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谷梁

上凌墟四大弟子,唯有酒允来路不明,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朝寒给了酒允一场新生,她带她入上凌墟,让师尊收了她当第三个徒弟,也带她吃喝玩乐,见识诸多人世间的风景。

也许是怕失去来之不易的生活,酒允从小就显得谨慎小心,对朝寒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朝寒很乐意有个能帮忙的跟班,自然就去哪儿都带着她。

直到庄昱拜师,成为上凌墟第四个弟子。

本着要做个好姐姐的原则,朝寒对新来的庄昱也非常好,这引发了酒允的不满,可是她不敢表露出来,只会暗地里和庄昱计较。

没多久,朝寒就发现了这俩人的恩怨,一开始觉得好笑,后来又觉得酒允实属可怜,便又加倍对她好起来。

“你放心,不管是阿昱还是其他新来的弟子,都不会把你赶走的。”

被拆穿心事的酒允,一时有些尴尬。

朝寒又补充道:“我永远是你师姐,这一点不会变。”

“嗯!”酒允得到这个保证,后来便不怎么和庄昱闹矛盾了。

只是酒允还是不喜欢庄昱,原本她才是上凌墟年纪最小的弟子,师兄师姐都很照顾她。

庄昱一来,好像什么都被分走了一半。

随着年龄的长大,酒允已经完全看不出小乞丐的影子。

这得拜朝寒所赐,朝寒不仅带她玩,也教她认字读书、礼仪法度。

唯一不变的是,酒允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粘着朝寒。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酒允剑指朝寒时,朝寒才惊觉,酒允早就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师妹了。

夜深,朝寒猛地睁开眼睛,只觉梦中回忆过于真实。

那会儿,酒允是真的想杀了她吧。

胸口还是闷闷的,那种不透气的感觉加重了。

要不还是去求见师尊,让他看看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这念头刚一出来,又立马被按了回去,当初师尊飞升时就说过,人各有其缘法,除非有人要死了,否则别去打扰他。

这些年上凌墟发生的种种,想必师尊都是知道的,只是懒得过问,如此超然于世外,到底不是一般修仙者。

朝寒思绪繁复,一坐到天明。

待天一亮,又强打精神去督促两个弟子修行功课了。

公都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还被朝寒轻微训斥了几句。

训斥完,朝寒说:“这上凌墟,以后还是得靠你们。”

公都敬总觉得这话有言外之意,她的语气透着出一种无奈。

神仂之地那事,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虽然最后在自己师父的力挽狂澜平息下来。

很快,公都敬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联系!

他不敢确定,但那种可能的猜测却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这是酒允的报复。

朝寒恢复得很慢,一连两月过去,她仍旧觉得自己精力不济。

期间接到各大派掌门人来信,意欲共同调查神仂之地的异变。

朝寒原本想以身体状况为由拒绝,但是又怕其他人多想,最终还是派了庄昱前去协助调查。

“你一个人行吗?”庄昱临走时还有些不放心。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残废了。”也就时常觉得累,虽然损失了一半修为,但她的能力还不至于退化到两个初级弟子都不如。

“我这不是怕你无聊嘛。”

“滚。”

待庄昱真正走了以后,朝寒渐渐觉得少了一个话多的人,的确有几分不习惯。

她原本也是一个人在外飘荡了几百年,这种人多热闹的日子也没过多久,竟习惯得这么快。

时不时看许笑阳和庄昱斗嘴也很好玩,他俩是师父没有师父样,徒弟没有徒弟样。

但许笑阳面对朝寒时又很恭敬,大约是心里存了一些敬意,这一点让庄昱很是纳闷。

“她到底是谁的徒弟啊?这么听你的话。”

朝寒这个时候就会嘲讽他:“你自己有多没正形,心里没数吗?”

“我看啊,她以后要是执掌了上凌墟,比你还严格。”

“那不挺好?”

心软是大忌,朝寒又想起了酒允。

相较于公都敬,朝寒的确更认可许笑阳做继承人,她天生就适合修仙问道,心无旁骛。

而江袅是公都敬心中跨不过去的坎,出于某种默契,朝寒同他之间很少提起这个名字。

庄昱离开上凌墟,多日未返,朝寒觉得奇怪,但没多想,只当是神仂之地的事棘手。

谁知又过了几日,谷梁山派了一只飞鹤来通知朝寒去谷梁山领人。

看完信,朝寒气得头疼,把信纸攥手心里差点捏成齑粉。

这个庄昱招惹哪个姑娘不好,偏偏招惹这家的!简直毫无分寸!

