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流扬和言袭在莫家待了三日,最先离开的是之前在地底险些被落石砸到的两个少年。
辞行时才知道,这二人来自云家。
莫上尘知道此番变故都是因他思虑不周,没有严格排查导致的,每人走时都赠了一颗龟胆,此行倒是不亏。
只是鬼楼那人,却再无踪影。
那个人……是大摇大摆骑着骆驼离开的。
应流扬对此缄默不语。
至第三日,言袭称自己同萧师尊有约,需先行返回。应流扬一想反正他们也抓不到溶溶,自己待着没什么意思,便和言袭一起辞别莫上尘,准备回无埃剑宗去了。
白缙受伤严重,还在莫家养伤,见应流扬走还有些不舍,“别啊,说好了我们地上再打一架的。”
应流扬笑道:“天下这么大,总会再见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打一场!”
“好!”到底是少年心性,几句话便挑起来胜负心,白缙兴冲冲道:“等那个时候我肯定胜过你!”
“我等着。”
辞别众人,应流扬随言袭一同离开。
这几日言袭又恢复了往日冷峻,不和他多说一句话。
御剑行了一阵,脚底下连绵的荒漠渐渐化成绿色,一直沉默的言袭忽然开口:“你为何要放走那个穹域人?”
“什么?”应流扬压下心中慌乱,故作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那人身上有一半合欢体的血脉,整个灵龟宝地的魇气他都能操控,不是普通人。”
“是吗?我不知道。”应流扬目视前方,岿然不动。
言袭冷笑:“你罔顾地底所有人的性命,在你这个少宗主心里,七条人命都比不过你心里的一点私心?”
这话问得应流扬心头一震。
“我真不知道……”默然片刻,应流扬道:“这事过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成吗?”
言袭并未回答。
一路上二人再也没说过话。
应流扬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言袭为什么会知道?他来得晚,应当看不见自己护着溶溶,还是白缙说的?不可能……白缙不会特地同他讲此事,莫非是言荀?
自上了无埃剑宗,言袭一直和风息山庄的人少有来往,就连言荀这个堂哥也不甚熟悉的模样。
还是说看见那晚自己和溶溶交谈了?
但是以言袭的性格,若真看见,必然不会放任溶溶离去。
……
回到宗门时,老远便看见一道素白的身影立于门前。
他与言袭行了一日一夜。说来也怪,凭言袭的御剑术,至少比应流扬快一倍,但自二人不再说话后,他却始终保持着与应流扬相仿的速度,一路上应流扬都能看见前方那袭漆黑的衣袍与那头惹眼白发,不远不近地飞在他前面。
此时已是深夜,谁还会在这里等他们?
萧师尊?
走近了,霜魄收在手里,才看清面前穿着流云道袍的人。
来人肤色极白,夜色之下那张在男子身上过分阴柔俊美的脸阴沉着,怒意未消。一见应流扬便马上抽出长剑,目光冷冽决绝,“应流扬!若我说你我这婚契作废,你答不答应?!”
狭长的凤眼盈满恨意,连带着眼下那颗妩媚的红痣都凌厉起来。
淡蓝色的长剑直指应流扬。
雪魂,云庭禾的佩剑,和应流扬的霜魄同出一块玄铁寒石,剑冢铸了一双佩剑,分给二人。
应流扬一时发懵,什么婚契?怎么去了趟漠北他俩进度都到这地步了?
“这……什么情况?我要问过爷爷……”
见应流扬这番犹豫不决,云庭禾勃然大怒:“你连自己终身大事都没有一点主见!我凭什么嫁给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
说得他这样不堪。
应流扬瞟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言袭,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叹了口气道:“这世间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你这般一意孤行,可曾为你的家族想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本就不相爱,如何结合?如何相爱,若只是为了家族宗门昌盛,那你我和牲畜有什么区别?”话虽是对着应流扬说的,可云庭禾说完却转向言袭,一线清泪自脸颊滑落。
他的肤色极白,月光下那泪滚下来像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
“你不愿,总要从长计议的嘛。”应流扬很是无奈,“你拿剑指着我有什么用?”
云庭禾总算冷静下来,听出应流扬话里的意思,握着雪魂的手微微松动了几分,“你也不愿?”
应流扬:……
他看起来像是这种喜欢强制别人的人吗?
“是啊,我不知道什么婚契的事,明日我们一同去说好吧?现下爷爷已经睡了。”
“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去面见宗主。”
“好。”应流扬答应下来。
云庭禾这才别过脸去把泪擦净,收剑道:“抱歉,是我冲动。”
这声道歉倒让应流扬一愣,他舒了口气,“无事。”
云庭禾又看了眼一直未说话也未离去的言袭,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离开了。
这叫什么事?弄得他跟恶人似的。
就算不愿意,同门师兄弟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拔剑相向也太过了。
言袭也是,他素来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怎么还留在这里?
言袭并未离去,静立树下,正好能听见他们对话的位置。他一袭黑袍融进阴影中,看不清脸上表情,月华漏过树杈倾泄在他白发之上,又像是给他渡了一层圣光,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与外界都是疏离的。
应流扬心中忽然有几分了然。
谁不知道这无埃剑宗出了名的美人早就倾心言袭已久,今日这一遭,分明是做给言袭看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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