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里日夜不休的赶往京城郊外,深夜里的京城不断地传来尸鬼发出的声音。
这让跟着段千里经历过那段恐怖经历的随从们心下都有些慌张。
段千里命人四下散去寻找线索,不一会儿就有人在护城河旁发现了留下的标记,段千里一行人跟着标记一直走了很远,才寻到了一处看起来很隐秘的住宅。
一点烛火在漆黑的夜幕中格外显眼,段千里匆匆向那里赶去却被属下拦住了。
“世子,万一......”
段千里把手推开,“没有万一。”
段千里走到房门前心里的忐忑才涌上心头。
深呼吸了几口,段千里轻轻的推开了门。
房间内,一盏烛火旁坐着那位故人。
贺南星一身黑衣坐在桌旁,周围一切都没有他那张苍白的脸色显眼。
段千里立时跪在地上,“千里来迟了,请主子责罚。”
贺南星轻声道:“你起来吧,我现在无力去扶你。”
段千里起身做到旁边后着人将房间内的烛火点亮,贺南星抬手制止道:“不能点的太亮,万一被人察觉,消息就会走漏的。”
贺南星让其他人全都出去,只留段千里在屋内。
贺南星缓缓的把袖子拉开,待段千里看清后忍住了惊呼转而变成心疼。
“我需要生肌愈肉的药物。”贺南星平淡的仿佛并不在意自己已经能见骨的手臂,“你替我把腐肉处理了,然后你留几个人给我便赶紧回百越去。”
段千里倔强道:“我不回。”
贺南星叹了口气,“我现在无力和你争辩什么,你若是不听我的,那咱们之间也不必再有联系。”
段千里愤愤不平道: “我回百越可以,但是你得和我一起走,我带你回百越,咱们不掺和这档子事了,谁爱当皇帝谁就当,我能护你下半生安稳度日。”
贺南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谁爱当皇帝谁就当,你以为承旭上位后百越还能如现在这般安稳?你和我站在一起就是和承影绑在了一条船上,难道你想让百越如之前那般再经历一遍血雨腥风吗?”
贺南星用左手拍了拍段千里的手道:“百越的子民们刚安定下来经不起磋磨,而承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段千里沉默了片刻后道:“我知道了。”
天还未亮,段千里就离开了,贺南星从房间内在出来时,门外站着十几号人,想来是段千里带的全部暗卫。
贺南星感慨,他和段千里不过是祖辈上有恩情往来,段千里却为此对他如此体贴,而承旭和承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此时却非要不死不休,简直可笑。
承影一行人的行踪很好打听,贺南星顺着线路紧跟着南下,不日便到了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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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承瑜气极,“唐威是疯了吗?敢提这种要求。”
承影看着桌上刚传来的信纸陷入了沉默。
承瑜怕承影选错路忙道: “先不说他唐府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唐小姐,即便是有那为什么要逼你去娶,他这是想着用一个女人拿捏朝政!简直荒唐!六弟你千万不能上当。”
承影回过神来忙安抚承瑜,“五哥你坐,你坐下说,不要着急。”
“我是在想承旭在他那边,为什么他不拥护承旭反而要来找我。”
承瑜听言刚才急躁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那你是这么想的?”承瑜问道。
承影分析道:“我觉得原因大概率有两个,一个是承旭和他之间的联盟定是出了分歧,另一个便是他在给我做陷阱。”
“那现在该如何?”承瑜看着桌上的信犯难道。
“晾着他。”承影把信纸交给沈韩杨让其保存,“他现在也在顾虑,如若一站,一是他毫无名头,二是他不一定打得过,现在北边有你大军驻守,南边百越他估计也谈不拢,如若开战他占不到好处。”
承影心下有了主意后,承瑜才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待承瑜走后,房间内只剩他自己时,承影拿出怀里的香包。
是贺南星给他做的香包。
里面还能闻到和贺南星身上一样的药香味。
他其实心里也很急,急于复仇,急于回京,但是此刻谁耐不住性子反而会一败涂地。
承影坐在桌边许久,直到夜幕降临,沈韩杨过来添灯时,他才将思念藏回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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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星听着属下汇报上来的消息,心中也有所思虑,还未等他想好怎么进行下一步时,便到了换药的时间。
段千里给他用了上好的伤药,但是剜肉养骨哪是一天就能好的伤痛。
贺南星最难熬的便是每天揭开纱布时的那一刻。
血肉粘合在一起再撕扯开的疼痛感,让他每次换一回药紧跟着都要再换一次衣服。
短短的一刻钟,他的衣服能全被冷汗浸湿。
