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这么有本事,能把你伤成这样?”程瑰柔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卜梓渝:“不过放心,我既然敢答应他把你救活,就肯定有我的办法,在此之前我劝你最好管管自己的嘴,不然过一段时间,一不小心变成个哑巴,可就怪不得谁了。”

禾姬婉走到谢承云身边,暗暗道:“我劝你让那姓卜的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们家瑰柔真下死手,你可别指望我去劝。”

谢承云沉默着没有说话,浅淡色琉璃般的眸子只盯着床上那一个人,他劝不住,也知道那人不会听自己的。

他看向程瑰柔,知道还有救,他的思绪出奇的平静:“需要我做什么?”

程瑰柔收起随意的态度,终于摆出认真的姿态:“这种情况我之前也研究过,只不过没有在人身上试过,毕竟可以忍受这般剧痛还能坚持不死的,我还真就只见过他一个人。”

谢承云不语。

程瑰柔继续道:“我所写的东西应该还在,需要去取一下。”

“在何处?”

“我进宫的时候带进来一个箱子,里面有一个隐藏的空间,锦烟知道。”

谢承云没有犹豫,他知道程瑰柔的意思,如今的皇宫算不上安全,她不会为了一个旁人专门去取一趟,“我去取。”

程瑰柔微笑着将手里的玉牌递给他,轻声说:“有劳。”

待人走后,程瑰柔吩咐一旁的青木去烧两盆水,其中一盆掺少许凉水,让人可以接触就行。

青木敢怒言不出,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

不就吃了两个果子吗,至于这样?

不过倒是提醒了她,程瑰柔散漫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病恹恹的人,扯了下嘴角,再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果子,随手掰碎,直接塞进人嘴里,态度略显粗鲁……

禾姬婉在旁边看着,感觉谢承云动作如果不快点,回来可能就见不着人了。

卜梓渝被她塞满了整嘴,转身阴鸷的盯着她,他现在满身伤痕累累,只能任人摆布,如果不是因为动不了,他很可能扑上去直接跟人拼命…

程瑰柔语气轻快,苦口婆心道:“你瞪我有什么用呢,老实说,这果子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给你种的,不要辜负别人的一片好心,乖,咽下去。”

卜梓渝现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脸色铁青一片,倒是把程瑰柔看开心了。

“当初你那么努力也要去找的人,如今找到了,干什么一副不想活的样子?”

果子卡在喉咙里,突然翻涌起的情绪晦涩难忍,他沉默着,不想说话。

程瑰柔看着外面越来越低沉的天,乌云将整个天都遮住,大雨磅礴而下,就像这一桩桩一件件身不由己的事,摔在地上,摔在身上,四分五裂,满地泥泞。

宫殿常年没有人气,程瑰柔手指冰凉,忍不住搓了搓手,下一瞬就被禾姬婉牵过手揣在怀里暖着,程瑰柔开心的朝她一笑,任由禾姬婉拉着坐在一旁。

按理说程瑰柔身为习武之人,即使小时候怕冷,而如今拥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就不应该再这般畏寒。

禾姬婉有过疑问,她曾经也小心翼翼的探寻过原因,可程瑰柔的人生自己很少缺席,这样的情况在自己入宫之前就有过,她查不出原因,也只能归结于个人体质上。

只是她好像恍惚记得,程瑰柔在很小的时候,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敏感。

殿门被撞开,青木端着一盆热水按照程瑰柔的指示摆在她的面前,他想着这应该是等治疗的时候用的,可是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下,他看见程瑰柔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手伸进了盆中???

然后舒服的轻叹一声,拉着旁边的禾姬婉一起暖手……

好,这是在拿他当仆人使?!

禾姬婉看了眼青木,眼见着人僵硬了半刻,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僵硬着转动眼珠,咬牙切齿般攥紧拳头,最后终是忍受不住气急败坏的转身往外走,脸色发青,估计近段时间都不会再理会柔儿了……

她侧头靠近程瑰柔,附在她耳边好笑道,“怎么,他惹到你了?”

