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阳光格外刺眼。秦姣迷迷糊糊睁开眼。摸索着床边。
只剩一丝残留的热度。她揉了揉眼,打了哈欠。坐起身后,见侍女端来涑口水,便唤道:“翠儿,今儿怎么没见公主?她去了何处?”
翠儿笑了笑,将涑口水递到秦姣跟前:“夫人,公主去了八殿下府上。”
闻言,秦姣点了点头,漱了口便问道:“这八殿下是宫内哪个妃子所生?”
侍女轻笑,打趣道:“是如今宫内最不受宠的馨妃所生。八殿下同公主一样,并非多受宠。或许因为年龄小,排了最后,圣上不记得了。”
秦姣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帝王最需要的是侯门将相的支持。所以,他要联姻,绝不会是一个人。而导致国家出现内乱。
即使如此,争抢皇位的人也不少。
秦姣低下头扶了扶额,她突然想起要给太后请安,便快些下了榻,换上一件芽绿的素服。
梳妆后,便拿了些点心,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里,桃树发了枝芽。许是太后爱桃树。呵护桃树,便在春来前,发了芽。
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白发披散着,身着中衣。见秦姣来了,强撑着下榻。秦姣制止,跪下来:“民女参见太后。”
太后脸色苍白,乐呵呵的坐在榻前,说道:“起来罢,商榆。”
秦姣站起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弓着腰,慰问太后:“太后身子可好了些?”
太后笑着说道:“哀家的身子可硬朗着呢。”
秦姣抿了抿唇,太后让她坐下来,秦姣受宠若惊。
太后驱散了宫女,让秦姣坐下来。
她轻叹一声,拉住秦姣的手。摘下自己手上的翡翠手镯,带在了秦姣的手腕上。
秦姣一时惊讶:“太后,这东西民女收不得。”
太后淡淡一笑,便说让她带着:“这是先帝选秀时,赐于哀家的翡翠手镯,哀家带了数十年,从未摘下,今日,我便将它给你。”
“太后。”
太后苍白的脸上,强颜一笑,她沙哑的声音传入耳:“若今后,哀家去了,只盼含枝平安。这宫里宫外不太平许些年,女子又无能力自保,又无处可去。真到那时,你便护着她,皇位可以不要,丢弃所有的名与利,也要逃出宫外。”
秦姣抬眸看向太后,她看见了太后眼中的泪花,似是想到那夜梦中的姜衡,她浑身是血,说:“她本该是生于太平盛世的人。”
她安抚了太后:“太后定会长命百岁的。”
不知不觉,她眼中也有了泪花,似是想哭,可她却一时说不上来的胸闷。
若待姜含枝最好的太后去了,她定会伤心许久吧。
“昨日,是含枝言语鲁莽了些,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她待人都很好。她只是觉得你太善良,在这宫中无人依靠,怕最后……”
秦姣点了点头:“民女知道她话的用意。”
午后,姜衡拿了些卷宗,回到府上。却未瞧见秦姣。
便问了侍女,说是去了慈宁宫,看望太后。
姜衡得知后,将手中的卷宗放下,坐下来,吩咐侍女去慈宁宫喊秦姣回府用膳。
太后身子多有不适,秦姣坐在榻前,为太后递了汤药。
这汤药许苦,秦姣直皱眉。
她吹了吹汤药,试了温度。
苦,太苦了。
她便问道:“太后,这汤药这么苦,要不要加些蜜饯?”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
侍女走到殿门前,告知守殿门的侍女后,侍女进去禀报。
“太后,公主回了府,说是让秦小娘子回府用膳。”
与秦姣谈话了许久,竟有些不舍,她又说:“哀家知道了。”
秦姣行了礼,便离开了慈宁宫。
侍女随从秦姣走在红墙绿瓦之下。秦姣嫣然一笑,问道:“公主何时回的府。”
侍女淡淡的回复道:“已有许久,等着夫人回府用膳。”
秦姣应了声,沉默下来。
侍女又说:“公主今日许是想念夫人了,便赶时回了府。同夫人一起用膳。”
秦姣闻言,脸都黑了下来,这话听起来别扭些。
走了许久,天阴沉下来。似乎还有雪未下完。
空气渐冷。秦姣回到了府中后,便换了身厚实的衣物。
外面下了小雪。秦姣看向窗外,拿了把伞。
眼见秦姣迟迟不来,姜衡有些恼怒,她起身正要去寻,便看见踏雪而行的秦姣。
她走在风雪中,撑着伞。身穿一件素衣,头上的发饰朴素无华,面容却灵气。
她走到屋檐下,向姜衡行礼:“让公主久等了。”
姜衡嘴硬:“你也知道久?”
