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笃笃。”
门外传来轻叩木扉的响声，破开了屋内一人一邪灵无声对峙的凝重。
游丛云第一时间按住立在床边的长剑。
贺明执懒懒道：“数十个暗门精英弟子，现在修为衰退的你对上他们，以卵击石不过如此。”
游丛云并非意识不到这一点。
身后已经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禁制的时效已过，贺明执没再和先前一般凑上去骚扰游丛云，向后靠住墙壁，兴趣十足地用视线来回描摹游丛云的侧脸。
“我可以帮你逃脱，也会听你的命令，以后不乱杀人。”
“条件。”
贺明执一笑，邪性十足，“我方才说了很多次，阿云你好像都不信。”
“我要你，只要你一个人。”
他驱使邪气缓缓缠绕游丛云莹白的脖颈，充满暗示地向上游走，如同一只沾染阴湿气息的大手在轻柔地贴着游丛云的脸颊。
暧昧**。
“凡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你肯给我，我真的愿意为你死。”
做到这种地步，游丛云不可能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游丛云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
“再晚些，他们可就要破门进来了。”贺明执提醒他。
似乎做出决定，游丛云深呼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羽睫轻颤。
“你过来，弯腰。”
没有用上咒术的力量，但贺明执没有半点不情愿地照做。
他的气息越来越近，游丛云没有睁开眼，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往下扯，两人的唇瓣相贴。
触感微凉。
没等邪灵细细品尝清冷甜香的滋味，他就被一把推开，游丛云用袖子擦去唇上的水光。
“这样，够了吗？”
邪灵认真答道：“其实是不够的。”
“不过以第一次的标准来看，我很满意。”
贺明执拿过游丛云先前放在一旁的幕篱，替他戴好，遮住他的面容。
“下命令吧，你想我怎么做，主人。”
14
贺明执的行动迅速利落而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客栈其他人。
游丛云没让他下死手，只是让他们都失去了意识。
走前游丛云收了他们的通讯法器和灵石，前者可以让下一波追兵晚些来，后者，已经算是打劫的范畴了。
贺明执看在眼里，他被封印的这段时间游丛云变了不少。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对他们两个，趁夜赶路也许更方便。
收拾好东西，游丛云一阵眩晕，身形摇晃。
他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一年来走的每一步都在透支生命，令他衰弱无比。
贺明执上前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将他抱起。
或许是受到贺明执本尊的影响，他看见难受的游丛云心里居然不是开心，而是仿若被扎了一下，心里有个地方蜷起一小块。
又或许，游丛云给他下的咒令力量强大如斯。
主人的痛苦居然也能令他感同身受万分之一。
“这样也要赶路吗？”
游丛云下意识抓住他肩膀的布料，用力吐字，“走。”
贺明执打开窗户，夜间微凉的风吹动游丛云幕篱的轻纱。“去哪？”
“去……三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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