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月台上人潮攒动。
王乘风苗苗分不同车次将来天河的人送走,回到小洋房,天色见白,玉明月李姗在屋前露天桌上趴着睡了一夜。
先推开门,王乘风依着玉明月睡姿,弯腰轻轻将她抱起。
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她。
“风风,你去了哪里?”
玉明月看着眼前被晨辉映得满面通红的他,紧张得一把抱住,“你都去了哪里,我等了一个晚上?”
好像有心灵感应,这一晚他一定是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昨天王乘风走的时候让她等,可等到晚上,电话打不通,来到这里屋内又空无一人。
听得出她担惊又害怕。王乘风声音低沉,贴近耳畔,怕吵醒一旁的李姗,“进屋睡。”
但李姗已经醒来,抬头见王乘风回来。王乘风教玉明月开门锁,“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李姗没有见到犬子回来,房门打开,她宁可骗自己犬子不是没有回来,而是在屋里,但进到门口又停下,她无法自欺欺人地骗下去,如果犬子在家,这一晚他一定会出现叫醒她们,可是……李姗停在门口,知道犬子不在,还是继续走了进去。
犬子的屋间空空的,和她的心一样空,甚至之前犬子放在床头柜上的相片也没有了。
李姗跑出屋问王乘风:“郑泽文呢?他为什么不在?”
“阿文他要回林城,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在天河。”王乘风还是尽量把话说清楚,送玉明月回房间,有些话要单独对李姗说。
玉明月扣住他手掌,要一起留下,王乘风的脾气她了解,要是李姗没有好语气多问两句,估计会惹毛他,玉明月替李姗问道:“郑泽文怎么突然要回去?风风,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王乘风这一晚已经换了两套衣服,没有带回白桦树林里一点味道。
但直觉告诉她,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玉明月看着王乘风,王乘风沾过血的手还未净过,伸到半空,想抚顺她额前的碎发,又收回,“处理一点小事。”然后拿出一只精美的盒子,交给李姗。
“阿文让我转给你。”
“是什么?”
李姗接过来,不敢打开,怕是什么绝别的东西,那就预示着他真的要离开。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王乘风先捂上玉明月的眼睛。
李姗打开盒子,“手指!”吓得惊魂失色,盒子一下落到地上,鲜艳的净泡过的干净的手指一起滚落在地上。
玉明月拿开王乘风的手,果然是一根断指。
王乘风弯身捡起,重新装进精美的盒子里,放在桌上,对李姗说:“你吃药受了不该受的苦,犬子送你一份告诫,以后遇事,先学会保护好自己。他今天可以为你取了别人手指,如果以后再遇到……”
“以后我绝不会再招惹任何是非。”
李姗从惶恐中冷静下来,马上发誓,但想到犬子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那已经就是一种告别,只是她不愿意相受,不肯接受,李姗哭着求王乘风,“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我去告诉他,以后我再也不去招惹是非了,我会乖乖的,我会好好的,我以后再不起哄让大家去酒吧……王乘风,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想见他!”
“他已经走了。”
“我说了我要见他!”
李姗咆哮。
玉明月上前本想劝慰,但被李姗失手推开,撞在扶椅上,后腰岔气似的,一阵抽痛。王乘风伸手扶稳她,目光微抬,看眼李姗,压动手指推过桌上的盒子,滑到李姗面前。
“这是郑泽文最后为你做的事。你连面对一根断指的勇气也没有,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他是什么,你会连他人也害怕。忘了他吧!天河不会再有郑泽文这个人!”
“我没有害怕。”李姗镇定下来,矢口否认,“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玉明月轻轻摇了摇王乘风,劝他告诉李姗。
王乘风看了眼李姗,显然对李姗的作法他有些倦了,进屋拿过工作台上的便签纸,写下犬子入住的酒店,从桌面这一头推到另一头,递给李姗,然后抬手看眼腕表,“他一早的飞机,你过去是来不及了。”
话还没有听完,李姗已经跑出屋了。
玉明月跟着追上去,王乘风拉住她,“小月月,我有些头晕。”
“?”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男朋友,玉明月有些左右为难,伸手探了下王乘风额头,正常,“风风!”
他故意不让她去,王乘风笑了笑,“李姗是去跟犬子有话说,你就不要去了,她再发火把你推了怎么办?”
“你这还跟她计较?”
“当然。”
王乘风弯腰把人抱回房间,放上床,“好好陪我再睡一会儿。”
他先进卫生间冲洗,而且不关门。
玉明月忍不住爬起来偷瞄一眼,赶紧又上床躺好,但清晰入耳的流水声格外勾人遐想,总有一种不安的躁动驱使自己要去偷看,玉明月捂在薄被里,左右翻转,“王乘风,你能不能洗澡时关上门?”
“不能,这又不属于私密空间。”王乘风只围着一层薄浴巾出来,半长的碎发反手撩开,拉开被子,水滴正落到她脸上,冰凉透心骨嗞了一下,“你、用冷水洗?”
“热!”
