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世

离未生离开了无枉,还没能走到山下,就被人截住。

“果然,即使我退出,圣上也不打算给我活路啊。”离未生自嘲地笑了。

“别误会,我们不过是冲着赏金来的。”来人如是说,但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是朝廷要防范于未然。如果离未生老老实实地,朝廷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但是这个人有了太多自己的想法,已经不可控了,为了以防万一,必要斩草除根。

“罢了,来吧,求个痛快。”离未生并不畏惧。

那日,他耗尽了自己全部的功力都差点没能成功救回小银,好在余霁及时出现助了一臂之力,两人合力引导九转还魂丹的药效被小银成功吸收。救活了小银之后,他们让同余霁一起来的凌光先将小银带回洛阳了。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脱身,所以没有同行,故意一个人面对今日这样的局面。

“好吧,就给你个痛快。”领头的举起大刀砍下。

“铮”环绕着银色灵光的昙灵剑在灵力控制下截住了这一刀,蓝衣的魔女正坐在树枝上,浅笑着看着下方众人。

“彼岸魔女,你要救他吗?”来人冷声质问。

“我可没这么说。”余霁微笑着回答,“离大教主的人头可是很值钱的,只许你们觊觎,不许我来抢了?”

“你们不是朋友吗?”来人不解。

“离大教主搞丢了我家师弟,还移情别恋,这笔账,我可该好好算算。所以……”说话间,一朵彼岸花出现在余霁指间,朝着离未生丢出,花茎划开了离未生的脸颊,迅速地侵蚀着他的血肉,不一会儿就化为了一地血水,余霁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直到一切彻底结束,余霁瞥了那些还愣在原地的人一眼,“怎么,诸位有什么不服吗?想从我手里把功劳抢回去吗?”含笑说着,指间夹着一朵彼岸花,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些人自知不是对手,纷纷告退。

待他们走远,余霁朝着下边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草丛中,明明看不到什么,但有踏过草地的淅淅索索声。

直到回到了简晴架的马车里,余霁朝着好像空无一物的前面洒了一点粉末,离未生完好无伤地凭空出现。原来,她是用幻花粉伪装了杀掉离未生的假象,其实那都是幻术,真正的他被另一种幻术隐去了身影。

-

一个月后,洛阳凌光阁的密室里,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的小银睁开了眼睛。看到房间里的布置,他就知道了这里是哪里,毕竟曾经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小银,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离未生立刻注意到了小银的转醒。

“离?”如果不是一种名为心有灵犀的感觉,小银很难认出这个穿着邋遢头发乱糟糟的家伙是离未生,看着这样的离未生,他突然很想笑,也确实笑出了声。

“小银,你笑什么……”离未生似乎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因为虽然口上这么说,但手上迅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你做到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离未生热泪盈眶,完全不顾形象地扑上来,一把抱住小银,把头埋进颈间。心里有无数“你知道我有多怕”“万一……该怎么办?”,但是话到嘴边便只剩了情不自禁的亲吻。

无奈叹息一下,小银很配合地回应了离未生的“乱来”。虽然离未生没有说出那些千言万语,但他却似乎能听到,心里已经回了无数个“我知道”以及“我回来了”。

伴着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外边传来一声尴尬的干咳。

里边两人立刻停下了动作,一个躺好,一个坐好,尴尬地看向推门进来的凌光。

“小离,你能不能再克制一段时间。小银也是,才刚醒过来,能不能稍微老实一点?”凌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端着一碗药放到了床头矮柜上,“先把药喝了。”

“嗯。”两人在凌光面前立刻装鹌鹑。若是以往,他们倒不至于这么怕凌光,但是这一回两人都有些心虚。离未生害得小银意外受孕还被人抓走,最后又差点把事情搞砸,害小银差点死掉。小银也对于自己的身世有些不能正视,下意识地回避以前的亲人。

凌光侧身坐到了床沿上,握住小银的手腕把脉,“恢复得不错,过两天可以去后花园走走,但你们两个三个月内不许太胡闹。”

两人都听懂了凌光这句话的意思,微微脸红,同时往反方向别过头去。

-

两天后的午后,小银被一种软乎乎的触碰感从午睡中弄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正握着婴儿的小爪子往他脸上戳的凌光。

凌光其实是个老顽童,看到把小徒儿弄醒了,立刻收敛,抱着孩子端正坐好,仿佛自己什么也没做。

小银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师父,他是……我的?”

