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夏垚安安静静地伸着胳膊给姚竹雨抹药,姚竹雨一遍擦药一遍悄悄看他。

特别乖巧漂亮一孩子,被掐成这样还替严阔说话。

可怜见的,一说话还一边看严阔脸色,一看就是不会犯什么大错的人。

说起来,她在严氏的时间也不短了,在严文石还不是家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照顾严文石,一直到现在,严阔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他从小就很乖,怎么今天这么没分寸,把客人弄成这样。

姚竹雨一边抹药一边和夏垚搭话:“你家住哪里啊?”

“我是外地的,住客栈。”

夏垚本来想说外地人,可他不是人,就成了“外地的”。

“来这里玩?”

“来历练。”

“有朋友吗?还是就你一个?”

夏垚骄傲挺胸:“就我一个。”

一路问下来姚竹雨更心疼了。

背井离乡,孤身一人,交了个朋友,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还被打了。

“差不多了,别把衣服放下来,晾一会儿就好了。”

走之前姚竹雨还留了一瓶药给夏垚。

“谢谢。”

严阔与严永鹤异口同声:“姚姨慢走。”

姚竹雨眯起眼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严阔。严阔视线漂移,正好对上严永鹤的视线。

“……”

夏垚也跟着告别,挥动另一只好手:“姚医师慢走。”

“唉,好。”

姚竹雨一走,三人又陷入沉默。

严永鹤一贯不说话,夏垚见医师走了,饭也撤下去了,不知道接下来干嘛,坐在原地等主人家发话。

严阔在观察三弟和夏垚的神情,一时之间拿不准要不要按原计划进行。

犹豫过后,他决定问问夏垚的想法:“你想下棋吗?我前不久得了一副围棋残局,我们可以一起破解。”

“我只会一点。”夏垚从来不把这种需要大动脑筋的事叫娱乐。

“我可以教你,三弟也不想吗?”

严永鹤:“我更想去山里散心。”

“我也想去。”夏垚本来就打算找理由让严阔他们带自己去玩,没想到严永鹤先提出来了,真是太有品味了。

在亲近自然山水,品味新鲜野味,才是自然之道。比坐在这里玩那几个黑黑白白的扁石子有趣多了。

严阔看夏垚那副两眼放光的模样,又想起他并非人族,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的提议确实不够周全:“那就去山里走一走,后山的一些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你们会在山上捕猎吗?”

严阔:“小时候会。”

就有空就会去,没空会偷偷地去。

大哥总是闲不住,三弟又经不起撺掇,三两句话就被大哥撩拨得没心思写字,他们都去玩了,自己不去显得很格格不入,所以兄弟三人就在大哥的带领下理所当然地翘课出去玩。

山上环境很好,时不时就会遇见一些开了灵智的小妖怪。

不过他们只会在山的外围玩耍,越往内部,出现强大的妖怪的概率越高。虽然正常情况下,它们并不会伤害严氏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意冒犯妖族的领地。

“三弟的弹弓打得很好。”严阔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分简陋的弹弓,“十发九中。”

夏垚很少用工具,他更喜欢用自己锋利的爪子与尖锐的牙齿捕猎。

严永鹤眼睛睁大了一些,:“这是……”

严阔晃晃弹弓,脸上露出笑意:“这是你小时候用的那个。”

严永鹤:“不是被先生没收了吗?”

当时似乎是因为他上课偷偷玩,打伤了旁边的同窗,先生一气之下就没收了。

“记不太清了,是大哥给我的,待会给夏公子展示展示。”

“多年不用,早就没有当初的技术了。”

严阔不管,直接把弹弓塞到他手里。

太阳刚刚升起,山林中的雾气还未来得及完全散去,视野不算很好。

严永鹤的视线在天空转了一圈,将目标锁定在远处一只略显丰满的白鸟身上,它停在一个树杈上梳理羽毛。

夏垚与严阔满脸认真地看着严永鹤瞄准,拉弓,弹射。

石头贴着鸟儿的翅膀掠过去,鸟被惊飞了。

没中。

“这么远!只差一点点了!”由于距离过于遥远,那只鸟几乎小成了一个小点点,夏垚没想到他准头居然这么好,一时之间也有些激动, “你再试试,再试试说不定就打中了。”

严永鹤还弹弓的手默默收回来,有些迟疑地重新选了一个目标。

夏垚紧张地看着他瞄准,发射,看起来比严永鹤这个当事人还全神贯注。

一只麻雀陡然掉落。

“中了!中了!我去捡!”夏垚没等严阔与严永鹤回答就激动地冲过去。

严阔对自家三弟笑笑:“感觉还不错吧。”

