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老师察觉追出事情始末,玉明月夏妍柔伤后第三天就出院回学校了,只请了一天事假。
伤势虽然很重,但都尽量掩饰,逢人只愚笑地说是眼睛长头上不小心摔了,课后又悄悄回医院治疗。
整整一个月,双耳除轻微时常伴有嗡鸣症状,外伤内伤基本全部恢复,外伤留有少许不同程度的轻微疤痕。
两人从医院复查回来,姜小雅帮玉明月抹祛疤膏,可有两处疤痕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好的,幸好可以穿长袖遮住,或者戴防晒手套遮住,这都不是问题。
经过这件事,王乘风像挂在她身上的铃铛,总如影随形跟着她,每次去医院检查,王乘风除了亲自陪同,暗里也安排了人保护。
夏妍柔不同,伤在体内,住院第二天,她主动告诉汪淇受伤住院的事情。
电话那头,听得出汪淇很担心,说了许多安慰人的话,但到夏妍柔出院回学校上课,眼见到了假期,汪淇也没有出现。
期考前一周,夏妍柔正式向汪淇提出分手。
但第二天,汪淇整个人颓废地出现在宿舍楼下。
同往常一样,几人有说有笑下楼去教室。
夏妍柔一身冷色亮丽连衣裙,小心提着裙边,古典闺秀的走姿,款款出楼道,入眼站着汪淇。
梧桐横生出的茂密枝叶遮在汪淇头顶上端,挡着阳光,半面眉角映在荫郁处,看着忧伤、温润。
玉明月姜小雅李姗从夏妍柔相册里见过汪淇,但这样突兀出现,都一愣。
相片对比真人,真人帅多了,几人挥动小手,热情又略带矜持向汪淇打招呼。
汪淇斯生得文治艳,不是会随便开玩笑的人,玉明月几人才不好意思自来熟地凑热闹,打过招呼后就站在一边。汪淇有礼貌地报以微笑回应,目光始终注视着夏妍柔,好似等她们几个离开后,他要单独跟夏妍柔说些话。
玉明月李姗姜小雅本想留下,但见这情况,相互看了眼,麻溜走开。她们不知道汪淇为什么突然到来,只单纯的以为来见夏妍柔,毕竟假期马上到了。
夏妍柔没有告诉她们和汪淇正式提出分手的事情,而夏妍柔自己本身也爱凑热闹,见汪淇这样有意支开她们,夏妍柔径直从汪淇身边走开。
“柔柔。”汪淇叫住她。
柔柔如诗,悠悠向远。
是两人确定关系后,汪淇才改口这样叫她的小名。
一共也叫了没两回。
夏妍柔心中恍惚,回头望着带了霞光的朝阳中站着的漂亮男孩,他的身上承载了她对爱情的所有憧憬、美好、期待,但每一次失望又燃起希望,最后又寂静地归于失望。
周而复始。
这场恋爱,谈得淡如止水,到最后分手,汪淇破天荒出现了。
不怕缺课,不怕荒废学业,不怕这样、不怕那样……
在汪淇的时光里,夏妍柔是要和他过要一辈子的人,他沉迷学业,不争眼前朝夕,只一心规划未来长久。
可没有眼前,怎么有未来?浓密的睫毛轻轻覆盖,夏妍柔掩去眼角的湿润,微笑着走向汪淇,“……早。”
陌生得没有一句怨言。
埋怨的话说多了,自己都倦了。
所谓的好聚好散,大抵不过如此。
汪淇神色破碎,“昨晚我就到了天河。”
他在校外徘徊一夜。
不争气的眼泪涌出,夏妍柔目光左右晃动,不敢直视,此刻的感动就像上课迟到的学生,被老师罚站在门外,还偏偏被老师关心站得累不累。
都流着眼泪,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了伤?
不管如何结束,遗憾总会有的,但如果要继续,却又从来没有这样感动过。夏妍柔始终微笑,“校外有许多酒店,你这样何必委屈自己。不过汪淇,该说的话,我在电话里已经说了。我和你,是我非要硬闯入你的世界,曾经的打扰……汪淇,对不起!我一直在等你向我提出这两个字……”
“我不会,我永远不会。”汪淇说不出分手两个字,看着以前热烈追求他的女孩,眼泪潸然,“这学期,我主要跟老师在做课题,柔柔……”
他有永远做不完的课题,但好似那些课题都带着机密性,夏妍柔从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挺好,总要有一样事情让自己沉迷,这样才不会无聊。我去上课了,一会儿迟到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
她不要这样平淡的被动的等待,夏妍柔张了张嘴巴,心里难受的被堵住,“一直是我习惯等你……汪淇,你会遇见那个你愿意主动去等她的女孩,我也会遇见那个愿意主动等我的男孩,但我和你,已经错过了,不可能再成为对方的遇见。不管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我还是要谢谢你曾给我过期许和欢喜,他会是我一直最珍贵的回忆……你曾是我最想爱的人,可我一个人、走不下去。”
“柔柔,你是我唯一答应的女孩,也是我唯一拥抱过的女孩。”
在他的学业生涯中,他根本没有恋爱的计划,可她成了一切的例外。
汪淇的难过无法说出口。
夏妍柔笑着流着眼泪,“看吧,其实我们很有缘分。你也是我拥抱过的第一个男孩。我们把第一次拥抱都给了对方,我还把初吻也主动给了你……”
“可不可以不要说分手?”
