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出了古镇西门,果然官道上外往来行人较前几日多了许多,远处田野之间也有很多人忙着耕种。

这才是和平盛世应有的景象。

二人一路向西,任马奔腾,约莫行了三个多时辰,远远望见官道上一人身着青灰长袍,风骨道然。

不多时便赶上了此人,但他听着马蹄声近,便背朝官道立于路边,让身后骑马者先行。

李长源转头看去,虽只能看到有些虚幻的半边脸,但心里却起了疑,这人有些像昨晚追赶妖兽的“老神仙”,从衣裳上来看,倒像是那晚客栈救人的仙人,又或者这是同一人,于是在马背上对姜柔道:“那人像是客栈救人的仙人!”

姜柔听了一惊,“何以见得?”

“那衣袖、手势,我记得清楚。错不了。”李长源说完一挽马缰,调头奔了回去。

二骑重新回来,远远看到那青袍仙人倏地止住脚步,似乎有意不想让他们看见,别过头,再次背对着他们。

他越是如此,李长源心中之疑越甚,越觉得他就是那人,便从马背上跳下来,拱手一礼,道:“多谢仙人救古镇之民!”

那人摆摆手,毫不客气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李长源闻言,看向姜柔,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些妖兽都杀了?”

“妖族自有妖族的生存之道,又何必赶尽杀绝?”那人淡淡地说,“我知你心中所忧,此间有我在此,断然不会!”

寻常修士口中说起的妖兽,在那人口中却是妖族,似有尊重之意,而听他之言,只是驱赶了妖兽,并不杀掉,那他与妖兽,或者说与妖族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往客栈相救百姓?

不过,在听闻他在此间坐镇后,李长源松了一口气,在离开古镇时,他便担心妖兽不甘心,去而复返,荼害百姓。

“如此,便拜托仙人了!”李长源又是拱手一拜。

“此行路途遥远,何其艰辛,莫要忘了初衷!”

那人说完,往前虚踏出一步,转瞬消失在两人眼前。

“果真是仙人!”姜柔呆呆地道,“早知便要请教传承之事!”

她不知昨夜之事,此刻见他凭空消失,便知其必是一方真正强者,若得他指点,修炼必定突飞猛进。

李长源也呆呆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其背影在脑海中一直回荡,久久不能挥去,顿时又觉得这道背影熟悉无比,正仔细思忖着,忽地觉得他与师尊很是相像。

于是整理衣衫,面朝着消失之处,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姜柔以为他是感谢那人救助古镇百姓而拜,也学着他的样子,在马背上跟着一起拜了下去。

李长源本欲纵马返回古镇,以察其是否为师尊化身,但想起他临走之时的话“此行路途遥远,何其艰辛,莫要忘了初衷”,这不是在提醒他封印之事么!

自神象宗起,妖族便浮出水面,到了古镇,更见到了成千上万的妖族人,师尊以此化身,便是鞭策他前行。

于是,便打消了返回古镇的想法。

二人纵马一路驰行,不日便进入西戎国界。

这日二人正行得疾,突然路两边闪出一队人,当头蒙面大汉持着大板斧当道拦住,惊得二人座下马匹腾起前蹄,发出嘶吼,险些将两人甩出去。

只听得蒙面大汉扭头对身边的人轻声说:“果然有两个穿得比较好的人。”又晃了晃手中的板斧,大叫道:“此,此路是……是我开,留,留下买……买路财!”

姜柔眉眼嗔怒,半伏于马背上,压根没想拦路的会是个口吃,笑道:“尔等知晓我是何人?竟敢拦我的驾?”

那大汉身旁一留着山羊胡的人叫道:“这是我们的地盘,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得留下买路财,否则休想过去。”

那大汉附和,“对,休,休想过,过去。”

李长源笑了,在西戎国打劫西戎国主,任谁见了都会笑。

姜柔知他是在嘲笑自己,低声轻喝:“不许笑!”

“她可不简单,是你们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李长源勉强收起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指着马背上的姜柔,对劫匪道。

若是真动起手,这些人连姜柔一个手指头都打不过,只是她有伤在身,自是不会亲自动手,再者身旁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帮手么。

若不是外敌威胁,此刻姜柔便想去当地官府,非要治当地官员之罪,眼下也只能先把他们打发走。

自见了师尊背影,李长源心中一直念叨封印一事,想要尽早到西戎,好寻回九瓣灵心,便道:“她可是西戎国主,你们拦她,不怕死吗?”

那大汉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咧着嘴巴看看左右,嘿嘿道:“她,她要,要是西戎国主,我,我便是,是玄青皇帝。”

李长源目光瞥见姜柔不悦,也不想与他们再纠缠下去,索性向大汉丢了一个钱袋,道:“钱都给你,各位英雄可以放我们过去了吧?”

那大汉见他如此豪爽,眉飞色舞,急忙让开了道,倒是那山羊胡不让,伸手一指道:“她还没给呢?”

