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是一场失控的幻觉。
世间肮脏不堪,恶行横行,罪恶滔天。
白洛偏不认命,偏不饶恶,偏不妥协。
自由的风一吹,吹鼓了她的白衬衫。像极了蝴蝶欲飞未飞的翅膀。
“死胡同了,还敢往哪跑?”
男人笑时,右脸是浪荡不羁的痞,左脸是地狱爬出的凶相。
一道恶疤从耳根斜贯至嘴角,尽是狰狞与寒戾。
他的影子带刀,割风,割光,割命。从不给人留半寸活路。
绝处逢生的人从不惧于挫,不溺于痛,不沉于苦。
一张冷厌颓美的小脸,黑雨中淬着光,够倔,够狠,够疯。
“没打算跑。”
“只是觉得,你这张烂脸,看得让人恶心想吐。”
最亮的灯下,影子最浓。
偏生她生于黑暗,影子浅薄,不沾尘,不惧光。
男人瞳孔一缩,血往上涌,眼底烧成一片猩红,喉间滚了一句血性的骂腔。
“你他妈找死!”
烧伤的手指,直直指向她,却未贸然动手。
前几日,他收到消息:
当年那个卧底警察的女儿,一直藏在杭港的暗巷。
对方发了一张图片。
唯美的蓝调时刻,天光将尽未尽。
女孩清清冷冷吹着晚风,身后是浩浩汤汤的江水。
江畔的落羽杉,藏绿一片。一季春来,一季生,生生不息。
像她,像她的命,无根,无归。
他看见照片时,心口一撞,愣了。
黛色的眉。绯色的唇。冰蓝的眼。雪白的肤。无一不美,无一不媚。
真他妈绝了。
天生国色,生来该被供于神坛,或被毁于掌心。
差点,软了杀意。
差点,放她一条生路。
可她是毒网中闯入的变数,是投入死局的活子,是搅得满盘皆乱的棋。
人,不能活。
只能死。
但怎么死?
由他定。
是痛快地走,又或慢慢熬?
是让她跪着求饶,又或笑着赴死?
是沉入江底,又或烧成灰烬,随风飘散杭港的黑夜?
他说了算。
半昏半晓的晨色浸骨。白洛昳丽无双的五官,混着半明半昧天光,冷到极致。
“找了我这么多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金库密钥?你们不应该有吗?”
她是档案中一串加了密的代号,是黑暗交易流转的影子,是地下牢笼最沉默的囚徒。
男人黑眸一沉,波澜不惊的表象裂了一线缝隙。
声音压得低,却字字带血。
“你别逼我撕了这层皮,跟你玩命。有密钥又能怎么样,照样打不开。我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天是湿的,雨意压着低纬度的冷光,灰得高级,暗得有腔调。
白洛荒芜的心脏,寸草不生。冷而涩,凝了风。
她心知肚明。
金库的终极验证,只认她的虹膜。
他们设了千重锁、万道防。却偏偏留了最致命的破绽:她的眼睛。
“十年,你们挺执着的。”
冷笑浮上唇角,她的眼神一半讥诮,一半荒凉。
是啊,十年了。他们还在追。
她以为,时间绞杀一切。
十一岁,那个倒春寒的九春。
太冷。太黑。太涩。
痛,是唯一的知觉。
她以为自己死了。
可那具冷尸,养成了今天的她。
风吹了又吹,吹乱她的发。也吹乱了,那一年。
男人咬牙,额角青筋跳动。
“你不懂,那扇门后,锁的不是钱,是命。是无数人用命填出来的局。”
他冷笑一声。
“而你是唯一能打开门的钥匙,也是唯一能毁了它的变数。”
命?他配谈命吗?
暗巷中,那些无声倒下的身影。毒雾中,那些睁不开的眼。黑市拍卖台上,那些被标价的“货物”。
他们的命,从未被计入账本。只是权欲棋盘上,被抹去的棋子。
擦干净了血,擦亮了权势。
金库密钥,不是保险柜,是万人坑砌成的神龛,供着一群疯子的野心,换一场场权欲的**。
操控政局。点燃战火。贩卖人性。
世界生生灭灭轮回。
白洛声音夹杂无尽的冷,带着毁灭般的美。
“你说那扇门后是命?可我闻到的,是腐肉的味道。是千万具尸体堆成的阶梯,托着你们这群蛆虫往上爬。”
男人声音嘶哑,眼底泛着血色的狂热。
“少用你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根本不知道那笔钱能救多少人,能推翻多少腐烂的政权,能重建多少被碾碎的公平!”
“哦?所以你们是救世主?”
白洛歪头,唇线勾一抹极冷的弧度。
“那我问你,死在孟加拉难民营的那三十个孩子,这算是救人?”
“你们用金库的暗流洗钱,资助武装组织,结果炸毁了一整所孤儿院,这也是公平?”
“你们根本不是要解放谁,你们只是想成为新的暴君。”
一群理想主义者,把世界烧成灰后,竟觉得自己在点灯。
她要亲眼看着他们的帝国,因贪婪而崩塌。
疯子从不守规则。而她,为毁局而生。
男人顶了顶硬邦邦的腮肉,嘴角咧了咧,露一排森白的牙齿,阴恻恻的。
“新暴君又如何?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屠宰场。那些生来踩在云端的人,根本不懂活在贫民窟的滋味,根本不懂低人一等的滋味。”
“没有人愿意犯法,但为了活着,为了变强大,为了不再被欺凌,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我们曾经也是受害者,被压迫、被剥削,可谁又来同情我们?只有掌握了金钱和权力,我们才能改变这一切。”
疯子一个。
白洛挑眉,语气讥诮至极。
“这不是你们犯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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