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破天荒的和他道歉了。
应流扬轻咳一声,走过去道:“让你看笑话了,你不是和萧师尊还有约?这么晚了,快去吧,我也回去睡觉了。”
“他已启程,稍后我自会追上。”言袭道。
听起来像是又要远行,应流扬不太感兴趣,囫囵点了点头道:“那我先……”
回去二字还未说出口,骤然被言袭打断:
“如果云庭禾愿意,你会娶他吗?”
本来御剑一天已有困意的应流扬被这问题问得一怔。
会吗?
“……会吧。”犹豫片刻,应流扬道。
“哪怕你们之间并无感情,你也会娶?”言袭又问。
今夜的言袭像是变了个人,这不像是他会问出来的问题。
难道应流扬一直猜错了,言袭其实也属意云庭禾?
“嗯。”应流扬轻轻应了一声。
言袭不再说话。
应流扬没有办法像同龄少年一般闷头闷脑为了一时的心动什么也可以不管不顾。
他需要被认同。
他若是和应劫一样是个洗心换骨身,只要不和应劫一般找个鬼楼中人,这天大地大,还不由他去?
但是应流扬并不是,他只是个一等通透身而已,作为宗主来说他的名望不够高,实力不够强,需要很多外界的力量巩固自身,云家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时候,感情只是小事了。
……也未必是小事。
如果……如果溶溶在看了信之后找了过来呢?
那他会怎么做?他应该怎么做?
应流扬只能暗暗庆幸溶溶没上无埃剑宗来找他。
这么想,他又觉得云庭禾所言非虚,自己本就是没什么主见的人。
他只是不想让应天行失望,不想丢无埃剑宗的脸,想做好这个少宗主,不要重蹈父亲的覆辙。
可是……如果溶溶真的找来了呢?
再抬眼时,言袭已经不在眼前。
应流扬也决定不再去想这个没有发生的事情,御剑回冷峰去了。
已在冷峰住了三月有余,应天行还是没有开口让他回去。
好在天气已经渐暖,冷峰虽然朝北,少有阳光,但夜晚睡下,也不算太冷。
捏过净衣诀后应流扬躺在只垫了一层草褥的木板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身体很累,大脑却还是很清醒。
他忘记十年前拿到无埃令的那日发生的事了。
没关系,他本来就不该记得。
反正,那日的人……
都死了。
***
不知睡了多久,屋外忽然响起细微动静。
虽然在无埃剑宗的峰内,出于习惯应流扬还是喜欢在屋外设符,有人闯入自己也好提前反应。
比如现在。
应流扬猛地睁开眼,发现入目的尽是一片茫茫无际的黑暗。
他看不见了。
有妖邪?
不可能。
无埃剑宗有两位洗心换骨身坐镇,更有宗门大阵守护,怎么可能有妖邪进得来?
应流扬正欲张口念诀,却发现连声音也发不出分毫。
他意识到,自己被封住了五识。
是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一瞬间封住他全部五识?
同辈弟子间,应流扬已是翘楚。
来者实力远在应流扬之上。
他听不见看不见,甚至闻不到对方的气息。
只隐约感觉到床前立着一道黑影,正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他。
这让他极度不安。
仿佛悬空睡在一根绳索之上,而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稍稍勾动绳索,自己便会坠下去。
而底下,不知道是万丈深渊还是刀山火海。
甚至不知道这根绳索何时会动。
这样未知的恐惧让应流扬心跳加速,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在心中默念除魔除厄除魇的诀,只盼这份折磨快点结束。
可通通没用。
封住他五识的人,是远比他强大的修炼者。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惊疑不定间,那人终于有了动作。
冰凉的指尖在他胸膛前游走,指腹无茧,触感滑润冰冷,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看不见,听不见。
这对应流扬而言像是某种酷刑。
他想做什么?杀掉自己?
为什么?
应流扬的呼吸愈来愈重,喉结也随着紧张而滑动了一下。
“你总是露出这种勾引人的表情吗?”
封住自己五识的人用了传音入耳,应流扬的灵识里骤然响起自己的声音,却用着陌生的语气质问着自己。
勾引人?他现在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即便是睁眼也会因为看不见而双目无神,到底用什么勾引人?
还只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名门修士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应流扬努力回想无埃剑宗谁会说这种话,却被接下来的动作惊得不知改如何是好。
那人没有取应流扬的性命,也没有给他来上一刀。
反而……继续向下,没有要停的趋势。
应流扬这才从刚刚的杀人幻想中跳脱出来,后知后觉那人似乎是要……
五识被封后,肌肤的触感变得敏锐起来。
应流扬的喉结不由得急促滑动,即便是听不见,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定很重。
他不知道那人还在不在灵识里,为什么要做这样奇怪的事情?有些慌张道:“你到底是谁?”
无人回应。
看来是退出了应流扬的灵识。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很不好,可他竟然没有丝毫办法。
无埃剑宗所授都是斩妖除魔的招数,与人战也是剑招,可他现在动弹不得,灵力也无法使用,被绝对的力量压制,连剑都碰不了,只能任凭对方为所欲为。
或许只能祈祷谢人间从烟洲回来立刻就来冷峰找自己。
谢人间……
想到这个名字,应流扬忽然呼吸一滞。
来不及愣神,那人忽然停了下来。
即使看不见,应流扬也知道他在看哪里。
头一回被人这样盯着,这种感觉实在糟糕。
应流扬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的灵府被人骤然闯了进去。
像是利刃直直刺入身体,大脑痛到麻木,无法思考。
应流扬几乎要冲破禁锢叫喊出声。
修炼者的灵府本就是禁忌之处,这样强闯的感觉犹如被人从最脆弱的地方攻入,好像命门被人拿捏,他动弹不得,像一头待宰的羊羔。
他觉得愤怒,觉得屈辱。
可他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应流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在无埃剑宗被人强闯灵府。
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羞辱他?展示自己力量的强悍?
“不要……”灵识中传来自己微弱的求救,但很快应流扬不再出声。
他不想听见自己如此脆弱的哀求。
简直就像……已经屈服了一样……
那人似乎听见了,动作停了一停。
灵识里传来应流扬自己的声音:“不舒服?”
应流扬不想回答,他咬紧牙关,问:“你是谁?你……”
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彻底失声。
整个灵府被强悍的灵力充满,随时要爆掉的酸胀感让应流扬发自心底产生恐惧。
灵府若是被毁,与被人打碎灵根没有区别。
他总算理解那日溶溶为何如此愤怒了。
“舒服?”那人又问。
“你……到底是谁……?”应流扬艰难地在灵识之内开口。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悬在半空,忽而高高拉起,忽而重重摔下。
到底是谁?
整个无埃剑宗,同辈之间没人能做到这件事,除了……
谢人间?
会是谢人间吗?
总不可能是两位师尊……
言袭和萧知言已离开无埃剑宗,方醒待他如师如友,虽然总是喝醉,也断不可能做这种荒唐事。
难道是闭关的长老?
也绝不可能,应流扬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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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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