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让我进去看看我家小姐,”茉枝在刑部府衙前对拦住她的侍卫喊道:“你们休想要冤枉人,我家小姐根本就没有杀李德裕他们!”
“姑娘何来此话,难不成你当时也在案发现场?”葛刈从府衙内走来,对茉枝意味深长道:“李德裕灭门一案牵连众多,你若不想同那位姑娘一样入刑部牢狱,还是即刻离开,莫要再来此处。”
刑部牢狱?怎么会审都没审就入了刑部牢狱?此事定不简单,得赶快去想办法将小姐救出来。
茉枝朝葛刈恶狠狠瞪了一眼,转身离去了。
“大人,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一名侍卫向葛刈禀报道。
葛刈朝牢狱方向边走边叹:“惹上不该招惹的人啊,能有什么好下场。”
一炷香后,刑部牢狱内,烛火暗淡幽幽,只有几缕残阳勉强照入,昏暗又潮湿,充斥着无尽的压抑,空气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糜烂和尸腐的气味,静谧之时还能听到角落处诡异的窸窣声。
葛刈从刑具架上挑了一条不知沾满多少人鲜血的鞭子,走至双手被铁链扣住的温娮身前,看着她。
他掂量着鞭子,语气泛着森森寒气,“李德裕灭门一案我劝你尽早认下,这样死之前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是谁对你下的令?”温娮神色冷淡,“李德裕和孟兴元都是你们杀的吧。”
葛刈微怔,诡谲笑道:“现在,他们都是你杀的了。”
说罢,扬手将鞭子朝温娮狠狠抽去,几鞭下来温娮始终一声不吭,神情仍是淡然,仿佛那鞭子并没有打在她身上。
“小姑娘,年纪不大定力倒不错,”葛刈拿出一张列满罪证的纸朝温娮展开,面露凶狠,“你把这些认了,我就考虑暂时让你免了这些皮肉之苦,只需静静等死。”
温娮淡淡地扫了眼那纸上列的罪状,讥笑道:“想屈打成招,你一条走狗还没那个本事,不过,如果是你上头那个人来,或许本姑娘还能赏你们一个考虑。”
葛刈拳头紧握,额头青筋暴起,再次挥鞭朝温娮抽来。
晴光转瞬被一阵乌云遮盖,阴风呼啸,枯叶被卷地而起随风滚荡。
霁云客栈,茉枝脸色凝重,在房内徘徊了数次。
“怎么办怎么办,小姐在牢狱里肯定会被那些恶人用刑的,”茉枝心急如焚,自言自语道:“快想想办法啊笨茉枝,小姐待你这么好你必须赶快想到办法救她啊。”
不知又徘徊了多久,茉枝停下脚步,蹲下身抱住双膝,心中泛起酸涩,眼眶渐渐泛红,低声抽泣起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小姐,我们在禺阳人生地不熟的,追寻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了,还能同谁有什么交集啊。”
话音刚落,茉枝抽泣声忽而止住,似是想到了什么,起身朝外跑去。
此时,醉月楼内,沧歌正向萧熠珩禀报完温娮被捕入狱一事。
萧熠珩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棋,颇感惋惜道:“就这么被抓了,可惜啊,起初还真是有些高看她了。”
沈南柜在对面执白棋落下,好奇道:“谁啊?是不是那个下毒的人?”
萧熠珩再落下一枚黑棋,正要开口回答,门外一名侍卫来报,“少主,有一位姑娘说要见您。”
萧熠珩了然,轻笑一声,“把她带进来吧。”
茉枝跟随侍卫走入房内,见正在下棋的两人,她微微怔住。
这两人怎都生的如此风姿不凡,到底哪位才是萧熠珩啊。
她没说话,下棋的两人也专注于棋局没有理会她。
沈南柜用余光瞥了眼身侧局促不安的女子,觉得如此晾着姑娘家着实有失风范,朝萧熠珩使了个眼神,然,萧熠珩宛若置身事外般仍旧专注于棋局之上。
沈南柜正要打破沉寂,未料茉枝率先开口对他福礼道:“小女子茉枝,见过萧公子。”
沈南柜:“……”
他略感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指着对面的人道:“那个……我不是萧公子,他才是。”
茉枝神色僵住,调查情报上不是说萧熠珩表面看起来无所事事吗,她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这个白衣公子更像啊,她回过神朝另一侧红衣少年急忙道:“对不起,萧公子。”
萧熠珩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怎么,你家主子没跟你提起过我吗?”
