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影昔年3阿飘

定安十一年,金风玉露,秋月寒江。

沈枝意正躲在琼华阁看话本子,是上次出府时谎称腹痛,趁阿兄不注意去迟迟阿姊店铺里拿的。

家国大义,爱恨嗔痴,上古神话,民间异闻,江湖侠气……应有尽有。

“啊——”温子越突然从一旁窜出来。

“温子越,你走路怎么如鬼魅般,悄无声息。”沈枝意气的用手上的话本子砸他。

温子越任由话本子砸到他,捡起,拍拍灰尘,捧着看起来。“沈昭昭,是你看话本子太入神,没反应过来。你看的这是什么?”

“志怪小说。”沈枝意神神秘秘地言道“听说,里面的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沈枝意惊恐道“温子越,你身后有只阿飘,它飘过来了。”

“它在你的左侧方,不对,它在你的右侧方。你千万不要转身,要不会和它来一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

温子越 拿话本子在她额头上敲了下“沈昭昭,你这小把戏都玩多少次了。小爷如今半分不信。”

嘁,他一点都不好玩。

“还半分不信?不知是谁被吓得把他全部压胜钱都给我了。”

“说他五岁时尿裤子害怕家中长辈数落,将衣物脱下埋在树旁。那棵树可是二叔的宝贝树。”

进贡的金丝楠木,金贵的很。

“女公子,温小公子安。温小公子,夫人唤你去前厅。”

沈枝意随着他一旁去了,以防他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比如,话本子。

“阿越都长这么大了,姑姑见着都不敢认。”

“姑姑,您还是和当年一样貌美。”

“你这孩子就嘴甜。”看得出来,许氏很高兴。

“姑姑,您都不知道,我方才去琼华阁时,沈昭昭她在干什么?她在…”温子越想要揭发她。

沈枝意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个荷花酥,缓缓上前挨着许氏坐下。

头一点点地在许氏的肩上蹭。

“阿母~女儿能干什么,不过是认真读书,识字罢了。”

“你呀。”许氏伸出根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面的温夫人莞尔,眼里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情,道“阿薇好福气,得了个女公子。我家那两个都是男儿,一点都不如昭昭贴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温子越发出唔——唔——的声音,想要为自己辩解。

但没人搭理他。

沈枝意勾唇“舅母,我观表哥甚是聪敏,不若令他与我一同去崔族幼学读书。”

温子越发出的唔——唔——声更加激烈。

“正好你也有个照应,你阿母,舅舅还有外祖父,外祖母都能放宽心。”温夫人点点头欣然答应。

温子越不挣扎了,一脸生无可恋。

“昭昭,你带表哥去琼华阁玩,别在这拘着。”

“好哇,表哥,我们走。”温子越被她拖走了。

*

——琼华阁——

“来,喝口水,千万别噎着了。”

温子越看她笑眯眯的,总觉得没安好心。

“温子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是有几分情谊在的,勉勉强强能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叭。更何况我还是你表妹。”

“你去崔族幼学读书,不亏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儿时将小爷尿裤子还把衣物埋树旁的事告诉我爹,害小爷被追的满院子打,多半个月没下来床。你管咱俩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沈枝意红唇轻启,道“温子越,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想说什么,今日我能送你进幼学,他日亦能送你进廷尉府。”

“记得守口如瓶呀。”

温子越感知她的气场跟以前不一样了,见她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推来三、四本话本子。

温子越梗着脖子道“你干什么,想灭口?”

沈枝意以手为刃划过他的脖颈,嫣然一笑“怎么会呢,这是给表哥的封、口、费。”

温子越捞起桌上的话本子,瞅她一眼,又恢复往日吊儿郎当的样子道“小爷知道了,那什么,没什么事,小爷就回前厅找我娘了。”

说罢,他便步履匆匆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谁能看出来她里面居然是个黑心肝。

天冬进入殿内,看沈枝意倚在窗旁出神,唤她:“女公子在想些什么,有烦心事?如若女公子不嫌弃,可与奴婢说说。”

沈枝意笑着否认道“倒也不算烦心事,明日将要去幼学,我从未去过,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女公子安心,您身后有相爷和夫人撑腰,无人敢欺您。明日一早大公子与您一同去族学,书箱里装的是您要用到的书籍,而书袋里则是一些辅食。”

