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秋雨绵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年的雨季特别多,雨幕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耳边只留下朦胧雨声。
这场雨从半夜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期间变小了几次,却久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至少梁余被雷声惊醒给陈厌青盖被子的时候都没发觉雨势变小。
早餐梁余给陈厌青热了一杯牛奶,以及暖胃的皮蛋瘦肉粥和两个鸡蛋。
自从这几次大雨下过了之后,秋意渐浓,连梁月娥都打电话来叮嘱他们穿好衣服再出门。
梁余出门前还特别珍重地把晴天娃娃挂在了窗台。
“这有用吗?”陈厌青撑开伞,等他来了一起走,俩人肩并肩地走向最近的公交车站。
“谁知道呢?”梁余咧起嘴,嘿嘿一笑,“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全年级不仅仅是梁余,还有其他人也干这傻逼事儿,把放晴愿望寄托在小小的晴天娃娃上,原因无他,因为快到校运会了。
谁也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光明正大的偷懒时间,哪怕高三只能参加两天。
连陈厌青都报名了长跑。
多难得啊,梁余可不想放弃看男朋友比赛这个机会。
他俩到学校的时候雨才堪堪停下来。
刘洺把两人拦下来,像个地痞流氓一样盘问他俩:“英雄不问出处!”
“这题我会!”恋爱脑梁余兴奋即答,“恋爱找我速度!”
“错啦!是全都要穿秋裤!”刘洺摇摇头,马上就要去扒他们裤子,“让我康康你们穿没穿秋裤!”
梁余闪了几下身,像泥鳅般灵活地躲到了陈厌青身后:“No!陈哥救我!”
陈厌青淡定地指了指门口:“秋姐来了。”
刘洺被苏兰秋抓去喝茶喝怕了,这一招在现阶段几乎百试百灵。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刘洺秒乖,转过身坐得端端正正,比一年级小朋友还要挺拔几分。
一分钟后,刘洺怒道:“哇靠,陈哥你耍我!”
亏他还那么信任陈厌青,终究还是错付了。
“刘洺坐好,上课了。“江棠果扯扯他衣袖,小声地说道。
刘洺根本不信,头也不回,赖在陈厌青课桌旁咸鱼蹦迪耍赖:“陈哥~梁哥~告诉我嘛,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陈厌青轻咳一声。
梁余挤挤眼睛。
“不,你们现在是骗不到我的。”刘洺伸出一根手指摆摆手。
“是吗?”苏兰秋默默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洺汗毛树立,吓得放了个屁。
“咦惹,臭臭。”梁余捂着鼻子扇了扇风。
众人终于憋不住了,齐齐笑出声来。
等下课从办公室回来了,刘洺才瘫软在梁余桌子上:“所以你们的秋裤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啊?”
“我去,你好执着!”隔壁谢竹君凑过来,镜片反射出智慧の光,“让我猜猜,你妈又逼你穿绿色秋裤了?”
谢竹君跟刘洺关系比较好,又住得比较近,经常串门玩儿,某天早晨找他一块儿出门上学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妈妈拿着鸡毛掸子逼他穿绿色秋裤的样子。
听刘洺说,原本是不用逼的,但是他是个风一般的男子,要风度不要温度,他妈妈生怕他老了得老寒腿,给他买了一堆秋裤,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周七天换着穿。
刘洺痛苦摇摇头:“今天的是粉色的。”
他妈妈突发奇想给全家都买了几条新秋裤,统一粉色凯蒂猫,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对秋裤耿耿于怀。
陈厌青:“呃,我的是黑色的。”
梁余:“我是白色!”
闻言,刘洺更气了,气鼓鼓地转过身闷声刷题,不理人了。
江棠果做题间隙伸出个毛绒绒的爪子拍了拍他头顶:“没事,我的秋裤也是粉色的,姐们儿陪你,一声姐妹大过天。”
刘洺汪一声哭出来。
“哇靠,你们一黑一白的,兄弟装啊,梁阿姨这么会买的吗?”谢竹君羡慕了,他的秋裤是东北大花布同款花型,脱了外裤就是人群中最靓的仔。
梁余不爽:什么品味?明明是情侣装!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气愤地嗯了一声。
谢竹君挠挠头,稀里糊涂地走开了,心想他什么时候摸老虎屁股了?最近没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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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休息时间陈厌青决定用来学习。他需要搜集梁余的错题,给他专属定制一个错题集,就像苏兰秋当场对他那样,一步一步把他的成绩拔上来。
他记得梁余手机里整理了绝大部分错题,是他让梁余整理的,便冲着上铺刷题的梁余喊了句:“梁余,你手机拿过来,我给你拟错题。”
“好!”梁余丢下去一台手机,“错题在相册里面。”
陈厌青熟练地用自己生日解了锁,点进了他的相册。
梁余平时喜欢拍照,什么花花草草莺莺燕燕月月湖湖山山人人拍了一大堆,占了手机起码大半的内存,还不得不买了个内存卡把它们装着。
他习惯把不同类的景物分成不同相册,比如山,比如水,比如陈厌青。
陈厌青直接略过自己,按到下面那排学习资料的相册里面:“应该是这个了吧?”
