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一连在沧州停留了几日,表面上稳如泰山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是内心却已是十分焦急。
承旭此行南下目的明确,肯定是奔着扬州去的,那是曾经那位皇后娘娘的母家,自承旭的生母离世后,当时承旭的外祖父当夜上奏请辞。
同时家中势头正旺的几位叔父也连夜请求跟随承旭的外祖父一起辞官,理由是为尽孝心,陪长辈颐养天年。
皇上当时全部应允,而且还发布了相关的诏书称赞此举为世人楷模。
虽然那时江南的势力好似重新洗牌了一般,但是新提拔的两江总督却是实实在在和承旭外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承旭外祖家留下的最后一张牌。
承影不确定如今的两江总督唐大人会不会真的听候承旭调遣,但是此刻他赌不起。
承影与乔海泽接触了几日后,双方一直在试探对方的底气,最后乔海泽还是把手中的兵权交了出来。
乔海泽把调令交给承影时说道:“六皇子,卑职交出兵权不是为了站队,也不是考虑到从龙之功,而是认为六皇子定能稳住这广阔山河,让百姓们少经磨难,愿六皇子此去一往无前。”
承影接过调令后才算是放下心来,“我替百姓们谢乔知州深明大义。”
承影自接管沧州驻军后,与承瑜继续一路南下,直至追到徐州,一路上经德州、聊城、济宁几处,皆和乔海泽一般直接听从承影号令。
徐州刺史得知承影到来后即刻开城门迎接,还未等承影安置下来,徐州刺史孙淼就匆匆就见,并将近日发生的事情统统上报。
“唐总督要求卑职开城门说要接管徐州城,但唐总督手上一无相关调令,二无越职之权,所以卑职近几日与其虚与委蛇只等候六皇子到来。”孙淼找到了能拿主意的人,心中的压力便少了几分。
两江总督手握江南江北驻军,万一来硬的要攻城,那他势必会沦为阶下囚,但是万一他放人过城,宫中得知也逃不开处置的命运,正是被放在火上煎熬的时候,承影仿佛及时雨一般来到了徐州。
徐州和江南江北只隔一条淮河,所以徐州驻军和两江驻军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蚱腿上的肉,还未等承影多说什么,孙淼就赶紧将手里这点兵力全部交了出去。
孙淼离开后,承瑜松了口气,“本想着徐州已经沦陷,现在看来还有缓和的余地。”
承影却没那么乐观,显得心事重重。
沈韩杨见状安排人守在了门口,等一切安排妥了后,承影才开口道:“五哥,按理说承旭他们早已到了江南,如果唐威有承旭承廷在身边,为何在和孙淼交涉时不提此事,而且到现在也没有四哥的消息,往好处想四哥可能躲在了暗处,往坏处想的话,那他们应该都在那边。”
承瑜听言微微皱眉,“六弟,你是怀疑四哥......”
承影摇了摇头,“我不是怀疑他,而是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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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总督府上,承旭躺在摇椅里闲适的吃着瓜果,似乎丝毫意识不到现在的情况有多危急。
离承旭不远的院子里,承廷已经三天三夜都未醒了,逃跑途中承廷被承烨中伤,当时情况紧急根本就没办处理伤口,等熬到江南后,承廷已然撑不下去了,直接晕了过去。
唐威假模假样的找了许多大夫上府问诊,但是却不让承旭探望,其用心都不需承旭猜,就清清白白的全放在了明面上。
唐威表面上说着记着老大人的提携之恩,但是皇帝一死,曾经禁锢他的所谓贪腐谋反的证据现在就宛如废纸一般毫无用处。
唐威狼子野心已不是一天,正打着瞌睡了,两位皇子就跑过来送枕头的美事,愣是让他开心了好些天。
承旭和唐威说了全部计划,但是唐威不为所动时,承旭心里对这个人就有了新的判断,果然一连几天的宴请过后,唐威真正的心思就显露出来了。
一日承旭离席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的时候,看着廊下的红灯笼就有几分警惕,在下人的搀扶下,进入房中后承旭便将门锁上了,手腕微微一动一把匕首就顺势滑到了手上。
承旭假装醉酒蹒跚了几步坐到桌前才发现异常的原因所在。
他的床上坐了一位身着红嫁衣的新娘。
承旭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撑着下巴笑道:“许不是我喝的太多出现幻觉了,这是哪位姑娘呀。”
听到承旭所言,坐在床上的女子带着些许忐忑的自己把红盖头拉了下来,看向承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娇羞和绵绵情意,起身行礼道: “回二皇子,小女名为唐婉。”
承旭起身缓缓走到床边,眼中也带着几分笑意,慢慢的抬起唐婉的下巴温柔的问道:“那唐威是你什么人?”
