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路异常凌乱错综复杂，程瑰柔沿着窄暗的通道踏过无数相似的门，终于在拐弯处看到了迎接来客的侍女。
秋霁楼没有令牌不得入内，至于程瑰柔是怎么进来的，这就不需要过多追究了。
她靠近门口朝自己微笑点头的人，将来时攥在手心的银针随便收起，像是正规来客般在那侍女跟前站定，等待着查验。
侍女迷惑的等了等，见她没有要拿出令牌的动作，好脾气的将手伸出索要，程瑰柔的态度过于自然，她虽有疑心，却还是耐心解释了一遍此处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侍女面带薄纱，身姿绰约，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裙绣着繁复的图案，穿的也并不是秋霁楼的衣服，程瑰柔将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下，少女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霎时瞪大双眼，怔在原地。
“柔、柔、柔姐姐？！”
程瑰柔将手里的帷帽反手扣在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头上，趁着周围没人，揽着人的肩膀把人往暗处掳走。
少女的脸因为激动变得白里透红，她一只手扶着程瑰柔给自己带上的帷帽，一只手提着灯笼，安静且顺从的跟着程瑰柔往前走。
两人在一道高门后面站定，这里平日里几乎没人会来，少女璀璨的双眼在帷帽下若隐若现。
程瑰柔上下扫视了她一遍，好笑道：“失宠了?你家主子舍得让你来看门？”
“额，”辞弦扯了扯头上的帷帽，还是有点不适应的将它摘下，身子往前粘着程瑰柔小声解释：“我家主子在里面跟人谈话，我闲着无聊出来逛逛，走路没走稳，把手里的水撒了那侍女一身，就先让她去换衣裳了，我替她看会门。”
程瑰柔点点头，“那正好，我没有令牌，你去给我整个。”
辞弦有些不可置信：“没有令牌？”
程瑰柔微笑点头。
辞弦：“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程瑰柔不客气的说：“飞檐走壁。”
辞弦：“……”
她哑了半天，最终还是无言的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令牌交给程瑰柔。
接过手就知道这令牌跟普通流行的不是一类，程瑰柔满意的收进自己手中，看着面前的乖宝宝，问：“你把这个给我，你主子不会骂你吧？”
辞弦不以为意：“不用担心，要骂也是骂你。”
程瑰柔抬起手扯着她的脸捏了捏，一字一顿道：“那我就放心了。”
辞弦将她的手腕握住，倒没有扯下来，反正也被捏习惯了：“你还没告诉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程瑰柔再次理直气壮的笑着说：“抢劫啊。”
辞弦：“……”
你当着我的面说要抢劫我家，认真的吗？再说，凡是我主子的东西，你想要什么不都是白嫖的吗？
辞弦失落都写在脸上，在程瑰柔这里她永远不会藏心思，“就只是抢东西吗？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跟你写信你也不回，后来主子就不让我写了，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可担心了呢。”
程瑰柔笑着抬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安抚：“抱歉抱歉，这次走的急，没来及跟你道别，是我的错，下次我再出远门，一定给你交代清楚，咱不生气，不生气哈。”
辞弦一哄就好，虽然知道其中肯定不会像程瑰柔说的这么简单，不然主子不会那样生气，但既然柔姐姐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必多问，只要平安就好。
辞弦心里门清儿的冲她开朗的笑了笑，程瑰柔将手里的令牌握了握，带着辞弦往回走。
一路上没有多少人，辞弦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程瑰柔现在挂心着禾姬婉的消息，虽然不抱有希望，却还是没忍住问辞弦：“那你知道阿婉的下落吗？”
辞弦有些疑惑：“那个当初要和你私奔的姐姐吗？我记得主子前段时间还跟她见面来着……”
程瑰柔往前走的脚步猛然顿在原地，辞弦还说着话往前走，扭过头才发现程瑰柔并没有跟上来，她不解的刚要回头，自己的臂膀却突然被抓紧，以为是有侵袭，辞弦差点反手劈了回去，她有些怔愣的看着情绪波动极大的程瑰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程瑰柔根本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心脏猛然剧烈的跳动，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些不理解辞弦的话，竭尽全力压下内心的狂潮，尽可能平静的问：“你是说，阿婉跟沈归雨见面？那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程瑰柔泛红的眼角，眼里的泪马上就要兜不住的往下掉，辞弦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她赶忙伸出手拉住人，放低声音小心地问：“柔姐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问完后立马反应过来程瑰柔问的话，她仔细想了想，先捡着重要的话回：“就在华安城的秋霁楼，也没多久吧，大概…半个月？”
程瑰柔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困难，她的嘴唇轻微颤着抖，所有的情绪汇成一个点濒临崩溃，她松开攥紧辞弦的手，四顾有些茫然，任由眼泪无声无息的往下砸，一时间忘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半晌，她有些撑不住的扶着一旁的墙壁，打着颤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辞弦站在她旁边把手放在她背后，替她顺了顺气，沈归雨从门内出来的时候，因为光线太过昏沉，她看的有些不真切，只能看见辞弦的手搭在另一个人身上，姿势还挺亲昵，当即没忍住冷了下脸，抬脚往那边走去。
程瑰柔控制的情绪再看见往这里走的沈归雨后再次掀起浪潮，根本没办法控制，她将辞弦拉开，往前走去。
沈归雨在看见那人强势推开辞弦后，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再往前走两步，她感觉自己大抵是眼花了……
“程瑰柔？？？”
沈归雨有些不确定的出声，还没讲完就被来人一把抓住，熟悉的声音响起，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阿婉现在在哪？”
见沈归雨一点反应都没有，程瑰柔心急直接动手砰的一声拍在了她背上。
沈归雨：“……”
她没设防备，当即大叫一声，面色忍不住的痛苦。
程瑰柔没给她缓冲的时间，抓住她的肩膀连声质问，沈归雨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辞弦冲过来将两人强行分开，不知所措的夹在中间。
眼实在睁不开了，我先去睡了（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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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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