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南坛教主御风尧素有“风流教主”之称,出行办事常伴有四位如花美眷,如今这身边又多了一位“美人”。
只是这“美人”是位男子,来历也有些不同寻常,据说是当年魔教药王的儿子,且与魔教现任总教主白慕容在他继任魔教总教主之位前,这俩人曾还做过一段时日的同门师兄弟,只是当年他们所拜入的师门,某一日突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而魔教南坛也如这段神秘的江湖过往,隐匿于茫茫的山海之间。
云雾环绕着海中央的群岛,一艘高六丈宽二十余丈的楼船,停泊在众岛之间。
只见那船头上坐着一位美公子,只散散地披着一件里衣,勉勉强强地挂在身上,似乎这海风再吹得稍大一些,就能把这虚虚的衣衫给吹跑了。
元穆易一只手里拿着喷香的烤鸡腿,一只手里提着一个酒壶,斜依着船头的栏杆,十分惬意地一口鸡腿一口美酒地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海风。
海风将他薄薄的白色里衣吹起,仿佛整个人被笼在了一层云雾之中,时隐时现。
御风尧掀开帘子,眼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仙气飘飘的景象,不由在心内赞叹,他的“偷儿”真是越发勾人了。
他走上前去,见元穆易一只手被那烤鸡腿给弄得油光发亮,不由地自银白的衣袍内摸出一块帕子,等着元穆易将那鸡腿啃完,便拿过那只油手细细擦净。
元穆易将啃剩的鸡骨往海里一扔,仰起头喝光手里壶中的酒,刚一低头,那只空下的手就被御风尧捏在了手里。
“何必这般麻烦,浪费了一块儿好帕子!”元穆易眉头一蹙,但也未有将自己的手从御风尧的手里抽出来,任由着对方去折腾。
于是这折腾着折腾着,元穆易纤长的手指到了御风尧的嘴里,那件白色里衣终是随着海风飘向了辽阔无边的大海。
正待元御二人颈项纠缠之际,忽听那远处传来某兽疾驰破空的异声,元穆易略微一顿,想要挣脱。
御风尧这边却不肯停了动作,只单手一挥间,那环绕着群岛的云海向这边快速地聚拢了过来,便再看不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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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玉清风驾驭着烛龙疾驰而来,毕方鸟儿和耳鼠紧紧抓住烛龙的蛇尾,颜华龙抱着小姬尧立在玉清风身侧,专注地望着下方海面的动向,忽地指着一个方向道:“那处云海突然聚拢,似有异样!”
“烛龙!冲进那片云海里!”玉清风嘴角轻笑。
烛龙低吼一声,往下方那一团云海俯冲过去,突地一只大鹏金翅鸟自云海内跃出,两只异兽在空中相遇,嬉打起来。
“大鹏金翅鸟!快让你的主人出来迎我们!”玉清风大笑道。
大鹏金翅鸟在空中兴奋地打了几个回旋,只见下方那聚拢的云海慢慢四散开来,群岛以及那停泊在群岛之间的楼船渐渐凸显出来。
随即,就见两个身影自那楼船上跃出,直冲入云霄,下一刻这二人便稳稳地落在了大鹏金翅鸟的背上。
“这小娃娃是谁?”元穆易已经换上衣衫,穿着他平日里惯常喜爱的湖蓝色衣袍,闲散之中多了一份贵公子的俊气,他看着颜华龙手中抱着的小姬尧好奇问道。
“怎么?两位这么快就学起了我们的总教主,收了一个干儿子?”御风尧一身银白衣袍随风狂舞,背手而立,高挺的鼻梁上一对浓黑的眉宇微微上挑,笑道。
“大胆!谁说小爷我是他们俩的干儿子!”小姬尧怒瞪着御风尧。
“什么小爷!小爷的!才从那皇城里头出来,就沾染上了江湖习气!”玉清风拍上小姬尧的脑门,仿佛他是他的长辈似的。
“别以为你年岁比我大!就忘了辈分!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小姬尧抚着被敲的脑门,反驳道。
“好的不学,这坏的你倒是学的极快!”玉清风笑哼道,又转头指着小姬尧对御风尧他们二人说,“你们猜猜他是谁?”
“对!你猜猜小爷我是谁!”小姬尧刚说完就又被玉清风斜睨了一眼,小脖子一缩,把颜华龙搂抱得更紧了,似乎颜华龙是站在他这边,给他撑腰的。
“御教主,这小娃娃是白前辈的亲弟弟,暂时交托给我们照顾。” 颜华龙对御风尧道,“这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路跟着我们俩人风餐露宿,因此特意来贵宝地修养一段时日,清风一路上都在夸赞,说御教主你这里样样都有。”
“哦!那也没什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总教主的亲弟弟!叶教主又生了一个!”御风尧诧异道,“那姓姬的老皇帝动作可真够快的!”