一个G的学习资料,梁余比他想象中还要喜欢学习,真棒,是个好孩子!
点开。
手机里,一杆入洞。
手机外,两眼茫然。
奇怪的声音引起了全寝人的注意力。
好孩子倒吸一口凉气。
梁余惊恐地跟着“啊”了一声,差点从上铺摔下来:“不是那个!快关掉!”
我不想我的名声臭掉第二次!
陈厌青连忙关掉手机上的视频,把发烫的手机扔到一边,埋头在被子里,耳朵通红——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把梁余和刚刚的画面联系到一起,就可耻地有了感觉。
重生归来的刘洺目睹全程,惊魂未定地拍拍梁余的肩膀:“梁哥,你长大了。”
或许是有过一次的失误,大家默契地把这个锅扔到了去自习室的夏池开身上,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梁余主动要来的实战教学。
陈厌青沉默了一下午。
梁余还以为自己太过流氓,在他面前失了印象分,逗了他一下午也不见他笑笑,还拿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叫他好不伤心。
就连放学都没有等他。
梁余今天值日,但是他也没心思去扫地了,急匆匆地把扫把扔到刘洺身上:“刘洺你帮我扫地。”
我梁余万里追妻。
语罢,梁余撒腿就跑。
刘洺抱着扫把蒙在原地:“什么你当我小弟?”
看着窗外乌云沉沉,刘洺低头:“算了我扫地。”
晚上回到家,陈厌青才终于开口了——睡前在床上,他钻进暖乎乎的被窝的时候——一开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准备好了吗?”
陈厌青问道。
“嗯……啊?啊?”梁余还以为是问他天气好不好,或者是饭菜好不好吃,总归不会是这种问题吧!怎么会有人用那么云淡风轻的眼神看着他说这种话啊!
或者是不是他理解错误了,不是不可描述,而是准备好考试,还是别的?
陈厌青只以为他没听清,抬眼望着他,眼神里是满满的认真之色:“别紧张,你这样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我还没有准备好。
“闭嘴,别说话!”梁余亲上去堵住他嘴巴,“这种话不应该是你对我说的,不准你说。”
如此不正经的话,本应该出自他的口中,在一个天气甚好,满天繁星的日子,由他对陈厌青发出邀请。
陈厌青疑惑:“可是你今天逗我那么多次,不是想......”
他不会处理亲密关系,不懂得这个需要怎样的一个流程,也不知道梁余的需要有多少,但作为男朋友,他觉得自己至少在这方面不会亏待梁余。
“不是!不想!”梁余说道,“至少暂时不想,我只想逗你开心。”
他有些委屈了:“我想你理理我。”
“哈哈哈哈哈哈!”陈厌青噗地笑了,打破了他正在酝酿的悲伤情绪,“梁余,你好乖。”
他笑得那么灿烂,让梁余忍不住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抱着他不撒手,像抱着一个大玩具:“对,就怎么笑,陈厌青,你要永远都开开心心的!”
陈厌青笑起来很漂亮,像上天的垂爱,像冬日到春日间的暖阳,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他说:“好,我答应你。”
陈厌青放开他,又揶揄地看了一眼,打趣道:“不是说不想?”
梁余目移:“这谁能忍住啊?”
“我来帮你想办法。”陈厌青失笑。
第一次,梁余第一次发现原来陈厌青还有这么狡黠的一面,但是他一点都不讨厌。梁余失神的目光最后放在了床头放着的梁美琪和陈莉莉身上。
梁余手搭在陈厌青劲瘦的腰间,失了神,忍不住掐紧了手下的腰。
陈厌青的腰最是敏感,被掐得一阵酥.麻,报复地揉了揉他,笑骂出声:“梁余,你掐的是我的腰,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你悠着点。”
窗外夜色正浓,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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