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
梁宇没说话,指了指枫涟身后。
灯打在枫涟前方,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阴影,人形相似,体态相同。
枫涟顿时明白了什么。
梁宇说:“但有影子的地方这么多,她要我们去哪?”
枫涟笑嘻嘻:“说了影子,也没让我们去有影子的地方找啊,要是她就是影子呢?或者她能跟着影子找到我们呢?”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读书的死脑筋!”
梁宇眼眸含笑,拖着上头晕晕的光,光里有得意洋洋的姑娘。
梁宇没了辙,问:“那我们是要去晒太阳?让影子出来,还是怎么办?”
枫涟轻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接着跑回厨房,洗了洗手,掀开泡面的纸盖。
梁宇却犯了急:“这怎么办,想到这里啥都断了。”
枫涟远远地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别操心了!想找我们的人总会有自己办法的!”
梁宇转念一想,他的确有什么好心急的呢?
从来只有求人办事的人才会心急,他一个被征求意见的人差点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
许鑫昊看望完高中老师后,梁宇一个电话告诉了他梁锗的事情,许鑫昊自知事不宜迟,赶紧买了火车票跨了几个省跑来找任叶莎。
任叶莎一大早被电话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
那边沉默了一会,任叶莎喂了几声,没人应。
她突然想到那些缅甸诈-骗要录取他人音色骗人,吓得一激灵,立刻醒了。
任叶莎回过神,回想了一下,刚才只“喂?”了几声,应该没录到什么,吁了一口气。
她讨厌地蹙着眉,正准备挂掉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喂?是小牡丹吗?”
任叶莎脑子轰的一声爆炸。
***
许鑫昊赶到的时候,任叶莎魂不守舍。
梁母守在她旁边,略有疑色又不敢多问,只轻轻抚着任叶莎的后背。
许鑫昊跑过来,喘着粗气,一路粗赶慢赶,气都没缓上来,气喘吁吁。
梁宇高中的时候总带许鑫昊回家玩,梁母一眼就认出了他。
许鑫昊撑着腰:“阿姨,猪……啊呸,任叶莎,她咋了?”
梁母目光担虑地掠了任叶莎一眼,摇摇头:
“不知道,早上接了个电话之后就这样了。”
许鑫昊休息过来后,并肩靠在任叶莎另一侧:
“猪心,怎么了,是不是赫蓝威胁你了?”
“你别怕,我们有宇哥,有涟姐,有啥事,咱一起面对。咱别憋着了,讲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看枫涟还是一话不说,许鑫昊急了,又心焦又担忧地看着任叶莎,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任叶莎慢慢侧头,目光彤彤,泛着奇怪的光:
“我妈妈,找我了……”
***
夜深人静,枫涟临海的小屋映着月色,反射稀散的银光。
梁宇住枫涟家里的时候都睡沙发,此刻还没睡,辗转着身子,听着海边呼呼的风声。
吱哑一声,枫涟的房门忽然开了。
梁宇心里略疑惑,以为枫涟要上夜,正打算起来帮她开个灯,忽然心里一凛。
枫涟像被操纵的机器,一下一下呆呆行走着,那方向,不是厕所,而是大门。
梁宇上学的时候学过梦游的案例,心下一惊。
他不敢叫醒他,老师曾跟他们讲,吵醒梦游中的人会对他们脑子造成极大损伤。
梁宇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像做贼。
大晚上的菲律宾可不太平静,他得确保枫涟的安全。
此刻他的心中还有侥幸,开不了门也就只能在家里乱逛了吧。
下一秒,枫涟僵硬地抬起手,拧开门锁,瞬间扭开了车门。
猛地一转头,黑夜中的眼眸反射着月光,敕敕盯着梁宇,停下脚步。
仿佛是在等他跟上。
梁宇吓得浑身汗毛往天上指。
他一步步跟在枫涟的后面,梦游又不太彻底。她依然懂得红灯停,绿灯行,也依然懂得让车先走,上台阶,下楼梯。
梁宇尾随着枫涟,越绕越远,越逛越偏。
路上的醉汉和乞丐结帮报团,凶神恶煞盯着闯入他们“领地”的二人。
但他们又好像有所顾忌,只是厌恶地扫了几眼,呸了几口唾沫,溅脏了他的裤腿,又拿起脏兮兮的针管,撸起袖子乱扎着。
梁宇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不出声,忍着恶心,沉默地走过着。
有些人,他不是惹不起,只是没必要。
他没必要拿大把的时光去找一群生死难料的无所谓拼命的流氓们耗。
枫涟继续前进着,只是时不时俯下身,手指撮起地上的泥土,闻了闻,皱皱眉又继续跨步。
梁宇越来越谨慎,神经高度紧张,他见到枫涟的身边逐渐泛起一层厚厚的氤氲白气。
终于到了某处废楼盘,已经断壁残垣,破败得不成样子。
枫涟又蹲下,嗅了嗅泥土,枯呆的眼神溢出一点点流光。
她步伐增快,走到后面甚至跑起来。
梁宇呼吸急促,跟着她跑上这处只修建了一半的废楼。
枫涟跑到二楼,趴在墙上,定定看着墙皮。
梁宇仍未反应过来,枫涟狠狠一爪挠向墙皮。
刺耳的嗞嗞声响起,梁宇浑身难受,毛骨悚然。
墙皮脱落,梁宇忽然注意到里面不是普通的混凝土,更像是些别样的物质。
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枫涟唇角不自在地咧开,盘腿坐在挠破的墙边,闭上了眼睛。
梁宇以为枫涟这算是梦游结束了,准备将她抱起,背回家中。
忽然,白光冲天,梁宇注意到,枫涟身边的白气正逐渐脱落。
有点像……褪皮。
……
枫涟睫毛紧闭,频繁地烁动着。
梁宇注意到她身边脱落的白气越淤积越浓郁,好像渐渐有了形状。
他忽然反应过来些什么,赶紧拿出手机录像。
白气从虚无飘渺的气态好像逐渐凝成了液态,梁宇手机举得手臂酸麻,忽然感觉有一些粘稠的米白色液体贱射到他裤腿上。
仔细看时,那些液体仿佛融入裤腿,直接将方才那些流浪汉吐的脏痰净化了。
梁宇正惊呆着,霎时感觉周遭气温骤降,一丝凛冽的寒风刮拭着他的皮肤,萧瑟的触感拧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些黑气在枫涟的“褪皮”过程中,会不断发生类似物理反应中“凝华”的现象。
从气态到液态,再从液态凝成固态。
这些白气会自发地飞速散热,以至形态的更迭。
梁宇手麻得酸痛,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白气的形状逐渐明显,映出了大致的轮廓。
梁宇心脏忽然飞速跳动着,撞击着他的脉搏。
这形状,像当时在地底下发现的那片巨大的蜓羽,甚至连形态,大小都所差无几。
他屏着呼吸,换了个手举起手机,原先的手放松甩了甩,正准备用手指去放大屏幕,将这片东西拍个仔细。
右手手心忽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一下痉挛,手机掉在地上。
那是曾经被爪钩蛇绳索刺破的地方。
枫涟身份神神秘秘[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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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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