程瑰柔明亮的眸子闪了闪,把手从水盆里拿出,随意站起身道,“没有啊,我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结仇呢。”

边说边往旁边靠去,然后漫步似的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好几个盆子里的绿植都快被薅秃了……

禾姬婉哭笑不得,这是一早就惦记上了吧。

她将人拉进怀里,看着外面的天却轻蹙了下眉头,按照谢承云的实力,取个东西绝对用不了这么久。

卜梓渝似乎有所感应般,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外。

谢承云推开大殿的门,将头上的斗笠随手丢在一旁,乌发被雨水浸湿贴在脸颊,清冷的眸子里仿佛闪着寒光,但在踏进屋内的一瞬间,满身的肃杀化为乌有,转瞬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可惜素来洁净的裙摆上沾染了少许血污…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程瑰柔,语气依旧温温和和:“有劳瑰柔姑娘。”

程瑰柔勾唇一笑,兴致勃勃的问:“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医治一下?”

谢承云看向她,静默了一瞬,随后开口道:“不用。”

程瑰柔点了下头,无所谓的笑道:“好吧。”

她坐到书桌前,随意的翻开那本书,她知道这人没有受任何伤,可病人最忌讳的就是缺少求生的**,把人的心吊着,治疗也就能容易许多。

——

等到确定好所有的救人步骤,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程瑰柔将用到的药品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交给谢承云。

过了半晌,她状似无意的嘱咐道:“你一个人找没有问题吧?毕竟你现在的身体,好像不适合去危险的地方。”

有些草药并不是有钱就可以得到,她虽然热衷于演戏,但这次好歹有几分真心在里头。

躺在床上的卜梓渝一忍再忍,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可最终还是把嘴闭了回去。

谢承云语气无波无澜:“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尽快将药找齐,就劳烦瑰柔姑娘,多多照拂。”

“放心,”程瑰柔瞄了一眼卜梓渝,如夜色般的眼眸细闪着光:“我会的。”

看着程瑰柔的样子,谢承云眸色幽深,他总感觉把卜梓渝留在这,等同于自己亲手把人送进了狼窝……

“行,时间不早了,等我回去收拾收拾用到的东西,明天咱们就开始,拯救迷途少年!”

卜梓渝:“……”他现在就死行不行?

——

这场浸透黑夜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乌云还没有全散开,星星就斑驳的露出了零星几点。

晚上的皇宫灯火通明,幽幽火光打在脸上,一切都显得不真切,程瑰柔贴着禾姬婉往前走,她很喜欢这种氛围,平静的,安宁的,她不想要过分的热闹,她喜欢只有她跟禾姬婉两个人的静谧。

只可惜这种美景没有持续很久就被打断,她还是挺不高兴的。

“谢天师是还有什么要紧事吗?”程瑰柔语气忍不住的恶劣,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非要来打搅她们。

谢承云身影隐在暗处,明明是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心思却是很深沉。

“谢某只是有些事情想再问问瑰柔姑娘。”

程瑰柔挑眉,瞬间明白了,笑说:“你想问卜梓渝?”

谢承云颔首,“是。”

“你想问什么?”

谢承云看着她,轻声说:“当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程瑰柔眨了下眼睛,“我跟我师傅在西晋密林采药,他身受重伤倒在树下,我师傅心软,就把他救了,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程瑰柔心道,撇开一些过程,她说的也没错。

只不过当初她师傅要救人,她拽着她师傅就要走,毕竟路边的野男人捡什么捡,人伤成这样,多半仇家权势滔天,她可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只可惜那个时候卜梓渝求生**很强,死拽着师傅的裤腿不撒手,整个人倒在血泊当中,脸色惨白如纸,眸子猩红一片,看着还挺可怜。

她这个师傅心简直跟活菩萨一样,也是他运气好,如果遇着她其他的几个师傅,早拿回去炼药了。

师傅劝了她半天,她当时想着反正西晋密林里也就她跟师傅两个人,把人带回去也行,左右过不了几天她们就该离开了。

哦,她记得当时好像还踹了人一脚……

谢承云安静的站在原地,面色突然有一瞬间变得很痛苦,只是人在暗处,无人发现。

西晋……应该是去找他的吧。

谢承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般剧烈的抽痛,偏偏表面依旧风平浪静,只是他忍了许久,突然就轻轻笑了一声,眼里蒙上一层雾,他眨了一下眼,再抬头时,却还是一切如常,轻轻向两人道:“多谢。”

随后转身踏入更黑的暗处,消失不见。

程瑰柔抿了抿唇,无所谓的抬头看了看月亮,却只能看见黑沉沉的天,但她喜欢压抑的事物,觉得还不错。

只是还没看两眼,自己的脸就被人抓了去,禾姬婉一手捏着她的脸,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怎么?不嫌冷了,想在这里吹风?”

“才没有。”程瑰柔扑进她的怀里,瞬间眸子盈满笑意,说道:“我现在就很冷,走,我们快点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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