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跟着小厮一路去了客房,应流扬才发现软烟阁独独给自己的房间在顶层。
他欲言又止,又有点儿无奈。
在外除魔,但凡有听见叫他少宗主的,都不敢怠慢。
应流扬也是涉世未深,才刚出来除魔不久,等察觉到似乎得到格外优待时已经晚了,这要是让他爷爷知道,怕是又要挨一顿训。
早就说了让他们在外尽管叫自己师兄,可就是改不了口似的总喊他少宗主。
谢人间家里富可敌国怎么他们一口一个师兄这么亲热的?应该喊他少爷才对啊!
心不在焉地想着,应流扬随手推开了第一间房的门。
刚推开一条缝,门便“砰”地一声凭空关上了。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极重极快地阖上了门。
本身就是来除魔的,应流扬下意识第一反应以为还有妖物未除,当即抽剑,念除魔决。
一时没收住力,竟硬生生炸开了门。
待烟雾散尽,入目的是一副画了山水的屏风。
屏风后面,烛影摇晃,隐约可见后面影影绰绰一道修长人影。
应流扬有些愣神,只见那道黑影缓缓从屏风之后走出,一双幽黑的眼施施然对上严阵以待的应流扬。
是人。
还是个很漂亮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但房内只余了屏风后面那一盏烛火,看不清眸底,只能看见那张过分妩媚艳丽的脸。
勾魂夺魄,宛若话本中能吸人精气的艳鬼。
应流扬眼中惊疑未定,生怕是什么能化形的妖物,上下扫视着面前里衣半敞露出雪白肌肤的漂亮男子。
那男子一袭黑发随意散落,好整以暇抱着手,似是看出自己心中所想,道:“你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没有?”
应流扬一愣,意识到面前的男子身无邪气,光下有影,的确是人,他意识到自己是反应过度了,面上露出一点惭愧,他连忙道:“抱歉,走错房间了。”
楼容川冷笑:“你不仅走错了房间,还弄坏了我房间的门。”
应流扬默默收起剑:“刚刚你关门那一下,实在可疑。”
“我大半夜睡觉,有人推我门,我不能关了?”楼容川反问。
“你不是普通人。”应流扬看出那一下必然是用了灵力的。
虽然这种小事未修炼过的三等通透身也能轻而易举做到。
而眼前此人,看不出实力。
通透身之间,在自己之下二等三等一眼可知,看不出实力的便是和自己一样的品级。
应流扬脱口而出:“你是一等通透身?”
通透身?
可笑!
楼容川闻言背过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若不是受伤,早就把面前这人杀了,不会同他说这么多话。
那蛟毒奇特,一催发灵力便会加快毒性,刚刚在楼上便看见这帮无埃剑宗的人来了,楼容川没听他们讲话,只一眼看见跟着一起来的红衣人。
红衣人背后背着一把剑,用粗布随意裹着看着不是很起眼,但同为修炼中人,光看剑柄也能认出这世间少有的仙品兵刃。
无鞘,无刃,剑身宛如明镜,内藏无境无相之地。
这世间这般模样的剑,只有空相剑。
镜花公子,谢人间。
从昆仑仙境出来后,谢人间与言袭的名头早就传到北境。
想不到他居然会来这小小的乐安城。
他们是一起来的,楼容川身上有伤,不欲动手引来谢人间,便拢了拢衣襟的衣服,轻佻一笑:“当然不是普通人,我今日不做生意。”
应流扬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楼容川笑:“那你什么意思?”
应流扬不答,却问:“你身手不错,又是一等通透身,怎么会委身在这里?”
看来是把他认作软烟阁里的小倌了。
楼容川懒得解释,只想快些把他打发走,便随口编道:“一等通透身又如何?不过就是个卖得贵的噱头罢了,你没那个意思就早些离开吧。”
确实如此,不是所有一等通透身都能够有修炼的好运气。
应流扬默默良久,似有所感,他道:“你若是想,我可以替你赎身,我们无埃剑宗收纳所有一等通透身。”
他是个什么人?
无埃剑宗的修士都是这样同情心泛滥吗?
楼容川眼底的嘲弄被夜色侵吞,应流扬只能听见他声音沉沉:“不必,早就习惯了。”
应流扬又问:“公子叫什么?”
“楼容。”楼容川不太耐烦地说了头两个字,然后住了嘴,显然不想告诉他。
可以确定的是,如果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再继续问下去,他就要动手了。
“溶溶?是月色溶溶的溶溶吗?”应流扬以为他说完了,自动脑补了两个字,在口中念了念,又抬起眸,一瞬不瞬看着他,认真道:“很像你。”
被卖到这里的小倌名字多为叠字,他会这么联想也没错。
楼容川愣了愣。
月色溶溶?
在穹域中他听过很多人说他的样貌,有说他雌雄莫辨,有说他妖媚似妖邪,倒是从来没人说他像月色。
……还算受用。
背在身后已经起势捏决的手松了松。
应流扬还想再说什么,被急匆匆跑上来小厮打断了:“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客房隔音极好,尤其是顶层,哪怕门被破开,一楼也只能听见一声闷响。
顾涵本在楼下,听见响动起初没太在意,后来才想起来自己顶层安排了两位贵客,赶紧叫人上去询问出了什么事。
应流扬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以为是妖邪,一时用了除魔诀,这门的费用记在无埃剑宗账上,你且替这位公子把门换了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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