姜柔本想好好惩治这几人,但见李长源对她使了好几个“不要”的眼色,便忍了下来,从兜里摸出一锭银,丢给蒙面大汉。

那大汉何曾见过一锭银,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兴奋得嘴巴也合不拢,一副见到财神爷的样子,乐呵得直笑。

不过他倒不贪心,见银便收,反倒山羊胡不愿放过他们,见他二人出手阔绰,便知是极其有钱之人,便思若是截一次,能吃十年不是更好吗?手臂一展招呼两旁的弟兄向二人围了过去,贪心地道:“把你们身上的钱财统统拿出来。”

那大汉似有不忍,扯了扯山羊胡,低声道:“我,我看,看够了吧。”

山羊胡道:“大哥,把他们身上钱财都劫了,以后兄弟们的生活都不用愁了。”遂不听大汉的话,操起家伙便向二人动手。

李长源见状,也有些动怒,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跟刚才一样,手在怀里摸了摸,然后嘴巴向他们身后一努,丢了出去,大声道:“都给你们吧!”

打劫的以为他把钱财丢到远处,齐齐侧身转头,只见数十丈外的一棵水桶般粗细的大树,轰然一声拦腰折断。

李长源随手一丢,丢的并非财物,而向他们身后的那棵大树隔空拍出一掌。

众人咂舌,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惊恐之色,但脚下却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自己如同那棵大树被人齐腰斩断。

山羊胡最先反应过来,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哀求着:“小人不知是仙人驾到,再也不敢了。”

另一人跪着求道:“仙人饶命,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求仙人饶恕。小人以后老老实实种地,本本份份做人。”

其余诸人也齐唰唰跪了下来,鬼哭狼嚎似的哀求。

“还不快滚!”李长源一声喝,眼前这群人瞬间跑得一个不剩。

姜柔见他们连滚带爬,唯恐跑在最后面,俏脸上怒气不消,李长源策马来到她身边 ,安慰道:“纵使盛世,也难保没有不法之人。”

她何尝不知,但身为西戎国主,臣民当道抢劫,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走吧,你不是担心外敌之事吗?”

听他这么说,姜柔心里才稍稍放下,轻拽马缰,便与他一同往昌州去。

当二人正待继续赶路时,却听到路旁草丛里有一女子呼喊:“救命!”

姜柔一听心中更是一惊,那蒙面汉子犹自可恨,若不是遇到他们两人,还不知有多少人受难。

李长源知她上下马不便,便翻身下马,来到路边,只见那女子身着暗青锦服,手脚俱被绑着,侧卧于草丛之中。

“竟然劫持良家女子,着实可恨!”

他心骂道,伸手解开背后绳索,待要去扶她起来时,那女子蓦地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正是凌秋音。

“你怎来了?”李长源本就低矮着身体,此时更贴在她耳边问道。

凌秋音道:“谁叫你不带我一起来的,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姜柔见他半晌没有上来,等的有些着急,便问道:“长源,如何?”

李长源不敢将妖族事告知于她,便回道:“无事!”随后很低声音对凌秋音道:“放老实点!”

凌秋音嘴角一挑,冷嗤一声,一手搭在他手臂上,借力从草丛里爬了起来,但刚迈出一步,便冷吸一口气险些跌倒。

此时李长源才注意到,她左小腿处血迹斑斑,显是受了伤,不能行走,所以才被劫匪抓住,被绑了丢了草丛里,待将他二人钱财劫走,再带她走。

虽是如此想,但李长源很快又否认,她可是元婴境,而那些连修士都不是的劫匪充其量只是面容恐怖而已,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坐于马上的姜柔并不知这些,见她一瘸一拐,左腿又有血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此地又是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不管她,再遇着歹人,怕是性命有危,便道:“带她同行吧!”

李长源点头,对凌秋音道:“你腿受伤,若是小伤,敷药包扎即可,若伤及筋骨,须得在前方寻个郎中。”说着,便去挽她左腿处的裙摆。

凌秋音见状,忙用手格开,双手捂着左腿,不让他碰。

姜柔在马上见了很是着急,道:“这位姑娘,虽男女有别,但若不让他查看伤情,怎知施救之法,那些人伦之礼权且放下。”

凌秋音转头看向她,见她含着微笑点头致意,这才抱着极大的心理包袱缓缓挪开双手。

李长源撩起裙摆,轻轻挽起裤角,但见小腿上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像是被剑刃等之类利器所伤。

他又在小腿不同位置轻轻按压,眸光却看向凌秋音,见她脸上并无痛楚表情,便道:“只是皮外伤,不打紧。”

在清理伤口血迹后,李长源取出创药均匀敷在伤口上,这才为她包扎好。

忙完这些,他与姜柔一对眼,两人都露出难色,眼下只有两匹马,似乎怎么坐都不太合适。

不过思虑再三后,李长源还是觉得他与凌秋音同乘一马最为保险。

毕竟姜柔还是国主身份,此刻他们又在西戎国境之内,被西戎臣僚看到也有损她国主威仪。

遂牵过马匹,先扶着凌秋音上马,随后一跃坐在她身后,环抱着她,这样三人两马继续赶路。

一路上姜柔并不作声,只是跟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李长源几番回头看她,见她眼眸中有此许忧郁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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