“不不不,提过的,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茉枝试探道:“既然公子您知道我家小姐是谁,那您可否帮忙将我家小姐从刑部牢狱中救出来,我家小姐是被冤枉的。”
萧熠珩落下一棋,语气冷淡:“哦,你家小姐被冤枉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去救她?救了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茉枝知晓他不是轻易能说动之人,接着道:“您身上所中之毒是我研制的,此毒目前只有我能解,您帮我救我家小姐,我就给您解毒如何?”
萧熠珩未答,若无其事般又落下一枚棋。
“啊呀,姑娘这毒是你制的啊,”沈南柜听闻神色欣喜道:“你可愿同我探讨一番这毒研制的过程。”
说罢,不等茉枝回答沈南柜就拉着她朝外走去。
待房内沉静下来,萧熠珩将目光从棋局移开,唇角浮出淡笑,别有深意道:“若是真有本事,这一局当自寻生路。”
“这位公子请你放开我,我还要去救我家小姐呢。”茉枝将沈南柜拉住的胳膊挣脱出来。
“没用的,他是不会救你家小姐的,他可没闲心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沈南柜劝道:“你再去烦他,后果会很严重的。”
茉枝失落低下头道:“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南柜见状慌张安慰道:“茉枝姑娘你别哭啊,总有办法的是不是,他不帮我帮,只要你愿意同我探讨探讨你研制的那个毒。”
茉枝:“真的?”
“真的。”
刑部牢狱内,温娮被关入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她靠着一侧沾满血污的墙,从袖口拿出药瓶,往手上伤口处撒着药粉,神色极为平淡,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平静的处理完伤口后,她凝着窗口投入的暗光,若有所思。
半晌,狱卒在牢房门口吼道:“喂!吃饭了!大人有令让你把这个画押了。”说罢,朝牢房内扔出那张列满罪证的纸。
温娮仍旧凝着暗光没有动,不知过了多久,她眸光微闪,缓缓转过头,紧盯着那张被扔进来的纸。
一刻后,狱卒再来到门前,见她碗中没动,嘲笑道:“吃一顿少一顿,都是将死的人了还装什么清高。”
温娮不语,拿着那张纸朝他走近。
狱卒见状道:“这是想清楚了?也好,省了我不少麻……咳咳。”
话还未说完,狱卒感到脖颈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他疑惑的在脖颈处找伤口。
温娮静默看着,待他神志恍惚,眸光暗淡之时,温娮将纸张叠好交给他,吩咐道:“把这个收好去霁云客栈交给茉枝姑娘,切记一定不要被人发现。”
狱卒:“是。”
所幸先前茉枝给了她些许可暂控人神志的蛊虫,接下来只愿一切顺利了。
温娮看着狱卒离开的背影,心中思量着。
此时,茉枝走至刑部府衙附近。
她与沈南柜商量过,觉得若要劫狱还是得先需摸清楚刑部府衙布局才好,方一商谈完她当即便从醉月楼跑了过来准备一探究竟。
她走至一侧高墙处正准备用轻功翻上时,只见身旁有一身着狱卒服装的人快步走过去,那人的神情仿佛在何处见过。
她未继续细想挽起衣袖正要翻墙,手腕处的绳间细铃随她动作微微响动,她怔住,明白过来方才那人神情为何如此熟悉了,那是中了她研制的蛊虫才会这样的。
她心中了然,朝那狱卒追去。
在前往霁云客栈的一处小巷,茉枝追上了狱卒,将其打晕,从他身上搜出了那张温娮用血写了字的纸。
茉枝看着那纸上的血迹,心中又泛出一股酸涩。
她再次朝醉月楼方向跑去。
“什……什么?人皮面具?”沈南柜看着茉枝交给他的纸上写的血字,顿感诧异。
“是啊,这是小姐在牢狱里想到的法子,我现在身上没有足够的原料,所以沈公子,我想借一些你这边的原料来制几张人皮面具。”茉枝哀求道。
“借原料这些都是小事,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沈南柜压低声音,“这人皮面具很容易露出破绽的,你家小姐若用这种法子逃出来,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刑部的人发现,接着你们就会被全城通缉,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茉枝点着头,坚定道:“嗯,我确定,我家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的,而且我制作的人皮面具跟一般的可不一样才没那么容易露馅,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将小姐从那牢狱中救出来。”
沈南柜见她心意已决,无奈轻叹,带着她去往炼药房,“你家小姐对你很好吧?”
茉枝微扬下巴,不容置疑道:“那当然了,我家小姐是世间待我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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