“不然是谁的?”凌光注意到了小银想要抱抱孩子却又不敢的样子,将熟睡的小婴儿递了过去,“是个小弟弟,今天下午你们自己带,为师要去和你师娘过二人世界。为你们这帮小崽子忙了这么久,都没时间陪阿月了。”

被塞了个娃到手上的小银愣了一下,但是本能地抱稳了怀里这个小小的娃娃。

凌光看着小银的反应,很满意地笑了,“挺像模像样的,原来我们小银也有贤妻良母的一面啊。”

“师父……”小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师父的玩笑,但现在他更紧张的是别的问题,“要怎么带他?要一直这么抱着吗?还有,什么时候喂他,喂什么?”

凌光忍不住笑了出来,将小婴儿从徒儿怀里抱回来,轻轻放在了床上,“小孩子很能睡的,等饿了自己会醒,到时候让小离去拿奶来喂,他知道怎么做的。”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徒儿的脑袋,“我们小银也长大了。”

什么才算长大啊……小银在心里默默反驳。

凌光看出了小徒儿的不服,但只是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小银也再睡会儿吧,为师先出去了。”

凌光离开后,密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人。

小银侧身躺下,看着舒舒服服睡在枕边的小婴儿,好奇地伸出手指想要戳一戳他的小脸,却又怕把他弄醒,终是没敢动。

直到看到了孩子,他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被子里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在了腹部,剖腹取子的伤痕已经被师父处理过淡了下来,但摸上去还是能感觉到。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他已经为人父母了。

在安静的密室里,开始忍不住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

一切是从寒露前的几天开始的,那天早晨醒来,小银突然感觉有些犯恶心,但是干呕了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倒是惊醒了一旁的离未生。

“小银,怎么了?”离未生作为教主,经常到了天亮才能休息,所以早晨本该刚睡得舒服,却听到了身旁的动静,立刻醒来。

“没事,可能睡得不好,有些头晕。”

“我去找张老过来看看?”张老是无枉的一个老大夫。

“别小题大做,真的没事,已经好了。”小银一把将正要起来的离未生按回去。

但是这样的情况却逐渐越来越严重,一开始只是早晨会干呕,但过了几天却开始闻到点重的味道就频频作呕,再后来就开始真的会呕出来,还开始有些低烧,像是染了风寒,却吃过药也没用。

当时张老给小银看过,但并没能看出问题。一来小银是男生,张老不可能往怀孕那方面想。二来,萱族男子怀孕时的脉象和寻常女子的喜脉也是不同的,从来没接触过萱族的张老不可能看出端倪。

直到朝廷递来了灭萱族的命令,他们都谁也没有意识到小银可能不是普通的病了。

那个清晨,在林间遭遇了萱族的刺客。因为连续的运功,动了胎气,小银被小腹处突然传来的剧痛夺去了体力。心里已经觉得这次必死无疑,却听到了那两个蒙面人在怀疑什么。

虽然那个蒙面人用涂了麻药的针扎了小银,但当时他痛得实在厉害,那一点麻药根本没能起到多大作用。也是因此,他听到了那两个蒙面人在他身边讨论的事情。

“这个脉象,真的是有孕在身,他是我们同族的人?”

“保胎的药你有吗?先给他喂一颗。”

“为啥?痛死最好。我们本来就是来杀人的,解决一个是一个。”

“他毕竟是我们族人,流落在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把他带回去,让他帮我们呢?再者,他从教主的房里出来的,说不定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教主的,到时候人质在手还能好好利用一番。”

“那我们还干吗?我这暗器都被卸了,你还要带他走。我们如果再在这里干一票,恐怕是逃不掉。”

“嗯,带上人,直接走。”

一颗药被塞入小银的口中,对方粗暴地一抬他的下巴,强迫他把药咽了下去。然后扛起了还全身发软的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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