秦姣羞耻的低下头,合了伞,放在屋檐下。
屋内散发着饭香。一丝丝热气扑面而来。
她坐下来,餐桌上的饭食看的她肚子直叫。
姜衡听见,只笑她。
手却拿了筷子,将一块块荤食夹到碗里:“你既然饿了,就多吃些,莫要以后让人瞧了,说本宫虐待你。”
“还有你身上的伤,本宫会让太医府的人为你瞧瞧,看看如何。”
秦姣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谢谢公主。”
姜衡耳朵有些发烫,她夹着菜,却不看秦姣:“本宫待人一向如此。”
“嗯。”秦姣低头吃着饭菜。许多年来,她吃的都是馊掉的饭菜,要么就没有。
她看向姜衡,便笑呵呵的问道:“你可不可以教我骑马呀?”
姜衡皱了皱眉:“吃饭,你吃饱了才有力气骑马。”
“本宫去八哥那里要了些卷宗。用膳过后,本宫便教你。”
用膳过后,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跑向公主府:“公主。”
姜衡坐起身来,见如此急忙,怕是没有好事。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跪下来:“公主大事不好了,圣上遭遇刺杀了!”
姜衡猛的一怔,虽然她与天德帝并未有太多感情,但终究是父亲,还是心猛的一揪。秦姣看着她紧皱眉头,抿了抿唇:“发生何事了?”
姜衡反应过来,又道:“你莫将此事散不出去,群龙无首,便会乱作一团。”
她心里“啧”了一声,拿起屏风上的披风:“到底是谁便这般按耐不住了。”
披在身上后,告知朔雪:“朔雪,守住公主府,莫要让人伤了秦姣。”
秦姣坐在书案前,正看着卷宗。眼见姜衡如此的着急,想是发生了大事。
待姜衡走之后,她便派了重兵把守慈宁宫同公主府。
朝堂上,大臣纷纷低着头,悄悄咪咪的说话。
“这,圣上……”
“害,也不知是哪个奸人想加害圣上。”
“这可怎么办?圣上若有个闪失……唉。”
一道身影走过大殿。
见来人是姜予舟,众臣纷纷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姜予舟站在台阶上,笑眯眯的说道:“起身罢。”
“如今父王重伤在身,怕是上不了朝。”
姜丞羽走入大殿,便道:“太子殿下这般性急?迫不及待的想要替父王上朝了?”
他一语嘲讽,眼神深邃。
姜予舟丝毫不慌:“五弟,如今父王重伤,我这是在为父王担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姜绪跪在天德帝的榻前,低着头,眉头紧皱。
太医为天德帝把脉,面色凝重,让人急不可耐。
太医叹了一口气:“二皇子,虽及时为圣上止了血,但箭差点射入圣上的膝盖骨那里,还好偏了些,但也损了些性命,圣上这……”
姜绪轻声呵斥道:“说。”
殿外便传来太监禀报的声音:“二皇子,九公主来了。”
姜绪说道:“让她进来便是。”
姜衡走进殿内,看到天德帝后,便跪下来。
她面色平淡,只听太医闻言:“圣上要在榻上过一辈子了……”
姜绪皱眉,摆了摆手:“你下去罢。”
姜衡站起身,走到榻上,叹了一声气,向姜绪行礼道:“二哥。”
姜绪:“嗯。”
“父王他……”
“此事莫要再提,也莫要再往外传。”
姜衡淡淡的“嗯”了一声。
“祖母身子可好了些?”姜绪转过身,正要离开,突然顿住脚步,便问道。
“祖母长命百岁。”姜衡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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