朝寒想着等把人带回来,她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谷梁山主要是谷梁氏后人为主,家族势力庞大,与多个仙山门派都有交情,一般修仙人士并不敢轻易得罪。

信中只说庄昱拐走了谷梁家三小姐,如今还拒不交代三小姐的下落。

一时被气昏头的朝寒,没有考虑到庄昱平时再风流多情,起码的原则还是有的。

待她匆匆赶到谷梁山,只见谷梁家的人正追着庄昱打。

庄昱一边躲避,一边大喊:“我要说多少次,我就见过她两次,其他的根本不知道!”

“住手!”

众人一见是朝寒到来,都纷纷停下施法。

为首的锦衣男子向朝寒施礼,不卑不亢道:“庄昱仙长带走了我三妹,如今拒不交人,相信朝寒仙长不会包庇自己人吧。”

得益于几百年前朝寒亲手封印同门师妹的传奇,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是相信朝寒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朝寒看了一眼旁边的庄昱,似询问也似警告。

“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庄昱一脸急切。

“什么都没有做,他们给我飞鹤传信做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但师姐你要相信我啊!”庄昱此刻非常悔恨,他昨夜明明在谷梁山见到了三小姐,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

朝寒一时难辨真假,庄昱急切的样子很像是被冤枉了,可谷梁氏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家族,这局面,她得好好捋捋。

朝寒转头看向为首的锦衣公子,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这一时也不知你们说的,谁真谁假,但只要找回了三小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可否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三小姐不见的?”

“三妹昨夜一夜未归,她的侍女被术法迷晕在地,现在都没清醒!”

“带我去看看。”

锦衣公子点头,众人让开一条道,让朝寒跟着锦衣公子去到了内院。

庄昱也想跟上去,但是被众人拦在了外面。

“这么差别对待啊……”庄昱小声低估,颇有微词。

没有等多久,朝寒就从内院出来了。

“我给侍女解了**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现在我要去把三小姐找回来。”那**术下得刁钻,如果不是特别了解过这类术法,就算是灵力高强者也解不开。

“你知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所以才要找啊。”朝寒轻叹,看了看手里的手帕,但愿能派上用场吧。

“等我三天吧。”说完,朝寒就飞走了。

庄昱又想追过去,被团团围住。

“你不能走!”

庄昱:合着我还得当人质……

朝寒行至谷梁山外,一股紧绷的弦才松懈下来,她装得若无其事,所以才没有让那些人发现自己身体其实很虚。

侍女那**术解得她费劲儿,弯弯绕绕的法术一层叠一层,好像是特地来消耗她灵力的。

因为**术的目的都大差不差,一般人不会在这种法术上加额外的心思,那样不仅解的人费劲儿,施法的人也费事。

尔风从树林中走出,关切地看着朝寒。

“你没事吧?”

“就是有点累。”

朝寒把手帕递给尔风,“帮我找找这个人在哪儿吧。”

“好。”

尔风接过手帕又消失在树林里,本体为草木之躯的她,要通过土地追踪其他人的痕迹并不难。

朝寒回忆庄昱方才的反应,不像是撒谎,但谷梁家就是一口咬定庄昱拐带了三小姐,理由是庄昱和三小姐暗地里有过书信往来,信中庄昱写了一句:我想把你带走,藏起来。

这种混账话的确像是庄昱能说出来的,想必之前他在神仂之地大晚上追的人应该就是三小姐了。

尔风的速度确实快,朝寒刚回到上凌墟不久,她便前来告知三小姐已经找到。

“在哪儿?”

尔风略显迟疑,道:“神仂之地的万丈深渊下。”

“她怎么会到那儿去了?”

尔风摇头,她也感到疑惑。

且不说神仂之地的万丈深渊神秘莫测,光是要打败深渊里随时出没的凶兽就不是易事。

尔风建议:“还是直接通知谷梁家的人前去营救吧。”

朝寒沉思片刻,拒绝了这个建议。

“好不容易才将封印修复,一大群人去横冲直撞的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岔子。”

谷梁家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答应暂时不找庄昱的麻烦,前提条件是能够找到三小姐。

盲目带人去深渊,若是人没找回,还折损了其他人命,上凌墟和谷梁山这恩怨就无法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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