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疼吗

夜已深,书房里却还亮着一盏台灯。

很小,所以炽白只照亮了一方空间,其他大部分都笼罩在本该如此的阴影中。

书桌前的陆承白褪去了西装,穿着白色针织毛衣,略宽的袖口搭在清瘦骨感的手腕上,泛着青筋的皮肤与毛衣对比,竟比那毛衣还白些。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公务终于处理完,陆承白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指尖微动,带着手中的电容笔指向了平板右下角的时间栏。

1:12

电容笔被放下,陆承白摘下眼镜,并不多做停留,起身去了卧室。

开灯,卧室瞬间被暖色调的光芒填满。

陆承白走到落地窗前,漫不经心的朝外面望了一眼,浓雾正盛,一片混沌,没什么好看的,他一伸手,“唰拉”一声拉上了窗帘。

毛衣没有纽扣,脱起来也就相当方便,他掀起衣摆,反手就将衣服脱了下来,丢到旁边的脏衣篓里,抬脚进了浴室。

花洒喷出温水,空气在狭小的空间内迅速升温,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雾蒙蒙。

陆承白抹了把脸上的水,又撩了把水泼到对面的镜子上,水流一点点流失,人影物象从光怪陆离的扭曲变得清晰。

镜中人很白,白的刺目,这也就让他眼底的青色更加突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意与病弱气息萦绕着他,可被温水冲刷过的黑眸与嘴唇颜色都格外浓重,寡淡与艳丽,两者格格不入,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

像是习惯了自己的这幅模样,陆承白的视线一秒也不曾在上面停留,洗完后,披了件睡袍便走了出来。

他随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黑发,径直走到床尾的小沙发前,端起圆桌上的瓷碗,像是例行常规般几口将里面的东西喝了下去。

齁甜,腻的让陆承白皱眉。

即使喝了一年多,他也不能适应,陆承白眼底闪过一丝讥笑,甜都吃不了,怪不得满身的苦。

“嗡嗡”

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铃响了。

1:55

陆承白眼底的情绪瞬间收敛,幽深的黑眸顿时像被燎过的原野,荒芜死寂。

又到时间了。

他放下碗,抬脚走到床边,只见床头旁摆着的不是矮柜而是一副空白的画框,空空荡荡的挂在那儿,无端透着股怪异。

陆承白却是习以为常,他上前将画框摘下,熟练的从画框低端抽出一把雪白的刀刃。

空出来的那只手摸到了自己腰间,松了松浴袍带子,霎那间,本就略显宽大的睡袍从肩头脱落,大片光滑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一些被突出的骨骼撑起,显得消瘦又单薄。

他将手臂从睡袍中抽出,藏于衣衫下的疤痕终于曝于光下,一条又一条嫩粉色的刀疤蜿蜒在小臂上,长度不一,深浅不一。

唯一能看得出来的是,曾经这里受过很多伤。

而现在,又要多一道。

鲜血违背地心引力缓缓被吸引进画框下的巴掌大黑洞中,三秒后,那黑洞骤然变大,竟是直接将陆承白吸了进去。

“哐当”一声,沾了血的匕首掉落在地,房间一片寂静。

而此时此刻,落地窗外,生平头一次自力更生的顾浔终于有失风度的翻进了卧室外的阳台上。

他抵住身后围栏,轻呼一口气,微凉夜风将他额前碎发吹的凌乱,顾浔随意的将黑发往脑后一捋,额头全部露出,让他的眉眼少了几分水般的淡漠,多了点外向的侵略,在原地歇了一会后,他才抬脚走向落地窗。

但下一秒,他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棵繁茂的树上,一怪一狗正拿着特殊望远镜,观望他们的好友。

“哎呦,怎么又停下了!顾浔,你是不是不行!”

“不对啊,他洗澡的时候,我偷看过,十分雄伟啊!比你的大多了!”

“卧槽,你怎么知道我的?!”

半夜不请自来,怎么说都有些变态。

顾浔敛眉沉思了一会儿,在想好充足的理由后,他食指微弯,敲响了落地窗——他要光明正大的进去。

咚咚咚

顾浔的这番操作着实惊到了两只看现场直播的观众。

黑狗:“妈耶,他好勇!”

许念:“天老爷,他好骚!”

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人应,但是那股香甜味愈来愈重,激的顾浔黑眸周边险些泛出一圈血环。

于是,顾浔更有理由了,他收回敲窗的手,直接穿窗而入。

进了卧室,却没看到那只表里不一的人类,顾浔在空荡的卧室扫视一圈,目光在正对着他的那幅空白画框上顿了下。

他抬脚走近,目光微沉的打量着画框以及——地上的匕首。

顾浔单膝触地,指尖在刀刃上滑了一下,又递到唇边抿了抿,刹那,眸底覆盖的碎金瞬间覆盖了黑瞳,与之前一样,血液在修复他因违约被雷劈出来的内伤。

顾浔眉头微皱,下一刻,金色竖瞳尽显,带着与人界格格不入的压迫直直的穿透墙上的那处黑洞。

人类在里面。

顾浔站起身,被撩到脑后的几缕黑发无声滑落,遮住了那双叫人不敢直视的金眸,他抬起手臂,缠绕黑气的指尖在半空中灵活翻动,眨眼间便结成一诀。

随后,一手成掌,往黑洞中一推,表面虚影顿时破碎,出现了一扇一人高的门。

顾浔淡淡往里面扫了一眼,便抬脚进去,甬道不长,前方很快就出现了几丝绿色的光亮。

拐过一弯,视野变得清晰,顾浔挑眉看着在跪在石床边上拿着匕首比划自己手臂的人类,总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以身饲恶鬼是为祭品,须每晚以祭品生血浇灌,不论显灵与否,不得中断。

恶鬼,即恐怪。

左臂已经没地方下刀了,所幸割了许多次,他也大概能掌握如何不大出血,降低最小伤害了。

陆承白眼神无波,他左手握着刀,缓慢却又极其果断的在右臂上划了道伤口。

顾浔抱臂站在旁边,见状心下莫名有些不适,指尖黑气微动,裹上了那道伤口。

伤口愈合了。

陆承白一愣,他看着自己光洁如新的手臂,歪了歪头,死寂的眸子里泛起了些许涟漪。

但很快,他又重新拿起刀,继续割。

又愈合了。

割,又愈合了。

割——

拿刀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下一秒,陆承白的身后突然贴上了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像有人从背后将他整个圈进了怀抱。

微凉的,轻柔的气息,包裹了他。

耳边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人声音低沉悦耳,似是有些无奈:“不疼吗?”

喉结滚动,胸腔发颤,陆承白一丝不落的听进了心里。

不知是哪里的钟声,悠远而宁静,敲了两下。

2:00

啊哈,宝们,我要调整我阴间作息啦,以后都半下午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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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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