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云客栈内
茉枝点着蜡烛在房内踱步,时不时朝门窗外望去,忧心忡忡。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见温娮回来的身影,茉枝心中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温娮看着她强撑的困意,低声道:“以后我若晚些未归,你不用等我了,先去睡。”
茉枝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道:“小姐我担心你嘛,我们在禺阳人生地不熟的,你独自行动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也好及时有个应策。”
温娮无奈笑道:“好吧。”
“哦对,”想到了什么要事,茉枝集中精神道:“调查萧熠珩的事,已经有了些结果。”
“这个萧熠珩平日里就是那种无所事事、潇洒风流的贵公子,喜欢待在醉月楼看戏听曲,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在禺阳也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人,不过他好像跟禺阳皇宫里的人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温娮:“禺阳皇宫?他是皇室的人吗?”
茉枝摇了摇头,“不知道,探子查到关于他的信息就这么多了,这个人神秘得很,不过我倒觉得他根本不像调查到的那般游手好闲。”
温娮轻哼一声,淡然道:“他怎么会游手好闲,明明城府深得很。”
“小姐,这个萧熠珩如此令人捉摸不透,之后该不会来坏我们的事吧。”
温娮心中也隐隐有些担忧,上次在醉月楼见到他,他身上那种龙章凤姿之质的确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若他真跟禺阳皇室有关系,为避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这种人还是不要有接触为好。
温娮:“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加快行动了。”
薄雾消散,金光破云,千缕霞光倾泻而下,遮上一层暖意。
东街各类早点铺冒着腾腾热气,往来行人多被早点香气吸引驻足于前。
“这禺阳的绿豆饼还挺好吃的,要是天天能吃到得多幸福啊。”茉枝吃着刚买的绿豆饼不禁夸赞道。
温娮看着她脸上洋溢的笑,温声道:“以后若还有机会来禺阳就给你在这盘下一家绿豆饼的铺子,这样你就能天天吃了。”
茉枝闻言两眼放光,挽着温娮胳膊笑意更甚,“小姐,你待我最好了。”
一盏茶后,二人走至巷子深处。
“这罗石该不会在骗我们吧,走了这么长的路,都快到巷子尽头了连个房子的影都没有。”茉枝看着眼前空荡的巷道感到奇怪。
温娮朝周围仔细环视一圈,过于静默的环境反倒让人觉得有些诡异,她走至一侧白墙前伸手敲了几下,又在另一侧白墙处敲了几下,凝神感受着两处声响细微的变化。
蓦然,她微抬眼眸,轻蔑道:“还知道弄个机关隐藏,看来脑子不蠢。”
二人在四周各处搜寻着打开机关的按钮。
“咔嗒”一声,一个隐于旁边树干的机关按钮被茉枝摁下,眼前白墙分出裂缝,缓缓打开。
温娮拿出火折子,二人朝门内走入。
“太会藏了,居然在地下。”茉枝看着眼前漆黑潮湿的地下隧道感叹。
温娮走在前,“嗯,比李德裕有脑子。”
一炷香后,二人走至一间烛火通明的内室。
未叠的被衾,有余温茶壶,还有石桌上方干不久的墨迹,温娮心中了然,“茉枝,准备瓮中捉鳖。”
“好嘞。”
半晌,内室外隐隐传来些许脚步声,温娮与茉枝藏于内室凝着神等待那人走入。
男子手上提着糕点走入内室,忽地,他似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脚步顿住,一手朝袖口伸去,神色警惕。
他正欲朝后退去,不料一条鞭子从他左侧快速打来,男子转身朝另一侧避去,因身形较重没能完全躲过,左胳膊挨上了一鞭,慢慢渗出血来。
男子见势不妙扔下手中糕点欲朝室外跑去,岂料右侧一只脚朝他狠狠踹来,他向前打了个趔趄,吃痛地挥起手中匕首朝右侧之人刺来。
铛——
男子手中匕首被右侧划出的一把软剑打落,另一侧茉枝顺势执鞭将其制服。
温娮从右侧缓缓走出,室内烛光逐渐映出她柔和雅纯的精巧容色,眸中却浮动着暗不见底漠然,盯着男子缓缓开口,“孟兴元。”
“你到底是什么人?”孟兴元面目狰狞的问。
“你还没资格知道,”温娮冷眼看着他,问道:“五年前有没有人问过你南蜀边境一事?”
孟兴元闻言狞笑,挑衅道:“你是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温少将军?他是自己找死。”
温娮眸色若霜,拿起他方才掉落在地的匕首,朝他一根手指头削去,一声惨叫环响内室。
温娮语气阴冷道:“他在哪?”