都说最痛苦的时候便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往往这时贺南星心里都无比想念承影。
不知道分开的这段日子他过得怎么样了。
自贺南星入宫后,这次头一次两个人分开这么久。
贺南星刚上完药,百越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段千里以最快的速度找齐了贺南星要的药材,已经备好待用。
此刻贺南星也在等,什么时候承影动了,他便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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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威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来找承旭了。
承旭自上次杀了那个唐婉后就相当于正式的和唐威撕破脸了,但是唐威现下并不敢动他。
一是承旭外祖家还有些势力在手上,二是承影那边还未点头。
所以最近唐威把承旭依旧还是当祖宗一般供着,只是承廷病后这件事显得有些不可控了。
唐威远在江南并没有见过尸鬼,但是瞧着承廷一天便要食一活人,饶是唐威心狠手辣,也见不得这般场景。
更难弄的是有这么一个隐患在府中,他已经好几日不曾睡好觉了。
他一躺下就会想起那晚府中的惨叫,他的院子离承廷的院子远的很,即便如此,当时凄厉的求救声依旧传到了他的院子里。
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对面打过来了。
唐威走到承廷院外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凄惨的声音,等下人观察完院内的情况时跑来汇报跪都跪不利索,直接腿软的瘫在地上,话也说不利索。
唐威气极,硬要自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被人抬至墙头处就看到院内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的残躯,而承廷就趴在那残躯身旁,似乎是察觉到动静,转身回头后,满头满脸全是血迹。
接着承廷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直冲到唐威所在的地方。
唐威一时慌张直接摔倒了地上,甚至都不顾追究下人的失职,趴在地上往后逃窜。
听着承廷里面的怒吼,唐威半晌才回过神来,直到确认承廷的确是出不来后,唐威才缓了口气。
周围的下人赶紧把唐威拉起来。
唐威当时就找上了承旭。
承旭却坚持承廷只是病了,而且以承廷性命为要挟,让唐威每日必须以活人为祭。
唐威为了心中大业只能答应下来,但是后来事情似乎开始不受控制了。
随着人的投入,院中竟多了几个和承廷同样 “病患”的人。
相比于承影,现下唐威更着急一些。
事情的转机来自于徐州的一封信。
承影答应了唐威的条件,同时作为交换,唐威要把承廷和承旭交出来。
若是往常,唐威肯定会多思量些,但现在承影的提议简直是完美的贴合唐威的内心所求,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位直接打包送过去。
只是现在承旭好打发,承廷那里估计得颇费些功夫。
最后唐威想到了个好主意,让承影亲自来提人。
江南四下传播着唐府要办喜事的消息,而且是要与皇帝最宠爱的六皇子结亲。
街头巷尾的哪个不知道唐府上没有嫡亲的小姐,此番举动饶是乡野村妇都懂得唐家这是要榜上皇亲了。
更有甚者悄悄的散播唐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尽管此等流言不过几天就被禁止了,但是人们私下里都门清。
承旭在唐府也被软禁起来了,连唐征现在都很难去探望他。
那晚唐婉被杀之事,因唐征擅自将承旭带到别的地方,唐征因此被唐威严厉呵斥,跪了两天祠堂才被放出来。
唐威罚他前让他铭记,“唐征,你姓唐,是和唐家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如果不想让你母亲过得太难,那你就好好的完成为父交给你的差事。”
唐威恩威并济随即又动之以理晓之以情道:“为父本不想罚你,也是心疼你的,对你和对你那几位嫡亲哥哥也没有差别,虽然你是庶出,但你确是咱们家最有前途的孩子呀。”
唐威不知道唐征听着是什么感觉,但是自己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
听下人来报,唐征出了祠堂后果然没有去过承旭住所,唐威欣慰,果然唐征还是那把听话的刀。
承旭看着来人不动声色的把房间内的蜡烛熄灭了。
远处的探子见状便松懈了几分。
深夜里两人只能借着窗外的点点月光与彼此对视。
半晌唐征上前来的时候,承旭掀开了被子轻轻的拍了拍床板问道:“人们说的偷情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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