局就是镜像翻转了一下,要真讲究起来,林仰星和祁牧野的房间也就只隔了一道墙,老房子隔音不好,声音但凡大一些隔壁都能听到。
他们几户人家的关系都不错,甚至连防盗窗都打通了连在一块,小时候过年那会儿几个人在祁牧野家玩捉迷藏,说好了只能在固定区域躲,结果几个小不点被祁牧野撺掇去顺着防盗窗爬到了林仰星家里躲着。
当晚哭的不仅是一个人都没找着的章招秋,比她哭得更惨的是被吊起来打了一顿,又被押着挨家挨户道歉的罪魁祸首祁牧野。
她轻车熟路地拐到祁牧野门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祁牧野,我……”
浴室的门被同时拉开,正巧两扇门正对着同一个方向,只见祁牧野一手捏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另一手正在往下扯穿到一半的T恤。
他也没想到林仰星这个拖拉的性子今天突然转性了,于是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转身回浴室还是继续站着把衣服给穿好。
偏偏今天这衣服还难拉得很。
他站在原地扯了扯,越扯越乱,越乱越扯不下来,布料沾了后背未干的水珠,卷成一卷,贴在他背上。
少年的肌理纹路并不刻意,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薄肌没有刻意雕刻的痕迹,浑然天成,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个什么劲儿,线条陡然收紧,随着呼吸的节奏浮浮沉沉。
“下次进门能不能打声招呼,哪有你这样的?”
他干脆不挣扎了,就这么明晃晃地亮着惹眼的腹肌,慢慢地把衣服褶皱给整理好,再慢慢放下来。
随便吧,反正他祁牧野在林仰星面前就不存在面子这东西。
“我上次看科普视频,听说腹肌是软的,只有绷着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林仰星站在门口,明目张胆地看了一眼祁牧野的小腹,就差上手点评一番了。
“行呗,就当我绷给你看的,满意吗?”
祁牧野觉得无语,抹平了衣角,硬是不让林仰星再看到一丝一毫他的纯洁肉.体。
“还成。”
说实话林仰星在此之前也没见过腹肌。
网上见过是一回事儿,现实里是另一回事儿。
祁牧野轻嗤了一声。
“满意的话下次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总不能我洗个澡还得给自己上锁省的你爬进来?”
“啊,下次注意,说得好像我是什么色令智昏的色鬼一样。”
“哦,那你别盯着我看。”
“你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小时候都在同一个盆里洗澡,就别和我生分了。”
林仰星耸了耸肩,非常自然地在他床尾坐下,捞过他摆在一旁的游戏机开始调试自己喜欢的游戏。
祁牧野抓起挂在肩上的毛巾,往自己脑袋上一盖,胡乱抓了一把之后就蹲在床头找自己的吹风机。
“这能一样?”
他拿出自己的吹风机,转身就见林仰星自在地坐着他的床,两腿盘着,聚精会神地玩着无聊的小游戏。
完全没有听他讲话的意思。
就好像今天就算他脱光了在她面前裸奔,她也只会见怪不怪,说不准还会假真诚地夸一嘴:“喔真厉害,我们小祁同志不爱穿裤子哎。”
别人总说软柿子好捏,但总是忘了捏了之后会沾自己一手的粘稠汁水。
林仰星就是这样的。
“所以呢,你来我这干嘛?”
“哦对,差点给忘了,都怪你……不知检点。”林仰星视线还在电视屏幕上,她在祁牧野的游戏机里有专属账号,游戏进度依旧是上回没过去的那关。
祁牧野坐在床头,调了微风慢慢给自己哄着头发。
行呗,又成他不知检点了。
他还没告她强闯民宅呢。
“就是,感觉你最近心情不大好。”
屏幕上的小人死了一回又一回,林仰星没有任何反应,死了重新跑图,没有越战越勇,也不会感到挫败。
“嗯哼?”
