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子紧紧地贴合在一处,仿佛彼此间的心跳都能听见。
夜风吹过,若有若无地吹起他们的衣衫,微凉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宁采蘩哆嗦道:“他,他走了吗?”
聂潮生闻言探头,却没想到原本站在廊下的人影不见踪迹。
“不好。”他皱眉,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了?”她心中慌乱。
“他不见了。”他沉声道。
宁采蘩一惊,她回头看去,这下不看好,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人影没有消失,而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褪下黑色的长袍,露出了真面目。
他长相奇怪,头顶上杂毛凸起,小小的眼睛闪烁着凶光,鼻子上下伸缩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宁采蘩瞳孔收缩,她登时噤声,感到寒意从脊椎瞬间蔓延到全身,身子颤抖着被恐惧所笼罩。
“快走!”
聂潮生见状不妙,他攥住她的手就逃。
二人在长廊奔跑起来,烛光晃动,那东西很快就追了上来。
宁采蘩听到脚步声,她趁乱回过头,眼见其从站立着的人形幻化成四条腿,他状似犀牛,四肢颇为壮硕,正朝着他们奔了过来。
这到底是何物?
她吓得不敢深想。
聂潮生紧紧握着她的手,后头的东西紧追不舍,速度在不断加快,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藏于袖中的手偷偷抬起,趁宁采蘩不注意,一道隐晦的金光射了出去。
金光化为一道道利剑插入那东西的身上,它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宁采蘩闻见声音,想要回头。
“小姐,别回头。”聂潮生低声道。
二人顺利地逃出斋堂,慌乱间寻了一间殿室躲了进去,接着紧闭大门。
宁采蘩气喘吁吁,她靠在门口,见外头暂时没有动静,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脸色惨白,转头道:“潮生,你怎地发现它不是人的?”
此殿室没有点灯,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奴不小心看清它的脸了。”聂潮生面容不甚分明,低声道。
宁采蘩思绪纷乱,她点了点头,发现聂潮生竟还握着她的手,立即想要抽出。
聂潮生默默地松开,他的手抬起,似是在留恋。
不出片刻,外头廊下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且离殿室愈来愈近。
殿室内的二人变了脸色,他们在黑夜中四目相对,一时谁都没有出声。
隔着一道门,嗬嗬的喘息声传进来,扭曲的黑影映在窗纸上。
宁采蘩浑身冒着冷汗,她神色焦急地在殿室中乱走,好不容易寻到烛台。
要是那东西闯进门,就用此物对付它。
她转念想起它壮硕的身体,这小小的烛台如何能够对付得了?
宁采蘩放下烛台,有些泄气道:“潮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聂潮生盯着外面,神色冷静道,“它进不来。”
“何出此言?”宁采蘩抬头。
她连忙转过头,便见黑影被阻隔在门外,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嘎吱嘎吱的挠门声,好像针尖刺破纸张的声响,令人烦躁不安。
沉闷而连续的挠门声,殿室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宁采蘩走上前几步,她心跳如鼓。
良久,挠门声戛然而止。
门口的黑影像是恼羞成怒,粗暴地拍打着殿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聂潮生察觉出宁采蘩的害怕,他面色凝重,将她护在身后,安抚道:“小姐别怕。”
外面的黑影进门无果,只能忿忿离去。
宁采蘩见窗纸上的黑影离去,她捂住胸口,如释重负道:“终于走了,当真是吓死我了。”
“小姐,你为何要跟着他?”聂潮生抬眸。
“你瞧见了,我醒来发觉它一直绕着斋堂,故心生好奇,便跟了上去,谁料竟不是人。”宁采蘩心有余悸道。
“原是如此。”聂潮生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宁采蘩面色稍霁,暗道方才要是没有聂潮生在,她今夜怕是凶多吉少。
“潮生,谢谢你。”她低声道谢。
“你何必谢奴。”聂潮生微怔,随即摇头道,“奴说过会保护你的。”
宁采蘩顿住,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透过沉沉的夜色,能感觉到聂潮生注视着自己。
她别过视线,目光扫向身后的殿室,询问:“锦儿他们还在斋堂,咱们要在此处待多久?”
“奴不晓得那东西何时会出现,小姐先别急,不如暂且待在此处。”聂潮生思忖道。
如今也别无选择了。
宁采蘩叹了一声,命聂潮生点上灯。
聂潮生颔首,他摸索着寻到火舌后,在殿室悬挂的蜡烛点上火,担心亮光会引那东西过来,遂就点了一两盏,所幸能看清。
宁采蘩在蒲团上坐下,她见聂潮生点上蜡烛,叫他过来。
聂潮生乖乖地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二人沉默起来,诡异的气氛萦绕在周遭。
宁采蘩转头看向聂潮生,昏黄的灯下,他面色安静地坐着,脸色有些发白,浓密的鸦睫垂下来,轻轻颤抖着。
她顿时心生愧疚,要不是自己擅自出屋,惹了如此大的麻烦,现下他们二人也不会困在此处。
“对不起。”她满是自责,小声说。
聂潮生愣了愣,目光微动道:“小姐为何道歉?”
“怪我,是我不听清风道长的话,擅自出去,连累你被那东西追赶,对不起。”宁采蘩垂头,红着眼睛道。
“不是的。”他摇头道。
宁采蘩眸光湿润,她转过头。
聂潮生见她双眼泛着水光,他的心软了下来,弯起浅浅的笑意,温声道:“小姐,你不用自责,就算你不出去,奴起夜说不定也会碰到它呢。”
“你不用安慰我。”她吸了吸鼻子。
“届时奴只身一人面对,没有小姐陪着,奴都不知晓该如何了。”聂潮生凝视着她,眸底泛出柔色。
宁采蘩忍俊不禁,她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笑,只能别过眼去。
聂潮生悄然凑近她,他眼睫轻垂,留下淡淡的阴影,漆黑的眼眸透着几分清亮。
他委屈道:“小姐,想到这里,奴还有些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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