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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不亮,姜行哈欠连天地跟望月清点货物,车帘一掀开,里面还坐了个唐朝岁,怀里抱着没睡醒的傅闻弦。
他回头去问望月,望月一脸无辜地说早上小唐要跟我们一起走,您不是答应了吗。
“他困的呢,估计把我当庄周梦蝶那样点了。”唐朝岁一脸奸笑地挑眉,“怎么样,姐们儿够给力吧。”
“我谢谢你。”姜行抱胸瞪她,“姐们儿,说说你要蹭我们的镖车干嘛?”
“跟佩佩敲了日程下来,准备去陆安开签售会!”
“带傅闻弦干什么?”
“是……是我要跟着师傅的……”傅闻弦迷迷糊糊爬起来,举起一只手,“师傅说,行医就是要多看多学……”
她话说到一半又晃晃悠悠地往外栽,被望月一把抱住,就跟小动物一样赖在他身上不肯动了。
“师傅?什么时候的事?”姜行看着他们,“好像就我不知道?”
“咳咳,姜姐姐的事儿给她影响很大,后来她主动来找我学医的,”唐朝岁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哎,书是背不清的,诊例却过目不忘,也不知道该说她是聪明不聪明。”
姜行意外,“阿弦肯主动学点东西了,不容易啊。”
“毕竟姜姐姐死在她眼前,还有之前那条叫麦穗的狗,再笨再呆也有所触动。”望月费了点劲儿把她从身上剥下来,放进车厢,回过身就见剩下两个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怎么?”
“多的我也不说了,”姜行拍着他的肩,“你成亲我多出一份份子钱。”
“我也我也!”唐朝岁举手,“给你包个改口费的红包!”
“……”望月沉默地抿了抿唇,剜了他们一眼,难得一见耳后泛起了些许不自在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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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山越岭远赴扬州的长途跋涉不可谓不艰辛,唐朝岁在马车上都快被晃成人干,蔫哒哒地画着圈圈不知道诅咒谁。
好消息是,他们一路平安。
坏消息恰恰也是,他们一路太平安,跑单的消息传到的时候都已经进了扬州的地界。
原定金陵和九江的商户反悔压低价格,说是陆安王发布了新诏令,扬州外来的货要增税。好好一趟买卖不仅亏本还倒贴,姜行调转马头就往陆安的方向冲,倒要看看这王爷发什么疯。
不过他本来也要来一趟陆安,处理一下姐姐临终前交代的事。
“要来我的新书发布会啊,有新鲜的故事!”
姜行把闹哄哄的小唐和傅闻弦放下,在东城找到那间幼时住过的院子,换了新锁暂时安置货物,让望月在房顶上转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才将囊中的纸拿出来。
“我爹带着我姐去了京城回来之后,说是要躲什么人,举家就搬来了这里。现在想来应该是带着国玺。”姜行压低声音,“按照我姐所说,给田氏的只是个幌子,我爹只是随手埋在了家附近,压根没有藏宝图纸。”
“……这写的是,”望月瞅着纸上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东城西南行十数步,见一桥,桥下左起第三块石砖……”
“我姐那时候也小,难保不会记错。”姜行收起纸,“今夜子时,我们去把那倒霉玉玺挖出来。”
“……好。”望月应了,又问,“挖出来干嘛?”
“给你啊,那不是你的东西吗。”
“我又不想当皇帝。”
“那……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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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但玉玺不挖不行,要让那野心勃勃的拿走了,这天下腥风血雨没个安生了。
子时一到,他们俩扛着铲子摸黑来到了姜舟记载的桥边。刚下第一铲就不对劲,感觉周围的风里都是刺客行迹。两人没停留多久,刺客的刀就追了上来,不得不转身往城里跑。
“这刀法……像是军营里的。”姜行挡开了横斜刺来的刀,从城墙上翻了下来,“孟非云不是在徐州吗,怎么会来这里?”
“陆安王野心不小,来铲除异己倒也不意外,”望月顿了顿,“你知道他一直在请南朔入仕为官吗?”
“……”姜行撇撇嘴,“别提他,我给他写了好几封信都没回,现在生气了。”
“反正他稍微哄两句就气消了吧。”望月见怪不怪地把他拉进墙角的阴暗处,盯着城头窸窸窣窣攒动的人影,“不妙,城门都挡不住他们。”
“靠,陆安王富可敌国,自己也有兵马啊,不怕找他们麻烦吗?”姜行暗骂一声,只能跟望月在城中继续奔逃。
子时的陆安早已陷入梦乡,打更的声音都有气无力。姜行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这里与他幼时相去甚远,身后又追得紧,实在无法以地形优势甩开他们。
“望月,分头行动。”姜行的声音呛在风里,“我去闹出点动静,记得之后来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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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还人声鼎沸的,除了青楼别无他选。
陆安富庶,歌楼建在城正中,灯笼整夜整夜地亮,想不看到都难。姜行一头扎进满是香粉与歌舞的雕梁画栋之中——这大约是哪家公子哥包的厢房,他一下子砸人家床上去了。
好消息,床上没人,他没坏了人家的兴头。
坏消息,桌边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得。
姜行:“……”
南朔:“……”
另一个男人被他吓得一骨碌跌地上,还没爬起身,就被姜行凶神恶煞地拽起领子。
“不、不是,你谁啊你,怎么从天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行一个反手送上了天花板,挂在横梁上胃痉挛呕吐,边呕吐边摇铃艰苦求生地喊人来。
“……姜行?”
姜行冷哼一声,意思是不听不听我真的生气了。
“我们在谈正事,等会……”南朔伸手摸了摸,“你把他人放哪儿去了。”
姜行看着天花板上歪着脑袋口吐莲花的公子哥气不过,拿起茶盏扬手就要砸,被南朔一把抱住。
“你知道他谁吗!”
“谁!”
“陆安王!”
“……”
姜行默默地把名贵的瓷器轻拿轻放。
“打扰了,”他向横梁上的那人抱拳,“外面有人在追杀我,可否请您替我挡一挡。”
倒霉的陆安王以头抢地摔在地上,给他一声你觉得呢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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