祁牧野觉得她笨。
比如教过好几次的游戏到现在还没上手,又比如自己闹了那么久的别扭到现在才发现。
这钝感力实在是绝了。
“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那天晚上渣渣秋把我满街娃娃亲的事给爆出来,惹你不开心了。”
难得,迟钝如林仰星居然有朝一日也学会开窍了。
“吃醋很正常的……”林仰星想了一下刚刚章招秋给自己说的一番话,选择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继续道:“但是吃醋了我不希望你憋在心里,告诉我也没关系,我又不会笑你。”
哦?真的假的?
到时候笑得最大声的指不定就是你。
祁牧野掀起眼皮看向坐在床尾处那颗圆圆的脑袋,乌黑的秀发中间绑着一根小狗发绳,他记得这个还是那天几个人一块去逛街的时候他买的。
说是这狗长得很像林仰星,可怜巴巴的。
林仰星倒是无所谓,章招秋和沈烛两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毕竟像狗的另有其人。
他临走之前折回了那家饰品店,鬼使神差地买下了同系列的另外一根小猫发绳,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事耽搁了,至今还放在他的抽屉里没送出去。
——
背后的吹风机依旧嗡嗡。
但是林仰星不知道应该要再说些什么了。
她本来就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能主动把这件事挑开已经算她突破自我了。
“就……我们俩什么关系啊对吧,你犯得着和那些与我只见过一面的人比?”
“哦?那我俩什么关系呢?”
祁牧野关了吹风筒,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摸了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动态。
林仰星没回头看他。
“睡我对门的兄弟。”
game over
游戏失败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祁牧野:……
所以他在期待点什么?你说这不神经病么?
睡她对门的兄弟,那要不他让个位置,让她所有娃娃亲对象都住进来?
“而且说实话,娃娃亲这事又不是我定的,那是我爸定的,虽然这样讲大逆不道,但要较真起来,你们应该和我爹结亲。”
竹马爆改对门兄弟再爆改后妈,这话也就林仰星能说得出口,说之前还知道给自己叠层甲。
他扯了扯嘴角,从床头爬去床尾,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林仰星的操作。
操作没有问题,主要还是她心里慌,镇定不下来,见着BOSS下意识就想跑,一跑节奏就乱,boss大招前摇也没有看清楚,就莽。
平时看着挺聪明一小女孩,今天笨得他有些无奈。
“好难……”
她叹了口气,举着游戏手柄直直往后一倒。
于是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摔进了祁牧野的怀里。
祁牧野的头发只吹了半干,发梢还凝着水珠,被他往后脑抓了上去,显得骨相更为分明,眉眼冷俏,往下是高耸的鼻梁,鼻梁驼峰左侧落着一颗小痣。
林仰星有些愣怔,她听过不少外界有关祁牧野的传闻,多数都只是听听就过去,总觉得他们夸大其词。
帅吗?也就一般好看吧。
很厉害吗?臭屁死了。
他们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之间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祁牧野一脱裤子林仰星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以至于林仰星有一瞬间没能想起来,祁牧野鼻梁上的痣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是说其实他打娘胎里出生就自带这么一颗懂事的小痣?
怪精致的。
祁牧野也没想到林仰星会这么倒了下来,于是两个人僵持着,一时间竟然谁都忘记抽身。
“啪嗒——”
林仰星眨了眨眼,她真切地感受到从祁牧野碎发上落下的水珠滴到了她的鼻尖,而后滚落,沾染了唇色。
“我……”
她张了张口,感受到了唇角的湿润。
祁牧野瞳光闪了闪,从林仰星的视角,只能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初中学生物的时候就背过的男性第二性征,直到这会儿林仰星才看见,很微妙,像中考结束之后撕下遮在科学课本男女性状差异展示图上的便签一样。
“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洗完头发之后要吹干,不然湿气入体,会虚。”
祁牧野抬脚,选择把林仰星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他该的,试图去和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整得好像他是那盘丝洞里撩骚的妖精,林仰星是真的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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