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长明的大道,车水马龙。
白洛以为薄阽碎于汹涌的车海中。撞开KTV旋转的、虚伪的金门,忽被一缕灰白烟牵滞了呼吸。
尼古丁的苦,冷得像吻,顺风浮游。
似有所觉侧眸。
完了。
一双厌世眼,不是看她,是剖她。
下一秒,被人生疼扯着手腕,拖拽至路边,粗暴塞入一辆杭港无处不在的夜出租车。
夜色沉沦,万家灯火昏昏欲睡。后座一片灰色阴影,窒息般的悚寂。
车内音响慢慢唱着老歌。
“我怕我没有机会”
“跟你说一声再见”
“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
世界抖了抖,没说话。
他们听不清离别的前奏,恰似听不清自己的心声。
疾驰的出租车四窗尽落,席卷而过的夜风劲冷,呼呼拨乱车内三人的潮湿心事。
车灯闪了又闪。白洛小幅度转转眼球。
隔着冷与烫,他看她,如看一场注定焚城的火。
眼底有海,不温不柔,坦荡无畏,风暴不惧,荆棘不避。
不知低头,不懂认输,不谙败局。
够狂,够疯,够危险,够要命。
“你……”
白洛喉间压着火,不想哄他。破罐子破摔似的脱口而出。
“我只是遵守游戏规则。”
“愿赌服输而已。”
声线附着潮雾的冷,让戾气横生的少年,破冰了心底的一腔火。
司机活着,计价器跳动,红绿灯轮转。
可他不管。
直直掐着她薄薄一片项骨,堵上不愿说软话的唇。
白洛惊了一秒,瞳孔睁大。
他们身处出租车内,而非私人空间。
他竟敢……
可偏偏,他就敢。
车窗外,霓虹疯长,泼着廉价的光与欲。车内,空气凝滞,氧气稀薄。
后视镜中,司机眼角一挑,唇角勾着一抹看戏般的弧度。
又来一对疯子。
薄阽的舌尖蛮横抵开她齿关,灼热气息强势灌入她肺腑。
白洛挣扎,咬他,狠狠地。血腥味弥漫两人唇齿间。
可她忘了,他最爱她带刺的模样。
越挣扎,他越上瘾。
她仰头,后脑将撞上靠背的瞬间,一只大手稳稳托住。
“白洛,你他妈是不是玩上瘾了?”
他眼眶泛红,呼吸灼热喷她脸上,尾音染着坏透的醋劲儿。
“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生对视?”
“嗯?”
他抬手,按下车窗升降键,玻璃徐徐升起,隔绝了外界的光与声,封死了最后一丝退路。
“我只是在遵守游戏规则。”
白洛咬了下唇,反驳的声线带着颤意。
可她心底清楚,他从没守过什么规则。
他只信一条:
你只能是我的。
失控的冲动横冲直撞血管。薄阽笑了笑,冷,邪,带着毁灭一切的快意。
“游戏规则,是吧?”
他逼近,鼻尖抵上她,呼吸交缠,一字一顿。
“我陪你,玩到底。”
车一甩尾,横停南风巷口。
一排千禧年灰头土脸的居民楼,阳台挂满晾不干的苟且。
没有KTV震天响的鼓点,唯有迷烁的霓虹灯和杂乱的电线,渗着馊水味与腐湿味。
“薄阽。”
“你冷静点。”
白洛的手被他狠狠攥着,无法抽离。只能被他牵回出租屋。
巷口油锅炸着臭豆腐,烟火气冲天,摊主叼烟冷笑。
破世道,谁不是一边煎熬一边活着?
大妈嚼舌根,工人啃冷饭,安全帽压着疲惫,可没人抬头。
因为知道,抬头也看不到天。
薄阽不听不理,只蛮横无理拽着她。他讨厌杭港,讨厌南风巷,讨厌腥臭味,讨厌人间。
可他更讨厌白洛想逃的眼神。
所以,他拽得更狠了。
雾一年年压城,他的冷戾泡成日常,像杭港的雨,阴,湿,潮,却他妈谁都躲不开。
白洛认命般乖乖听话,由着他牵,由着他拽,
锈迹沧桑的铁门前,一片迷离灯海。
光影幢幢,无声覆满两人一身碎光。
仿佛在这死气沉沉的废墟世界,两人是唯一的天光。
人间烟火处,自有万般春。
可等来的不是万物生的春天,是少年近乎掠夺的吻。
窗外似乎落雨了,骤来骤去。像极了吻的节奏。
激烈、失控、不留余地。
白洛没躲,任他泄愤,吻不限于唇舌,眉眼……沿着颈侧血管一路向下。
酥麻感一波又一波,她低低呻吟,双手被他反剪头顶,腕骨抵着墙面的凉意,仿佛被钉入一场无处可逃的暴雨。
“薄阽。”
根根神经发麻发颤,白洛趁他吻至酥软时细喘一句咒骂。
“你是狗吗?”
哪哪都咬,不是狗是什么?
尾音却被他吞入新一轮的湿吻。薄阽抵着她耳廓低喘,舌尖舔过她耳垂,齿尖忽而重重一咬。
“游戏规则第一条。”
“输家要接受赢家任意惩罚。”
“……”
她同意玩游戏了吗?
而且她真有点搞不懂他,今晚是真想要她?
上次两人洗的暖水浴,亲密无间,却止步于最后一步。
她低喘着问他“为什么?”
他只答“不到时候。”
所谓的“时候”又是何时?
昨日已成废墟,明日遥不可及。
今夜给了他,她心甘情愿。
第六感隐隐预知,离别在即。
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发现自己能给的,只剩一具躯壳了。
逼仄的卧室,两人的体温无处可逃。
痛感成了欲念的催情剂。
“第二条规则。”
“输家必须服从赢家所有指令,直到赢家满意为止。”
“……”
昏头昏脑的白洛,缠着他脖颈的手臂紧了紧。
“为什么我是输家?你是赢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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