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穿过成排树根,看着半空倒挂的人,王乘风戴上黑色皮手套,轻轻抬指,那人被拖出水坑。

苗苗活动下手腕,一拳命中他胸口。

推动麻绳,人体在空中自由吊转,另一端绳子被牵住,一毫不差,落到王乘风面前。

黑色皮手套上泛着微银色亮光。比月亮暗一些。

中指、食指轻轻弯动,王乘风驱退身边人,不留一丝动静,抬腿踢下,那人狗趴式跪倒在他脚趾前。

头颅点地,厚重的皮靴踩在反绑着的双手上,脚尖一点一点往下捏,压到不能下压的程度,用力一踩,疼得那人直接醒了过来。

不过,他嘴里塞了东西,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身上痛得痉挛。

清楚听见树林外有动静,手下弟兄带着他的女朋友、妹妹走来。还有那天帮忙开车的男人。

一个也没有落下,被带进白桦树林。

王乘风半蹲下身,轻轻拧指扯开那人头罩,昏暗的光只见得他阴冷的笑,“又见面了。上回走的时候,好像、我给过你钱,是多少,忘了。”

那人满面黑色臭淤,被折磨得精疲力尽,眼皮相当沉重,努力抬起,又乏力地垂下,王乘风伸手接住,命令抬起,黑色手套盖住双手,用力击向此人腹部,嘴内淤泥吐出,这才发出痛苦的叫声。

王乘风接过身后手下递来的白色手绢,捂住鼻子,等恶臭散开,他丢了沾了污气的白色手绢,夜光下落下一道纱白的光,手绢丢落在那人的膝盖前,脚掌一下踩进沙泥中,不见丝毫痕迹。

四面是望不到头的黑,只有那人身前亮着一束光,将生不如死的绝望团团笼住。

“……万、一万。”

“觉得一万不够?”

这根本与钱无关。

可那人还是太冒进,沮丧地垂着脑袋。

一拳挥过,脸骨发出皮开肉绽的声音,如丧尸倒地,又从黑暗中拉回来。

裂骨的痛感被紧紧锁住黑色的手掌中,王乘风声音带着沉冷,“我说过,当日事当日了,不要玩阴的。”

他偏不听,犯了他的大忌。

又一拳挥在脸上,骨头剥皮的痛。

意识开始愰动。那人的嘴里流出的不是血,是浆液,咸咸的,全是淤泥的恶臭,粘连状态。

打了两拳,王乘风显见没了耐性,摘下手套丢给身后手下,那人又被倒挂上树杈,放进臭水塘,浸泡三分钟被拉出,然后,犬子轻轻一跃,出脚回勾,打醒了他。

极其恶臭的水从他嘴里倒涌。

一道冰冷的刀光晃过。

手起落刀,收回匕刃,犬子手中的麻绳已被割断。

那人从半空倒落,又吃了一嘴的土,半晌,那人才从阎王殿爬回来,“……你、你们……”

没有想过会有这样歹毒的人。

那人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犬子半蹲下,手腕轻轻搭住膝盖,看眼那人的手,沾满脏水,犬子要动手都嫌弃他脏,示意一旁的人拿水枪滋干净。

比夜更冷的刀刃轻轻挑起那人手臂,犬子问:“是这只手打的?”

夜太黑,匕首锋刃的光又太刺眼。那人本能地缩回身体,腕间丝滑一转,刀刃深深扎入手背,微一挑,那人小拇指被取下。

撕裂的痛划响夜空。

他的女朋友、妹妹被押着等在外围,听到惨叫声,吓得惊颤,手脚被捆,眼睛被蒙,嘴里塞着厚厚棉团,连挣扎的力气也无处可使。

而那日开车的人听到惨叫声,裆下湿一片,瘫软在地,其实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但错就错在他是帮凶。

帮凶的罪也不小。

犬子用了只精美的盒子装好取下的手指,揣进衣兜,“还敢吗?”

那人痛得换不过来气,捂住手掌,倔强得不说一句话来。

身后手下递上白酒,犬子踩住他手腕,一碗白酒泼上去,眨眼,无名指又被取下。

“还敢吗?”

耐性用尽。

“不……不、敢了。”

适可而止。

王乘风压住犬子手臂。

今晚,并非要他性命,但今晚,他一定生不如死。

犬子收好匕首钳夹,将另一枚断指装进另一只精美的盒子里,揣进另一边衣兜。

那人痛得整个身子往地里钻,快要昏厥,当头被一桶冷水浇下。

哗啦啦。

能听见冷水里掺有冰块,向碎石一样冲向那人身体。

瞬间清醒。

王乘风轻轻抬手,苗苗又递上烈酒,直接倒在他伤口上,又一声痛叫响起。

穿过密密的白桦树林,他的女朋友吓得哭喊无法,用身体试图撞开左右的人,被狠狠一巴掌扇落在地上,一下变得老实了。

黑暗中,一汪清泪如惊弓之鸟被束缚,微微闪动。

王乘风抬眼,身边人上前将那人拍醒,拿出他女朋友、妹妹的相片。

强光打在相片上,两张笑容灿烂的脸清晰可见。

半昏迷中,那人看清相片上的人,眼睛睁得无比大,跪地求饶,求而不得,一下扑向王乘风,想要抢回相片,但身体被他们控制,刚扑上去半步,就被狗一样逮了回来。

“不要动她们,我不敢了。”

那人哀求,也意识到了错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不过不重要,他已经错过了悔悟的时间,王乘风不为所动。

那人扑向他时,甚至连他的鞋尖都没有够着。

打火机的光燃起,王乘风慢慢烧掉相片,“动肯定是要动的,二选一,由你定。”

王乘风先烧了那人女朋友的相片。

以牙还牙。

那人乞怜摇头,但乞求也无用。那人狠狠地朝王乘风磕头,“放过她们,你想把我怎样都可以。”

嗤一笑,阴冷的眸色微递,王乘风给身后人一个眼神,那日帮忙开车的男人被推上前。

王乘风玩味似的,“那他呢?”

