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唤她一起吗？”
“不用。她及笄后，极少出西苑。只与二舅舅家幺女许婉常有往来。”
……
菜肴摆满整张圆桌，果真不错！怪不得师叔总在他们面前显摆回味。
他暗暗记下哪道菜最好吃，等阿曜来了，就给他吃最好吃的。
来到南墨皇宫第一日，除璟曜没在身边，一切安好。
接下来，玉璟玖每日去君凤宫陪皇后，有他精心照顾，许清潭变得开朗许多。
许清潭觉着九皇子活泼烂漫，应当能同予安成为好友，听他讲述往事，她竟生出些许向往。
有一日，她心血来潮地问：“璟玖，你来宫里有些日子了，见过惗倾吗？她今年已满十八了，南墨世家子弟，她皆瞧不上眼，过几日，陛下会为她举办生辰宴，你可去凑凑热闹。”
许清潭话里意有所指。
玉璟玖却不感兴趣，也不想凑热闹。而且他认为萧惗倾是个高冷的公主，生辰宴上也不会有多热闹。
并且，南墨这皇宫，冰冰凉凉，冷冷清清，有种他说不出的……孤寂！压抑得很。
已快十日了，他还是未能见到璟曜，无可奈何，只好让凌书帮忙联系，护云楼有联络暗号，而他只能耐心等候。
两日后的晚上，玉璟玖照如往常坐在桌边整理药方。
窗外寒风肆虐，屋内炭火噼啪作响，暖意只从脚底传来，手指已冷的透彻。他正想烘烤双手，稍一抬头就看到璟曜站在门口，也许已经看了他好久。
“阿曜，你来啦！”他欣喜地扑过去，踮起脚尖，一把搂住他脖子。
璟曜顺势揽住他的腰，回抱住他，下颌靠在他肩颈，鼻端传入他发丝的缕缕清香，“嗯，我来了！”温柔又坚定。
两人相互取暖，拥抱良久。
玉璟玖放开手，退后半步，仍注视着璟曜，“阿曜，南墨天这样冷，平时出门要多穿衣服。”他本想问他为何这么晚才来？顾惜他办事辛苦，自己要体谅，就转变了方向。
璟曜看看炭盆里若隐若现的火星，“若觉得冷，怎不让他们多给你添些炭火？既是来医治他们皇后，便不用想着会添麻烦。”
璟曜从进门起就眸光深沉地凝望他，玉璟玖喜欢这样的眼神，却不敢回望过去。等他望回去时，璟曜又恢复如常。
“阿曜，你觉得冷吗？我感觉南墨的人好像都不会冷。”
看璟曜摇头，玉璟玖疑惑问：“我觉得冷，凌书他们也觉得冷，怎么你不冷？”
玉璟玖思考后，自顾自点头，“师叔说的对！南墨人体质真跟我们不一样。”
璟曜被他逗笑，“阿玖，你想多啦！等你在这里待久了，也许就不冷了。”
“那你是不是在这里待过很久，所以不冷？”
璟曜投降，满脸宠溺地回：“你说的对！我体质跟你们不一样。”
玉璟玖笑逐颜开，一句接一句分享连日来的见闻。
“阿曜，我跟你说一个奇怪的事情！”玉璟玖神秘地凑近他。
璟曜朝他侧耳，表示乐意倾听。
“我觉得，南墨皇帝有问题！”
“何出此言？”
“快半月了，去君凤宫探病的人一波又一波，从没看见过那皇帝，你说奇怪不奇怪？”
璟曜听到后，调笑道：“阿玖，怎么还管起这些来了？”
“许皇后心结多半是皇帝，要治病当然要解开心结，我的药仅可治外伤，心里的，只能尽力而为。”
“嗯，阿玖，你量力而行。等许皇后病有起色，我带你回东离山。”璟曜摸摸玉璟玖的脑袋。
玉璟玖以为璟曜是想念在东离山的日子了，点头道：“我要先写信告知父皇母妃。”
“好。”
这些年他们都被事情缠住，年幼时生活过的地方，再也没机会去。
玉璟玖在梦里回到过他们的木屋，畅游进东离山山坡花海，重复见证离云峰峰顶日出……梦里，璟曜始终在身旁。
想到今晚，玉璟玖不确定地问：“阿曜，那个，君玉宫……有五个房间，凌书他们一人占了一个，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和你睡一起吗？那是你睡里面，还是我睡外面？”璟曜控制不住逗他，他喜欢玉璟玖含羞慌乱的可爱。
“啊？这……都、都可以。嗯！是的！都可以！”玉璟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打算去柜里拿被子。
璟曜伸手拉住他，无名指微弯，点上他鼻尖，“阿玖，我逗你呢，我去君华宫找厉大哥他们。”要是真睡这儿，他自己也睡不安宁。
“厉大哥？你说的不是我大皇兄吧，他居然瞒着我们悄悄把姓改了！”
“不是，是厉知年厉大哥。”
玉璟玖忍不住了，厉知年是他俩的授课先生，从小他就被厉知年管得死死的，准时上课，按量背书，一刻也不敢耽误，勉强能完成课业。
而璟曜不一样，厉知年十分喜爱他，他常常怀疑：到底自己是皇子还是阿曜才是皇子？那待遇根本没法比，如今更是连“厉大哥”都喊上了。
“下次，我也要喊厉大哥！”玉璟玖仰起下巴赌气道。
璟曜歪头轻笑，他知道玉璟玖怕厉知年，因小时候学习的阴影，他见厉知年都会绕道走。
“想叫就叫吧，因为珘大哥，你理应喊他大哥。”
“大皇兄？”难道阿曜知道厉知年和他大皇兄之间的事了？
“宫里人多眼杂，你要改改对大皇子的称呼。”
“我也喊他大哥！”
“阿曜……我大哥和……厉大哥，他们……他们住同一个房间？”
“嗯。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没、没什么……天太冷，两个人住，暖和。”他尽力掩饰，殊不知他那点心思完全展露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毫无保留。
“阿玖，夜深了，早些休息。”
他只好听话地送别，“阿曜，我们明日见！”
“明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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