“什么老皇帝!我爹早已经不做皇帝好久!只有我那二哥才喜欢做皇帝!整日整日就知道批奏折!还打算拉我下水!”小姬尧嘟着嘴道,“将来我也要学我爹,隐迹于江湖!”
“要是皇上此刻听到你这番说辞,会伤心的。”颜华龙抚了抚小姬尧的头。
“伤心就让他伤心去好了!是他先不要我的!”小姬尧声音却是越说越小声,眼睛都有些泛红了起来。
就这样御风尧和元穆易带着他们几人上了楼船,向着南坛所在之处驶去。
不知不觉间那海上的群岛逐个逐个地在他们眼前消失,最后只留下一座屹立在海上的孤岛,原来这海中群岛不过是阵法所布的幻象,据说这阵法每隔一段时日便又会再变化一次,次次不同。
虽是海中孤岛,但这孤岛上却住有上千人,过着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生活。
一行人纷纷走下楼船,就见码头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卖鱼的、卖虾的、卖菜的各色摊铺都有,好不热闹。
“这里就是魔教的南坛啊!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小姬尧撅着嘴,颇有些失望。
“御教主,这里果真是你的南坛?”玉清风也狐疑地问道,他本以为以御风尧这凡是都讲究的性子,这南坛该是被他打理的极为风雅不俗才是,此刻他们却像是身处在市井街市一般。
那边御风尧笑而不答,只看了一眼身旁的元穆易,随即便带着他们三个在人群里穿梭,似乎在说:“等会儿你们看了便知道是不是了。”
只见前方一个鱼摊,卖鱼的一掌打向一个巨大的水缸,这一掌下去那缸文斯未动,就连一朵水花都未有溅出,可忽地自那水缸中跃出一条七尺长的蠃鱼来。
蠃鱼,虽生活与水中,长着鱼身,却有一对如鸟的翅膀,叫声好似鸳鸯,民间各处都视它为灾兽,传说只要蠃鱼出现必有水灾之祸,各地都对它避之唯恐不及。
“鱼!鱼!好大的鱼!”小姬尧并未见过蠃鱼,此刻两眼放光,指着那蠃鱼道。
就见那卖鱼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刀,跟着向空中一跃而起,对着那条蠃鱼连挥数刀,下一刻,蠃鱼落在了地上的一块巨大的砧板上,而那卖鱼人手中的刀上竟是滴血未粘。
再看那蠃鱼,似乎完好无损,还打算在砧板上再跃跳起来,却不想还没跃起半尺,鱼头鱼身鱼尾已裂成无数块,刹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聚拢了过来。
“我要半个鱼头!”一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指着蠃鱼的鱼头道。
“我要这块!还有那块!”梳着两个辫子看着七八岁模样的小丫头,拎着个竹篮子,只一眨眼的功夫便窜到了人群的最前头。
“好快!”玉清风看着那小丫头道,“才这般年岁竟有如此的脚下功夫!”
“这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流星步。”颜华龙道。
“这块看着不错!正好晚上红烧了下酒!”一个粗汉模样的人,拿起蠃鱼肚子上的一块肉。
“张老三你这刀法又渐长了啊!”来买蠃鱼的人,纷纷夸赞道。
正当玉清风和颜华龙还在望着鱼摊,小姬尧又指着一处大喊道:“看那边!看那边!大猪也飞起来了!”
顺着望过去,却不是什么猪,而是五头身,长十尺高八尺的凿齿,但因其样貌似猪,故而被小姬尧错认了。
这凿齿不是它自己飞起来的,而是被人抛向了空中,而将凿齿抛向空中的人,手中也拿着一把刀,在凿齿落地的那短短一瞬之间,将凿齿剥皮宰杀放血,随即又用一根特殊的草叶编织成的麻绳捆扎了起来。
凿齿浑身上下全然青一色,自口中长出一对似凿子一般的大獠牙,面相极其凶恶,脾气也跟这面相一样暴躁凶悍,残忍嗜血极好打斗,如今却被这么轻易宰杀,三下两下地绑成了一个球。
“烤凿齿是我们这里的一道家常名菜,把它用特质的草绳捆扎起来后,一同放在火上烤,草叶的香味就会浸透到凿齿肉里。我们岛上人家家户户逢年过节或是家中有什么喜事,都要烤上一整只凿齿来庆祝。”御风尧挥动着手内的山水扇道,“只是这凿齿极为凶猛,要抓和宰杀它们都有些麻烦。”
“麻烦?我看这凶猛的凿齿在那位师傅手里,不过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家猪而已!”玉清风哼笑道,这南坛处处藏龙卧虎,看着普通村妇村夫打扮的人,各个却都身怀绝技,就连小孩子都不简单,还能把蠃鱼凿齿这类的异兽猛禽随意地当成市井的普通鱼肉拿来买卖,怪不得在魔教总坛常听人说魔教南坛的人看着不像魔教的人,骨子里倒是最为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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