强光照亮男人,已经被吓得早尿了□□。

那人看清是他朋友,又是苦苦哀求,“他是我好哥们,整件事与他无关。那天我们在路上,我认出那几个女孩,当时、当时他还劝我不要动手,求你们放过他,他才结婚,老婆刚怀孩子。”

“拿什么求我?”

王乘风笑着问,眼神毒辣得让人心发颤,腕上轻轻一扔,五寸长的刀亮在那人面前,一点一点削下他手拐的皮,然后是膝盖。

玉明月这些地方受的伤落下的疤痕,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

他要一层一层把那人的皮削掉。

“疼吗?”

王乘风很享受的问候。

不过是那人怎么弄了他的人,他怎么弄回来。

四肢关节皮包削完。

黑色皮手套被血染湿,身后手下上前帮他摘下,重新换上一双干净的。

王乘风退开一步,那人的女朋友、妹妹被相继推上来,两束强光打在她们如玉一般泛白的脸上。

吓得面无人色。

“放了她们,求你放了她们!”

那人不要命地磕头。

王乘风收好刀,摘了手套,就着二毛淋上来的清水洗去手上染的腥味。

晦气。

他好些年不沾手了。

待那人额头磕破了皮,他还是无动于衷。

因为听得出来,那人嘴上服软,心里还是不服。

“我真的再不敢了,我服!下次再看到她们,我绕三里地走,求你放过她们,求你求你!”那人不得不诚心诚意改口,服服帖帖认错。

“她还是学生,求你放过她。”

那人最先向他的妹妹求情。

王乘风冷笑,“你选了你妹妹?”

他在那人女朋友面前明着挑拨离间。

王乘风看了眼押着那人妹妹的手下,示意松开两人嘴里的棉团。

“阿强,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们被人带到这里?这是哪里?他们又是谁?你是不是又去借钱赌了?”

他的女朋友吓得疾言声色。

被叫做阿强的人摇头,“没有,我答应过你再不赌了。”

“哥,哥……”

女孩吓得直哭,“你有没有告诉爸爸……”

“小禾。”

阿强急忙打住妹妹的话,生怕这帮人还知道他有其他家人。

其实根本不用隐瞒,王乘风已将他全部情况查了个底朝天。只是不想动的,他不屑去动。

若是要动的,藏也藏不住。

王乘风笑了笑,“你在意的人还挺多。”

没有丝毫预感,阿强女朋友被一把撂在地上,苗苗手中的刀,一刀挑开上身裙带,沿大腿撕裂开贴肤的腿袜,直线划破膝盖至大腿腰部,当面亵渎。

吓得阿强抱住王乘风大腿,举起断指发誓,“如果有下回,我拿我和他们所有人的命来还,求你放过她、放过他们。”

“但你是一个人,他们是三个人,你只能换得了一个。”王乘风眼底带过一丝笑,嫌弃地踢开阿强,离开白桦林,身后传来阿强撕裂的痛叫。

犬子的刀插进阿强大腿,刀柄在手中转动,阿强痛的咬破嘴皮也没有再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老大很不喜欢听见这样的叫声。

白桦树林又始于一片安静。

听见重物落水的声音,阿强被踢进臭水塘。

“10分钟,自求多福。”

犬子让一旁的人留意时间。

王乘风重新更换了外衣,看眼腕表,一分不多,一秒不少,整整10分钟,阿强从水塘拉出,恶臭扑鼻,拦腰掸在坚硬的石头上。

一脚下去,呛进肚里的污水一下被排出,阿强二次从阎王殿爬回来,满身伤残,只剩半口气吊着。

二毛将人提起,让阿强面向老大。

“这段时间他们找人也辛苦。”王乘风拎着手指间飘落下的尘屑,朝阿强脸上吹落,“正好他们都没有女朋友,你有一个妹妹、一个女朋友,就留给他们吧。”

说完这话,王乘风问下面的人,“你们谁要?”

白桦树林里又一片寂静。

看来谁都不想要。

犬子、二毛不自觉后退,生怕这艳福下一秒就落到自己头上。不说这样才三分姿色的,即使有七分姿色不是自己看中的都没有那方面的**。

好赌,好财,好像都不好色。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暴几,不是自己看上,都不愿意干那种事。而且除了学生妹,另外一个还是被睡过的,更不合味口。

个个都闷不作声。

王乘风再问:“谁要?”

声音透着如夜色一样的黑冷,也失了耐性。

白桦树林里还是一片寂静。

眉目轻一挑,好像很满意,起码自己的人不好色,王乘风哂然一笑,阴晴不定,阿强吓得再次跪地,但已经没有力气磕头求饶了,形如将死。

“一点不好玩。”

王乘风懒洋洋地丢下一句,拍了拍手,以为是收场,反掌回勾,探出的手臂收回,阿强瞬间晕倒在地。

他的座驾先离开,处理好现场一切,二毛、犬子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五点。

天蒙蒙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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