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涌初现

"嘘......小声点,小心被听见。不过说真的,这红裙也太扎眼了,生怕太后看不见她?去年有个秀女穿了身粉色,就被王嬷嬷骂'妖冶惑众',她这一身红,怕是要挨罚。"

议论声嗡嗡的,像围着一群苍蝇。郭清悟假装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吐槽:姐穿什么关你们屁事,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应付王嬷嬷的刁难。她现在是"显眼包"本包,越在意越容易出错,还不如挺直腰杆当自己的"红毯女王"。

没过多久,王嬷嬷领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本厚厚的账本,封皮都磨出了毛边,边角卷得像波浪,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眼神扫过人群,跟筛子似的,想找出点错处。

"奉太后旨意,复选第一项,查验嫁妆!"她亮开嗓子,声音比刚才在走廊里还大,震得人耳朵嗡嗡响,"都把箱子打开,少了一针一线都不行!谁家要是敢藏私货,或者拿假货充数,别怪老婆子我不客气!前年有个秀女用琉璃冒充水晶,被查出来直接打了二十板子,赶回家去了,你们可都掂量着点!"

秀女们赶紧指挥宫女打开陪嫁箱,金银珠宝玉器绸缎堆了一地,闪得人眼睛疼,简直是大型炫富现场。有个穿粉色襦裙的秀女,箱子里居然摆着支金步摇,上面镶的宝石鸽子蛋似的,引得周围一片抽气声。

王嬷嬷带着人挨个检查,走到张嫣面前时,眼睛都直了——那箱子里的珍珠比鸽子蛋还大,翡翠手镯绿得像要流油,玉如意上还镶着红宝石,看得旁边的小太监都直咽口水。

"张姑娘好福气啊。"王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伸手摸了摸那支翡翠手镯,指腹在上面蹭了又蹭,"家里真是下了血本,一看就是诚意满满。张侍郎真是疼女儿,这手笔,啧啧......"

张嫣娇羞地低下头,手指绞着帕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都是父母的心意,能为宫里添点光彩就好,不敢铺张的。"那语气,谦虚得像在说自己只带了块绣花手帕,可微微扬起的下巴却暴露了她的得意。

郭清悟在旁边看得直撇嘴。这哪是添光彩,这是把国库搬到这儿来了吧?怕不是想用钱砸开后位的大门。

她瞥了眼自己的陪嫁箱,就放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跟张嫣的箱子一比,简直像个讨饭的包袱。

轮到郭清悟时,王嬷嬷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跟刚才判若两人,像是突然被人欠了八百两银子,连声音都冷了八度:"郭太傅就给你备了这些?"

她踢了踢装棉布的箱子,发出沉闷的响声,"这木头匣子装的什么?金条还是银票?藏这么严实,怕不是见不得人?"

郭清悟没说话,打开匣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一叠叠的账本,用红线捆得整整齐齐,码得像块金砖,最上面还贴着张目录,列着"首饰篇""衣物篇""书籍篇",字是小楷写的,工整得像印刷的,比国子监的档案都规整。

"回嬷嬷,这是我的嫁妆清单。"她指着账本解释,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每样东西的来历、价格、甚至工匠的名字都记在上面,方便查验。比如这支银簪,是苏州张记银铺打的,工费二十文,上面的宝石是去年从西域来的绿松石,市值三百文,铺子的账本上有记录,随时可查......"

"停!"王嬷嬷被她念得头疼,挥挥手想打断,脸都憋红了,像个熟透的番茄,"谁让你念这些的?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难老婆子!拿本破账册糊弄谁呢?当老身没见过世面?"