汪淇请求,他也把初吻和第一次与女生的拥抱给了夏妍柔。
夏妍柔含着眼泪摇头,覆水难收,“汪淇,你很好。因为你很好,我才一直这样缠着你。只是,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好。从这一点,我发现了我们不适合,你会觉得我要求太多,我会觉得你对我无动于衷,最后,我们都会感到厌倦。与其一步一步走到那一天,从开始就要这样迁就下去,不如我们好好说一声再见,等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至少心里还有一个温暖的角落属于彼此,没有恨,也没有痛,只有喜欢和爱。”
但又怎么能没有痛?夏妍柔忍住眼泪走开。
汪淇追上来,听到他的脚步声,夏语心轻盈的脚步飞快跑开,怕哭得太难堪,又怕心软。
“从2003年8月28日,我们认识第一天,到今天,2007年7月7日,三年十一个月零二十二天,恋爱时长七个月零七天。汪淇,再见!”
人来人往的广场,夏妍柔远远挥动手臂,“再见,我的青春。”
汪淇久久站在宿舍楼下,望着303阳台,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而在303宿舍的窗台上,夏妍柔无数次在那里与他通着电话,问他那里的天气,问他今天吃了什么,问他今天穿了什么外套,隔着距离夏妍柔都要尽量穿上情侣装。
还有夏妍柔寄给他的唐老鸭小裤裤,汪淇现在还穿着。
他三年来所有的内裤都是她买的,但是像吹过的风,抓不住。
汪淇眼泪像泛了滥的洪水,一直从眼睛里滚落出来,许久,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梧桐树外,汪淇静静离开。
转眼,期考最后一科课铃响起,李姗拉着玉明月去成人学院堵王乘风,主要是堵犬子。
从那天在医院离开,李姗再没有见过犬子,那个他说要收回的号码,开始关机,后来停机。李姗从里面一遍遍充话费,最后无人使用。最后是空号。
走出教室时,李姗再次拨打那个号码,听到系统提示空号,她彻底慌了神,看着手机屏幕上倒背如流的数字,却再以打不通了。她心乱如麻,也六神无主,拉着玉明月风风火火跑去成人学院,但又怕这样子被犬子看到,弄得她好像根本一点不听话。
犬子那天最后一句对她说的是:要听话一些。
李姗放慢脚步,尽量稳沉。
而成人学院早在两天前就停课了。
王乘风等在停车场,带玉明月回家,这两天他有事没事会来溜达一圈,看看玉明月,校外暗处的角落也有他的人逗留,目的是保护她。
李姗太想知道犬子在什么地方,匆匆迎上去,“郑泽文人呢?”
语气生硬直接。
王乘风摘下墨镜,肉眼可见的眼神倦怠,是昨夜没有睡好,看了眼李姗,没有说话,又把墨镜架回脸上,遮住倦容。
但看得出他是有些生气,玉明月挽住王乘风手臂,轻轻摇了摇,“风风,犬子在哪里,你就告诉李姗,你看她,都快急哭了。”
“风风!”玉明月替李姗恳求,眨了眨眼睛,卖起乖来,连小白兔都得闷死在窝里。
王乘风无奈一笑,“这段时间,泽文手上有个项目在跟进……”
“什么项目?”
李姗追问,与其说是有什么项目缠身,倒不是直接说不愿意告诉她,好过这样搪塞。
但有谁敢这样质疑他,即使是犬子也不会,王乘风溢在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看了眼手机里新收到的信息,温柔抚过玉明月腮边被风吹乱的长发,顺到身后,“先回宿舍,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来接你。”
犬子发来重要信息,找到了那辆黑色面包车的车主。王乘风原本现在要接她回家,但现在,他要先去处理事情。
李姗拦住王乘风,“我要见郑泽文。”
“阿文一不是我的员工,二不是我的属下,我没法满足你的要求。”
王乘风语气明显冰冷。
李姗虽然看得出他的态度,但只想问清楚犬子的情况,李姗接近咆哮,“可你们在一起!”
但他就是不愿意说。
墨镜隐住王乘风生冷的目光,他轻轻压下后牙槽,忍住怒火,吻下玉明月,随即拉开车门。
李姗拦在车前,玉明月劝住李姗,“要不、先让风风去忙。”
双排量汽车冒着最轻尾气消失在教学楼前,李姗朝王乘风离去的身影大喊:“王乘风,告诉郑泽文,我想他,你把他带来,算我求你!”
汽车绕过湖边大道,驶出校园。
入夜,天色留微白。
二毛犬子将黑色面包车主人,还有他的妹妹、女朋友,全部带往郊外十里白桦树林。
那人的女朋友从商场出来,犬子一路尾随,在楼外夹角被拖进车厢。
另一边,那人的妹妹晚饭后回学校上晚自习,在校外商店小巷口,二毛带人弄进了面包车。
王乘风赶到白桦树林,深入腹地,一个连鸟都不愿过境的臭水塘。那人被蒙了面,分不出是什么地方,中指粗的麻绳套住全身,现出凹槽一样的勒痕,被倒挂在树杈上,半颗脑袋浸在水塘里,周围笼罩着死亡一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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