唐婉羞涩的不敢与承旭对视,低眸轻声回答道:“是小女家父。”
承旭的手在唐婉光滑的脸蛋上流连忘返,屋内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但是承旭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到情动之时,唐婉起身轻声道:“让奴家来帮二皇子来宽衣吧。”
承旭笑着看向唐婉,眼中的欲\\望好似快要决堤。
唐婉莞尔一笑,抬手向前,下一秒承旭的衣襟未动,但是唐婉胸前的衣襟却漫上一层红色。
唐婉死死的抓住承旭的衣服,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承旭。
承旭轻易一掰便将唐婉的手松开,任由唐婉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地上就漫出一片血红。
封闭的房间内奇香混杂着血腥味闻起来甚是刺鼻,承旭坐回桌旁抿了口茶道:“你还不出来吗?”
承旭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自门外进来,先是看了看承旭没有什么事情后才转头看向了地上已经快凉透了的唐婉。
承旭似乎困急了一般,闭着眼睛摇头晃脑道:“我只知你是唐府上的公子,听说你们唐大人年富力强生了四个儿子,却不晓得你们府上什么时候出了位小姐。唐征,这房间内死了人,我怕的很呀,给我寻一处安稳的住处吧。”
承旭说完这番话便向旁边倒去,唐征来不及反应直接上前接住了承旭。
承旭脸上泛红,鬓边还有一层虚汗。
唐征当下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抱着承旭离开了这个院子。
院门守着的人想拦下唐征,唐征冷声道:“出了问题我扛着,但是谁再拦我,那后果自己受着。”
守卫互相的看了一眼,便向后撤去,左右唐征都是府上的公子,他们也不敢横加阻拦。
唐征带承旭去了自己的院子,等将承旭放至榻上时,唐征才看到承旭手上的伤。
唐征二话不说直接去取了药箱仔细的给承旭包扎起来,待一切收拾好后,唐征将承旭的外衫脱下想让他在床上睡个好觉。
衣衫褪至手腕处时,承旭突然笑道: “唐公子终于急不可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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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人人向往的皇城现已成为一座众人避之不及的鬼城。
白日里还好一点,到了晚间那里面便会传出犹如地狱恶鬼般的声音。
周围百里内不敢住人,偶尔有胆子大的会去那附近放放羊,或者怀着好奇心去周围看一看。
石头村的几个小孩子结伴跑到这边,离得远远的看着曾经留下来的痕迹。
有些许人血溅在墙上看起来已成深褐色。
几个小孩凑在一起互相说着大人们嘴里说过的故事。
“我听张大伯说里面现在全是鬼,一到晚上就抓附近的人进去吃。”
“对对,听说之前邻村有个胆子大的,夜里来的结果就没回去。”
几个人聚在一起越说越恐怖,适逢飘来一朵阴云罩住了本就不明媚的太阳,皇城似乎又带了几分阴森森的氛围。
有个胆小的害怕道:“城里是不是有声音传出来了?”
这句话一出仿佛火苗点燃了荒原,几个小孩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听着里面嗬嗬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出来,胆子小的都要吓哭了。
“我要回家。”
旁边的人忙捂住他的嘴。
不一会儿风渐渐地大了起来,伴随着城内的声音仿佛地狱之门真的要打开了。
几个小孩动也不敢动,忽然有个小孩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了远处。
顺着手指向的方向,几个人都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跑,边跑边哭,“鬼从皇城中跑出来了!”
高高的城楼一个身影站在城墙上,呼啸的大风将他的衣角带了起来,连带着头发都跟着向后散去。
目光冷冽且阴翳真的和地狱里的鬼神一般。
下一秒身影自高墙而下,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生在深山长在深山的段千里从未到过北夷,只听书上记载和旁人口口相传说北夷荒蛮贫瘠,却没说过北夷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
打眼望去一片生机盎然,翠绿的草毯一直延伸至天边。
段千里在北夷修整许久,苏日勒告诉他贺南星已死,但是他未亲眼见到便总是心存一份侥幸。
只是当他也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手下的人带来一份消息,当晚段千里就和苏日勒请辞。
“百越怕是有动乱,我需回去处理一下,谢谢你这几日的款待。”段千里接过酒碗直接一饮而尽,一切就只当在酒中了。
苏日勒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走之前给段千里挂上了一串他们部族标识的项链。
“中间这颗是狼牙,日后如有所托,这便是信物。”
段千里解下自己手上的银链,交到了苏日勒手中, “礼尚往来愿君安。”
段千里一行人离开的时候苏日勒驻足在原地看了许久,等到人影消失在天际线边时,苏日勒转头进了营帐道:“放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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