"嬷嬷息怒。"郭清悟拿起一本账册翻开,指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对玉镯的简笔画,旁边密密麻麻记着注解,"您看,这页记着我母亲给的一对玉镯,说是前朝的贡品。但我查了内务府的档案,真品在二十年前就遗失了,这对镯子其实是民间仿品,玉质是普通的和田玉,上面的雕花也比贡品粗糙,花瓣线条歪了半分,值不了几个钱。我把这些都记下来了,就是怕有人拿假货冒充贡品,坏了规矩呢。"

王嬷嬷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泼了桶冷水,手都有点抖。她本来想挑个错处,最好能查出点"以次充好"的罪名,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把嫁妆查得这么清楚,连真假都验过了——这要是传出去,说她连仿品都认不出来,还怎么在太后跟前混?怕是要被发配去浣衣局洗袜子了。

"算、算你周全。"她悻悻地合上账册,声音都有点发虚,"小柱子,记上,郭氏,嫁妆无误。"说完,灰溜溜地去查下一个了,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生怕被问出更多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

孟夏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等王嬷嬷走远了,才凑过来小声说:"姑娘,您这招太绝了!一下就把王嬷嬷整懵了,我看她刚才腿都在抖!您什么时候查的内务府档案啊?我怎么不知道?"

郭清悟得意地挑挑眉,拍了拍账本:"这叫专业对口。想当年我帮导师整理古籍,比这复杂十倍的账册都见过,什么缺页、错字、伪造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那对镯子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前儿借去给首饰铺的老师傅看过,他一上手就说是仿品,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查验完嫁妆,秀女们被领到偏殿等着。殿里摆着几十张椅子,紫檀木的,雕着缠枝莲,大家按位份高低坐着,谁也不敢说话,只听见茶杯碰撞的轻响。

郭清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端起宫女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就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走过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她面前时,飞快地塞给她一张纸条,又像被猫追的老鼠似的,飞快地跑了,鞋底子在地上蹭出"沙沙"声。

打开一看,还是郭明那鸡爪字,笔锋歪歪扭扭,像是在纸上打太极,墨汁还洇了一块:"事办得如何?李都知让你复选后去假山后回话,别耍花样!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郭清悟差点把茶喷出来。这郭明怕不是个傻子?刚出了人命案还敢在原地约见?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

她正想把纸条撕碎,就见孟夏站在旁边,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纸,像见了鬼似的。

"你都看见了?"郭清悟心里一沉,捏着纸条的手紧了紧。这丫头虽然忠心,但胆子小,要是被吓破了胆,说不定会坏事。

孟夏扑通跪了下来,膝盖磕在青砖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姑娘,您千万别去!李都知不是好人,郭表哥也被他灌了**汤!那假山后刚出了人命啊!前儿我还看见有太监在那儿烧纸呢!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奴婢也不想活了!"

"起来吧。"郭清悟扶起她,看着小姑娘哭得通红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你愿意帮我吗?"

孟夏使劲点头,眼泪甩得像下雨,把袖子都哭湿了:"奴婢这条命都是姑娘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

郭清悟擦掉她脸上的泪,从怀里掏出块帕子递给她,把撕碎的纸条扔进旁边的香炉里,看着纸灰被热气卷上天,慢悠悠地说:"不用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你只需要......"她凑近孟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看着小姑娘从一脸茫然到眼睛发亮,最后重重点头,握紧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棋盘上的格子。郭清悟看着那光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都知想约她?好啊,她就去会会他。不过不是去赴约,是去给他"送份大礼"。

只是她没注意,在她和孟夏说话时,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张嫣的宫女正偷偷探出头,那宫女梳着双丫髻,脸上还有颗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又飞快地缩了回去,像条滑不溜丢的泥鳅,裙摆扫过柱子发出轻微的响动,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偏殿里渐渐热闹起来,秀女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话,声音压得很低,像一群归巢的麻雀。

郭清悟端着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假山上,那假山怪石嶙峋,在阳光下投下大片阴影,像张着嘴的怪兽。

假山后的风,怕是要更急了。而那等待着郭清悟的假山后,除了李都知和郭明,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张嫣的宫女回去报信,又会掀起什么波澜?这场看似简单的"约谈",又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郭清悟摸了摸发间的银簪,指尖冰凉,却笑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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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途逆袭:郭清悟皇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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