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听说了吗?昨儿个明威将军府的李夫人登门拜访荣安伯府了,结果被人给扫地出门了。”傅明煦一想到大街小巷谈论的内容,只觉得荒唐可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能养育出李钰翰那样忘恩负义的东西的母亲,人品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不是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吗?
“兄长,你再是想不到那李氏去荣安伯府是做什么去的?”
傅修文视动作都没移一下,任捧着本书在看着,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翻书的动作随着傅明煦的话停顿着。
“她不仅没写拜帖就直接上门了,更离谱的是她带了一箱子廉价的陶瓷首饰说要下聘,真是异想天开得很。且不说那荣安伯府家财万贯,整个盛京五分之一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日入斗金都是说轻了,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要娶他们家的贵女不说万金,最少也得千金吧。
明威将军府倒是勇气可嘉,抬着箱破头烂铁就敢议亲,荣安伯没把人打出来都算是他脾气好了,明威将军府这事办得膈应人,我看啊她这不是结亲,是要结仇啊。”
说到这里傅明煦笑话之余又难免怜惜了莫云笙,在他看来这莫小姐虽然礼仪规矩稀疏了些,但为人耿直率真,不失为个好姑娘,就是可惜摊上了这么一个未婚夫。
“这下子两家只怕是结不成亲了,就是可惜了莫小姐那样的女子,白白被耽误了。”他听说那姑娘今年芳龄十七了。
年纪上本就不占优势了,又是摊上这么一个前未婚夫,担了个退亲的名声,只怕再找婆家就困难了。
想到这里,傅明煦不由多看了兄长几眼,“兄长,此事你怎么看的?”
“与我无关。”
傅明煦失望地撇了撇嘴,“兄长好歹也和莫小姐相识一场,这般无情倒伤人心了。”
“明年便是新一轮科举了,你有那心思多管闲事,倒不如废些精力读书,好歹也考个举人回来,不然...”傅修文话中之意意犹未尽。
傅明煦闻言打了个冷颤,想起归府时祖父的话,还有那厚实的戒尺,祖父是真的打啊。
原本他就是不耐烦地读书才从了武,如今却落得个被迫学习的境地。
哎!谁叫祖父曾是东阁大学士呢,文渊侯府又是书香门第,曾一门五进士,所以自他随父亲母亲回京后,老爷子就放话了,说他考不上举人就不让他这个孙子登门。
父亲还火烧浇油地给他也下了军令状,不中举就不许再随军了,所以这四书五经,经卷策论他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还不去。”傅修文睨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分明的心思,都不用动脑就知道傅明煦在想什么了。
傅明煦哀怨地看了眼兄长,耷拉着脑袋道,“是兄长。”
出来采购的玉竹听到铺子里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时,一下自愣住了,随后也顾不得拿东西了便匆匆回了府。
“小姐、小姐...”
莫云笙看她急急忙忙的样子 ,抬手倒了杯水过去,“什么事急成这样了?”
玉竹胡乱地将杯子的水一饮而尽,便将街上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去,“小姐那些读书人骂起来可利索得很,却又偏偏没带一句脏话,怪道说读书人的嘴就是杀人的刀了,奴婢可算是见识了。”
玉竹说完后又面露喜色,“如今满盛京的人都知道那队母子丑陋的嘴脸了,再也没有会对小姐指指点点了,真好。”
“是啊,真好!”莫云笙跟着笑了笑,名声正了,出门时也能少些麻烦。虽然她不在意哪些闲言碎语,但也不想无缘无故跑个人出来指着她鼻子骂。
当日宣武将军府宴会上的事情她可是印象深刻呢。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人这般心善,为小姐出了这口恶气。”昨日玉竹可是知道那李夫人上面是做什么的,更知道对方带了什么东西过来下聘,对方做的事情,以及那幅盛气凌人的模样看着就叫人生气。
莫云笙听到事情的原委后便是谁出的手,想到莫母维护自己的举动,她心头就暖洋洋的。
玉竹见小姐若有所思的样子,忙问道,“小姐可是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莫云笙,“是、是小姐做的?”
莫云笙闻言咽住了,她自昨日起就没出过门,对方怎么会认为是她做的,“玉竹,虽然在你心里小姐我美丽聪明,但...也没有到神出鬼没的地步。”
“额!”这话是啥意思?
一旁的空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小姐的意思是事不是她做的,但是做这事的人就在府里。”
“所以呢?”到底是谁做的,玉竹只想知道这个。
空青无语地撇了她一眼,“是夫人做的。”
“夫人?”玉竹似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昨儿个夫人是故意将人气走的?”
