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张图开始没搞懂他的意思,待反应过来后表情一变。
后面的老三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加掩饰的嚣张大笑,张图喉头滚动两下,把卡在嗓间郁气咽下去。
“刷!”张图掀开门帘大步迈出,哪怕走远了,老三肆无忌惮的大笑还是在他耳边萦绕不绝。
回到自己营帐的张图带着燥意入睡,他不知道,这竟是他此后半月睡的最安稳的一觉了。
另一边,因今日蹴鞠出了一身汗,李猎和沈月荣准备洗漱完再睡,把夜叉放到架子上靠好,李猎独自出了营帐去打水。
桶对于李猎来说并不重,即使盛满水她也能轻松地拎起来,然后走回营帐,可现下李猎有种莫名的抗拒,她心乱如麻,不想见任何人,哪怕是从小亲密无间的姐姐沈月荣。
单手拎着晃晃荡荡的水桶,李猎转变方向,漫无目的地往别的方向走,清辉如霜,惨白的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咕噜噜,什么球体的东西从阴影里滚出来,溜到脚下,李猎猛地刹住脚步,桶里的水撒出来小半。
脚踩在那玩意上,心在胸膛里剧烈跳动着,李猎定睛看去:一个球,好像是蹴鞠赛用的藤球。
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脚尖抵着藤球滚动,李猎拧着眉往球滚来的地方看去,那处是营帐的影子,一片连一片,黑洞洞的,一时间瞧不见别的东西。
眼神仿佛被吸进去了,她忍不住往前两步,球被踢远,脚步轻而缓,一步,两步,李猎又猛地刹住。
不对,不对。
强迫自己撇过头,李猎在心中念到:藤球应该被收好了,现下在外面难道还不能说明有外人在营地里吗?其他人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脚尖移动,她把目光移向别处,夜巡的队伍不知道走到多远的地方去了,寂静的夜里李猎只能听见手中拎着的水桶里因为她动作晃荡的水声。
李猎屏住呼吸,余光仍然注意着那个方向,藏在暗地里的东西好像忍不住要挣扎着扑出来。
夜叉不在手上,姐姐也不在......
汗一层一层地渗出来,手心变得粘腻,李猎沉不住气了,正巧,暗地里的人也憋不住了。
跑!
李猎拔腿就跑,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营帐方向冲去。
破风声极速贴过来,有人追上来了!
李猎反手把拎着的水桶砸去,“哗啦啦!”大半桶水劈头盖脸地淋到那人头上。
“噗咳咳咳!”身后的人骂了一句什么,速度稍微慢下来。
李猎不敢松懈,紧紧捏着水桶,这现下她唯一能用的武器。
“呼——呼——呼——”整个营地中其他人仿佛全消失了,这样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
霎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李猎的背,她不假思索地往右一偏,闪着寒光的刀尖从后面伸来擦着她的手臂划过。
李猎半偏身子,举着木桶直直地往后砸去,那人躲避不及,被木桶正巧砸在胳膊上。
”咚!”闷重的一声,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松手,牢牢地把刀握在手上。
李猎心下遗憾,扭回身子加快脚步,木桶顺势扣在肩上。
远远地看见自己营帐的光影影绰绰地亮着,身后的那人感觉到似的,也加快脚步。
“哒哒哒!”
“锃!”那人跃起,刀往下压,刀锋对着李猎的腰间刺去。
李猎往前两步,就地半蹲,刀尖正好劈进木桶底的缝隙里,反手拽住木桶的柄,顺着那人的力道往下,木桶砸在地上,刀被振起的力道弹起,卡进木板中。
趁那人没反应过来,李猎转身,一拳轰出,正正好好打中那人的鼻梁。
“唔!”脑袋往后一扬,又晃回来,那人想扯回自己的刀,伸臂去挡李猎后面打来的拳头。
右手死死握住木桶的柄,左手化拳为掌,作手刀势往那人肘间劈去,李猎撞开那人空着手的胳膊,右手外旋,把木桶带着滚一圈。
刀柄在手中旋几圈,摩得那人手心生疼,眼中寒光一闪,竟然直接松手,任由桶带着刀滚走。
然后趁着李猎愣住那一霎那,这人沙包大的拳头砸上李猎的眼角。
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身子有些许晃动,李猎咬牙举起木桶,把它连着刀甩出十几步外,腿往上撩,往对面那人腿间踹去。
“姐!”趁着那人下意识夹腿去挡,李猎大声喊道,“救我!”
香气不知什么时候弥漫在四周,一双大手从李猎背后伸过来,帕子严严实实地捂在她脸上。
挣扎间手肘狠狠地撞在身后那人的肋骨间,吸入的香气愈发浓郁,也愈发熟悉。
仿佛回到,李猎有些迷糊地慢下动作,回到十年前,那个藏在总督府后院花园假山下的夜晚,惨白惨白的月光,狗叫,听不懂的尖笑,秽物堵住口鼻的窒息感以及,往池塘里栽的刘妈妈。
李猎晕过去了。
她呼唤的沈月荣也与妹妹差不多的情况,营帐中,沈月荣晕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鸿青从剑鞘中抽开一半,也倒在她身边。
两个黑影大摇大摆地把两个姑娘扛起来,嘀嘀咕咕一翻后又最后还是带着她们跑出罗家军营地。
“咚咚咚!”
夜巡的队伍踢到了什么东西,为首的队长目光下移——一个藤球?
手中的火把的影子映在地上,亮堂一片,什么东西都看得清清楚楚,慢慢走过去,队长用手摸着地上明显更深的一块。
湿的。
闻了闻指尖,队长眯着眼睛判断。
不是血,也不是哪个扒皮的拉的尿。
哪来的水,还就在这么几块?
顺着水滴落的方向瞧去,手底的士卒也默契地把火把往前移。
更大的一团水迹。
看着那个方向,队长突然心道不好,猛地站起身抢过火把。
“去两个表小姐那里!”
夜巡的队伍步伐急促地冲到那边,远远地就看见营帐外地上的木桶和刀。
脸色铁青地停下脚步,队长对旁边的士卒说:“快去告诉军师!”
转头去看仍然静悄悄的其他营帐,他的声音低沉:“不好了,咱们怕是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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