沈淮序自然不去幼学,他和其他年龄相仿的孩子在上院就读。

“天冬姐姐,辛苦你了。”

豆蔻,佩兰,连翘,天冬,她们自小跟在沈枝意身边当贴身女使。

一夜无梦。

沈枝意在兄长的陪伴下来到了崔氏族学的门前。

望见,一扇漆黑色的大门厚重威严。

迈进族学大门,一座高大秀丽的琉璃牌坊矗立其中。

下方有三个斗拱,沈枝意比划了下,发现中间的斗拱比两旁的更宽更高些,她便十分自然地走过去,不成想被拦住了。

“人小心大,你还真敢走。这中间的斗拱只有状元及第时才能走,妹妹是想考取功名?那哥哥拭目以待。”沈淮序眼里带着十分戏谑的笑意。

“呜呜,哥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那个温和谦让的贵公子了。”

“嘤嘤嘤。”

沈淮序之前为了在妹妹面前树立他高大伟岸的形象,装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温和有礼。

“之前好,还是当下好,嗯?”沈淮序话里暗含威胁。

沈枝意连连肯定道,“当下好,当下好。”

穿过琉璃牌坊,沈枝意发觉四周的柱子跟大门般都是漆黑色。

想必是黑色代表五行中水的意思,而水生财,入读幼学的学生则为材中材,寓意着聚集天下最有才能的人。

“那是哪家的女儿,她生得可真好看。”

一蓝衣女子指着沈枝意说道。

一位身着素色罗裙的女子,莲步轻移地走了过来。她看似柔弱,眉眼间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刻薄。

她微微仰起头,眼中满是不屑,阴阳怪气地说道:“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无人吭声。

崔怜怜见没人搭话,脸上只觉有些挂不住。

“不过是一个没上过幼学的野蛮丫头,有什么值得你们看的?”

“野蛮丫头?说的是你自己吧,这小女娘气质骄矜,眉眼精致,易令人心生欢喜,反正是你比不过的妙人。”

“盛音,你瞎掺和什么。她长得就算再好看有什么用,绣花枕头一草包,比不过我阿姊半分。我阿姊可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才女。”崔怜怜立刻反驳道。

说罢,她还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发丝,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样。

“你阿姊是你阿姊,你是你,说的你,扯什么阿姊。”盛音十分看不起她。

崔怜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咬着下唇,眼眶迅速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为何你们都针对我……”

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看似委屈极了。

四周围观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有的同情崔怜怜,觉得她被欺负了;有的则为盛音打抱不平,认为崔怜怜就是在无理取闹。

沈枝意听了一会问“阿兄,朝歌城的名门贵女如此在背后议论他人,不知收敛些嗓音。她们是有什么癖好,叫他人听见她们在议论?”

崔族族学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能进来读书的,祖上必是高官显赫之辈。

“搞不懂。”沈淮序也同样疑惑着。

“不过,昭昭,那个崔怜怜与你倒是有几分渊源。她姓崔,与你日后要嫁的崔氏嫡子是表亲。”

沈枝意有一桩打娘胎里就定下的婚约,许氏与崔家主母是闺阁里的手帕交,两家早早地定了沈枝意与崔家嫡长子崔暨白的婚约。

不远处,贺舟野依旧一袭乌衣伫立在廊下。

是她?今日小女娘穿了件淡鹅黄色的襦裙,娇娇软软的,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昭昭,你先去寻夫子拿到你的身份铭牌,会有专人领路去往宿舍。有什么事就来上院找我,阿兄昨日的功课还没写就先走了。”

他得赶紧去看看贺舟野写了没,借鉴一下。

沈枝意就这么水灵灵地被丢下了。

沈枝意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小嘴微微嘟起,脸上写满了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司业的居所走去。

阿兄怎么说的来着?

“你先向西走一里地,再向北走一里地,夫子就在西南方的偏殿里。”

好吧,时至今日,她才发觉自己辨不清方向。

不过,有好多看起来和她同龄的学生往同一个方向走,应当就是那里了。

兜兜转转,沈枝意终于来到了夫子的门前,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抬手轻轻叩门。

“进来。”屋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沈枝意推开门,只见一位身着长袍、面容严肃的老者正坐在案前翻阅书籍。

“学生沈枝意,见过夫子。”沈枝意恭敬地行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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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阿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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