“难道不是李氏故意挑衅在先吗?”莫云笙可不愿意自己美人娘被误会,“母亲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玉竹赞同地点着头,“对,夫人素来心善大度,若不是李氏太过分了,夫人才不会搭理她呢。”说到这里了,玉竹想到了两家如今的关系,不免有些担心地看着莫云笙道,“只是...闹到了这个地步了,小姐的婚事该怎么办?”毕竟小姐和李钰翰还有着婚约呢?
“桥到船头自然直,母亲心里有数。”她也不会掉以轻心的,婚约是一定要解除的,但是怎么个解法,何时解救轮不到李家说了算了。
“这倒也是,夫人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短短几分钟内玉竹对莫母的敬佩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了。
玉竹说完后又开开心心道,“小姐书看累了吧,奴婢去厨房给你拿些点心回来。”
“去吧。”莫云笙放心手中的书籍,盖上的封面上写着成语典故四个字,空青莫名想到了文渊侯世子傅修文,好像自那日宴会后,小姐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看些典故书籍和成语用词了。
小姐好像对那傅世子有点过于在意了,空青脑海中莫名出现这个念头。
“傅修文的事情可查清楚了?”莫云笙的声音很平常,空青却多看了对方一眼。
莫云笙见半晌空青叶没说话,眉梢动了动道,“怎么了,还没查好吗?”空青的效率应该不至于这么低吧。
“没有,都查清楚了。”空青收敛发散的思绪,静默地答着话。
听到这话莫云笙也没在意方才空青的恍神,径直道,“都查到了什么?”
“文渊侯府在老侯爷父亲那辈时曾荣耀之极,更是一门五进士,得尽圣恩。后来老侯爷的父亲死后,傅家也分家了,又正逢先帝争储之际,老侯爷便站队了,当时他靠拢的是已故的三皇子。”
“先帝是第六子,他却站队了先三皇子,这...”莫云笙就很难评了,也算是明白为何文渊侯府在盛京中名声不显的缘故,“老侯爷站错了队却还能保全绝望,也是能人一个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先帝的气度,竟然能容得下曾经的敌手,简直是海纳百川了。
空青当没看见小姐脸上的玩味,继续道,“老侯爷当时虽保全了爵位,但却被夺了官职,当时的老侯爷是东阁大学士,府下门生无数,因参与夺嫡一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走的走,都被清算了一番。老侯爷也因此一蹶不振,极少见人了。”
“后来宣武将军长大了,读书天赋也是极好的,本该走科举一道的,却不知为何突然从了军,后来更是拒了老侯爷定下的婚事,转头和当时的宁安侯次女成了婚,更是搬出了文渊侯。”
“根据打探来的消息,当时文渊侯父子二人近乎决裂,老侯爷更是险些请封了庶子为世子,但后面这事情也不了了之了。知道傅夫人诞下长子,两府的关系方才缓和了起来。”
“我听闻傅修文是早产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宣武将军当年也是战功赫赫的,其妻又是侯府之女,两人更加恩爱不疑,后宅干净,缘何会突然早产呢?
“似乎是跟老侯爷之前定下的哪门亲事有关,不过那王家小姐已经远嫁外地了,王家也在十几年前就搬离了盛京,小姐若是想知道的话奴婢让人去查,只是时间会久些。”空青也开始思索这事了,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查起来会麻烦些。
“先不管王家的小姐,你继续说傅家的事情。”莫云笙转回正题道。
“是。”空青从善如流继续道,“傅夫人早产后,宁安府也插手了宣武将军府的事情,宁安侯和老侯爷单独谈了许久,达成了协议,然后傅世子便被老侯爷带回文渊侯府由老侯爷单独抚养了。”
她原本就奇怪老侯爷为何会越过儿子,将爵位传给孙子,或许就和当年的协议有关。就是不知老侯爷和傅将军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会致使他会放弃唯一一个前途似锦的嫡子。
“十三年前傅将军和傅夫人奔赴西北战场,后又镇守西北边境,每三年回京述职,如此多年,直至半年前西北军彻底打服了韩国,两国签署国书,这才平息了战乱,傅将军夫妇也得以班师回朝,留在了京城。”
“傅将军夫妇回京后,可有与文渊侯府往来?”莫云笙想由此判断两府的关系到了何种地步。
空青点头,“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两个公子间的往来,尤其是傅二公子,时常去往文渊侯府小住。”
空青顿了一下继续道,“听说傅二公子要参加科举,傅世子这段时间都在指点他功课,由此可见兄弟二人感情甚笃。”
“倒是稀奇。”长年分隔两地的兄弟,竟还能相处得这般融洽,确是少有。
莫云笙想到宴会上那兄弟二人的相处模式,倒也没有质疑这点。
傅修文的事情她大致都清楚了,但对于对方会触发剧情这点还是没有头绪,她得找机会和对方再接触一下,才能有头绪。
想到这里莫云笙就行动了起来,“去查一下傅修文在做什么?什么时候出府?”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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