他现在很热,单膝跪上床,声音和动作一起席卷过来,嘴唇轻轻叼住她耳垂,气息缠绵,将她揽入身下,吻了许久,好像身体更燥热了,单臂反枕,另一只手将她固定在身边,“陪我。”
这一晚他没有睡,真的有些困了,玉明月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单薄的浴巾一点经不住折腾,她只是稍挪动一下,浴巾自己松开,她无辜地望着他,余光看到了不应该看的东西,愣住半秒,捂住脸巴埋到他身上,然后伸手去帮他盖上,但方位有些没有把握对,直接摸到了他的几几。
速地又收回。
“小月月。”
“我不是故意的。”
玉明月抬眼,其实她在梦里稀里糊涂早摸过了,只是现在这样子,直落落地摆在面前,难免有些矜持。王乘风握着她的手,直接放在上面,教她轻轻抚摸起来。
像膨胀的气球,肉眼可见的在变大,玉明月一把都快握不住了,赶紧把手收回来,躲进他怀里。
王乘风嘴角微翘,拉过夏凉被将两人一起盖住,房间温度低,他将空调调到十六度,像冬天一样,和她依偎一起。
但他快要睡着了,玉明月浑身滚烫得难受,怎么也睡不着,看他的几几慢慢开始变小,萎缩在那里,她又把它弄大了起来,王乘风嘴角挂着笑,由她把玩。
……
李姗拿着地址,没有去犬子入驻的酒店,而是直接去了机场,到售票窗口查问到上午飞林城的航班。
九点十五。
现在接近八点,正在登机。
李姗在安检口四处找人,“郑泽文,郑泽文!”
犬子到达航道楼,下车与二毛前后走进大厅就听见李姗的声音,停住脚步。
二毛跟在身后,犬子这样突然停住,他差点一头撞上,打量着人群中的李姗,“她是谁?还知道你书名?”
苗苗跟上来解释,“喜欢文哥的。”
她们去月上轩几次后,苗苗就已经看出了李姗喜欢犬子。
是喜欢自己兄弟的人,二毛不经意多看一眼。
正点。
过了玻璃门,李姗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使有工作人劝阻也不消停。
“好了,不要喊了。”犬子从身后拉过李姗,“我就在这里,不怕工作人员把你赶出去?”
犬子戴着墨镜,看不清他的眼睛。
李姗流着眼泪,一下扑进他怀里,“郑泽文,你个大坏蛋!我要你留在这里,我们说好了一起留在天河。”
犬子松手,透过黑色镜片,他看着李姗,“该登机了。李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郑泽文,你是那个大坏蛋吗?”李姗踩住犬子的脚背,捧起那张她日夜都想念的脸,吻上去。
二毛惊呆,“我勒个去,天河女人都这么猛?”
幸好他来天河的事情,于曼还不知道。
该死!
这时候居然会想到她,二毛扫兴地吹开额前掉下的两根碎发,拍拍犬子,“差不多得了,该登机了。”
李姗步步索要,犬子提上行李走进安检,李姗追上来,“郑泽文,我会去林城找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我不许你玩消失!”
二毛摘下墨镜别在胸口,走近李姗,主动打招呼,“你好啊!”向李姗递出纸巾,“别哭了,放眼望去,都是男人,不缺他一个。”
接到纸巾时,李姗本来想说声谢谢,可是……李姗瞪了二毛一眼。二毛勾动嘴角,无趣地又将纸巾收回来,“你喜欢郑泽文?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要让你知道?”李姗看眼二毛,语气生硬,但看二毛那样拍犬子肩膀,知道两人关系肯定不错,李姗缓和了一下语气,“因为你不在天河呀!”
“即使我不在这边,应该也知道,除非……”
“什么?”
二毛轻一笑,今天有些困了,实在没有兴趣在这里调戏姑娘,二毛目送走犬子,直接走开。
李姗追上来,“除非什么?”
“他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像老大一样,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关系。”
“放屁!”
敢骂他!二毛盯住李姗,紧住拳头,极大限度忍住不发脾气,戴上墨镜朝门外座驾走去。
李姗生气地看着二毛威风凛凛走去的背影,“你就是她们叫的小王总,王钧宁?”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书名,二毛停下脚步,回头。李姗直直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为什么突然来天河?而郑泽文又突然离开?是为姓于的姑娘?”
之前烧烤,于曼就向犬子提过要二毛来天河的事情。
“是不是用郑泽文换你来天河?”
李姗几乎在逼问。
二毛目光犀利,透过黑色镜片,冷眼相看,“姓于的姑娘?是哪里人?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姓于的姑娘?你与阿文到底什么关系?”
“你看见的关系。”
“我看见的关系就是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你死缠他。”
这是猪跑进屠户家作死,李姗怒发冲冠,抡起拳头扑上去。苗苗赶紧把二毛拉开,劝李姗:“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万一以后成一家人,这样打了就不好了。”
李姗气不过,这时她最不想也最害怕听的就是二毛一遍遍说的那些话,目光如炬死盯着二毛。二毛看在犬子面上始终没有动手,不然李姗骂他放屁时就要挨拳头了,二毛上车后直接叫走苗苗,毫无怜惜之意将李姗丢下。
回到酒店,二毛继续睡回笼觉,也暗暗关注着天河接下来几天的动静。
而李姗被气得不轻,不是因为二毛狂傲不羁的态度,而是因为二毛说的那些话,句句诛心一样印证了她和犬子之间你追我跑的关系。
李姗站在航道楼的台阶,望着头顶轰鸣飞过的飞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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