严永鹤的目光追随那个雀跃的身影而去,手中紧紧地握着弹弓的把手,缄默沉静的面孔仿佛浮动起微弱的涟漪。

他敛眉垂目,淡淡道:“……也就那样吧。”

严阔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想起一件事,轻咳一声:“之前的我和夏垚的谈话,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严永鹤沉默了一下,回答。

“嗯,对。”

“……”

“还有一件事,你今天为什么说对夏垚没有好感?”严阔双手把住严永鹤的轮椅扶手,将人困在原地无法挣扎。

严阔目光炯炯:“你不对劲。说实话。”

严永鹤缓缓抬头,与严阔对视,长久以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死寂眼神出现些许光亮:“……因为二哥很胆小,总是在逃避。”

严阔没想到会听见这个回答。

“因为父亲为了争夺家主之位走火入魔而死,你害怕旧事重演,所以一再回避家族事务。”

严永鹤一针见血地指出严阔心中所想。

本就平静的山林此刻显得更加寂静,连原本扯着嗓子嚎叫的小虫都停了动静,一切颓然无声。

严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三弟还是那个三弟。

虽然他性情大变,但他,依然是那个最敏锐的人,沉默没有让他失去这份能力,反而在长久的默默无言中愈发深刻。

“你对夏垚动心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父亲杀死母亲的场景?”

严永鹤毫不遮掩的尖锐语言将严阔神清骨秀的伪装彻底撕碎,那双漆黑的瞳孔化作利刃直直地戳进他心口的血肉。

严阔踉跄后退,松开了严永鹤的轮椅扶手,哑然:“我……”

他一直认为困囿在过去的人是严永鹤,却从未拿起镜子照照自己的内心。

被困在血腥往事中的,又何止严永鹤一个。

“不管今日你动心的对象是谁,我都会尽力撮合。”

或许这个人品行不是那么好,或许这个人外表不是那么漂亮,或许这个人行为粗鄙,只要严阔心动了,他就会去撮合。

修士的一生太长了,少有人能一次就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分别是常态。

严永鹤从不认为自家二哥是个会为情所困的人。

他希望严阔能走出阴影。

“胆小鬼,别总是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有空,也看看你自己。”

看看,我自己吗……

夏垚兴冲冲地过去,空着手回来,语气有点沮丧:“鸟不见了,我过去的时候明明看见在地上的,结果一走近就不见了,太奇怪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能是被其他动物捡走了吧。”

夏垚突然鼻尖动了动,眼神警惕起来:“我闻到血腥味了,你们闻到了吗?”

严阔把捏在手里的鸟往身后藏了藏:“没有。”

严永鹤坐在原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不对,肯定有。”夏垚挺翘的鼻尖耸动,表情非常专注,仔细地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

非常细微的血腥味,很新鲜,还有一点特殊的味道,似乎是某种动物身上的,好久没打猎了,他一时有点想不起来。

“不重要,可能是某只经过的小动物留下的吧。”严阔出声打断夏垚的沉思,“我们往那边去,那边有一条小溪。”

也行吧,不过这个弹弓似乎还挺有意思的,看严永鹤玩,夏垚也有点手痒。

他问严阔:“你还有多的弹弓吗?我也想试试。”

“可以让人送一个过来。”

夏垚:“算了算了,太麻烦。”

转头期待地看着严永鹤,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起来很有礼貌:“你会打兔子吗?要是遇见兔子,可不可以打一只?”

“……可以试试。”

三人走到小溪旁边,严阔蹲下来撩了一些水洗手,将手掌心的血腥气全部洗干净才算完事。

夏垚从地上捡了一根粗壮的长树枝,折了一大半给严永鹤,没有严阔的份。

严永鹤看看手里的树枝长度,也没有分给严阔。

夏垚插鱼很有一手,一下子能插两条。插了几次,树枝上的鱼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

他先看了一眼严阔,比自己少两条,严永鹤坐在轮椅上不方便,只插到了一条。

他是第一,插鱼大王,非夏垚莫属。

严阔似有所觉,转头看,夏垚立刻骄傲地冲他晃手里的一大串鱼。

严永鹤插到一条鱼之后就没有再插,右手拿着树枝,左手食指轻轻戳了戳鱼鳞,潮湿滑腻,但意外的,感觉还不错。

昨天太忙忘记发了[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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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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