孟兴元吃痛大笑,森然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哪,不过你很快也会同他一般死无葬身之地。”
温娮漠然道:“那你就去给他陪葬。”
温娮手一挥又削掉了他三根手指头,手腕一转再朝他大腿深深刺去,殷红鲜血瞬间流淌大片。
“你背后之人是谁?”温娮转动着深插他大腿的匕首,冷声质问。
孟兴元浑身颤栗,冒着冷汗,神色阴翳看着温娮,“就算你杀了我,也休想知道他是谁,得罪了他,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温娮浑身散发的戾气和杀意,茉枝伸向她身侧因紧紧握拳而略微泛白的手,嗓音轻缓道:“小姐,我来问他吧。”
温娮垂眸敛了心神,拔出匕首走向一侧。
茉枝从腰间囊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强塞给孟兴元吞下,随后她晃了晃手上环着的细铃。
孟兴元眸光呆滞,意志渐渐恍惚。
茉枝:“你叫什么名字?”
“孟兴元。”
茉枝:“你平日里跟谁有来往?”
“李德裕。”
“还有呢,还有谁?”
孟兴元不语,茉枝重复道:“还有呢,除了李德裕外你还同谁偷偷有来往?”
孟兴元方要启齿,猛然,一大滩黑血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茉枝快速反应过来朝后退了几步。
片刻后,见孟兴元没了反应,温娮上前探他鼻息,“死了。”
“我的药只有催眠作用,是无毒的。”茉枝查验着那滩黑血。
温娮淡然道:“跟李德裕一样被人下毒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从李德裕到孟兴元毒都下得刚刚好,仿佛早就知道我们会在什么时候找到他们。”茉枝感到周身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温娮目光沉沉地盯着烛光,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丝不太好的预感,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
醉月楼内
“奇怪啊,真是奇怪,”沈南柜正翻看着一本古书,满脸不解,“这毒到底是从何处提取出来的,还从未碰到过这种,这制毒的人定是个高手,我定要同他好好交谈一番。”
“怎么,这世间还有你沈大公子解不了的毒?看来你沈家的招牌马上要被你给砸了。”萧熠珩斜睨着他,揶揄道。
“谁说我解不了,我是在分析这制毒的原料,”沈南柜也没好气道:“我看你还是闭嘴少说点话吧,省的等会毒发作了撑不住。”
萧熠珩闻言嗤笑一声,“都好几日了,我可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话音方落,萧熠珩只觉一阵眩晕,沈南柜轻叹一口气上前扶住他,“看吧,我是医者,不听医者言,吃亏在眼前啊。”
萧熠珩:“……”
沈南柜轻拍了两下他的肩,“放心,这毒暂不致死,发作时只会觉得眩晕、浑身无力还有出现些许幻觉。”
“少主。”沧歌于门前唤道。
“说。”
“她们今日去找了一位叫孟兴元的药铺掌柜,此外还发现她们正派人在调查您。”
萧熠珩“啧”了一声,悠然道:“还真想拿我把柄啊。”
“谁啊?谁胆子这么大敢拿你把柄?莫不是那下毒之人?”沈南柜在一侧琢磨着,端着身姿义正辞严道:“萧熠珩,其他我不管,那个下毒的人你必须得给我留下他的小命。”
“她的小命恐怕没那么容易拿,”他散漫笑了笑,“你研制你的,我看戏去了。”
温娮和茉枝方走至霁云客栈,即见一众人围在门前朝里头观望谈论着什么,二人从一侧正要走入,客栈内掌柜上前指着温娮惊喊:“这这这,就是这位姑娘。”
温娮对此感到奇怪,只见从客栈内走出一身着官服,腰间配刀的官吏,拿着手中的一幅画像朝温娮比对了几眼,随即拿出官牌道:“刑部侍郎葛刈,奉命捉拿嫌犯,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温娮淡笑一声,“大人说我是嫌犯,可有证据?”
葛刈正色道:“李德裕灭门一案有证人说曾亲眼看到你那晚从李府出来,此外,你调查且跟踪过他,还去见了他在醉月楼的小情人,这些我可有说错?”
温娮面色平静道:“这些也不足以成为我的罪证吧。”
“有没有足够的罪证,入了刑部详谈不就知晓了?”葛刈朝身后下属命令道:“把人带走!”
茉枝见势不妙正欲上前阻拦,温娮眼神暗示止住了她,随即被一行官吏带去了刑部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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